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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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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侠父想想后刚要点头,许权仲却提醒道:“吴书记,我同意您地提议,但这样重大的举措要不要与张书记商议一下。”
    许权仲说的张书记是前线工作委员会书记张慕陶,也就是戴笠口中说的张金刃。曾经担任中共顺直省委书记。去年顺直省委分裂,一度被开除出党。然后被捕,出狱后恢复党籍,目前是张家口特委书记兼任前线工作委员会书记。
    吴书记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打个哈欠:“当然,又不是明天就去,我负责向组织汇报,不过,侠父同志,你要先做好准备,张书记一批准,就要采取行动。”
    “那你的动作要快点。”宣侠父笑着说:“他要走了可就没戏了。”
    “放心吧,你那位同学恐怕要在待上好多天,有的是时间。”吴书记看来真是困了,他边说边向内屋走去,嘴里还忘叮嘱道:“我睡觉了,你们说话小声点,特别是你,宣大炮,嗓门低点。”
    宣侠父和许权仲相视一笑,这一幕对他们来说实在太熟悉了。
    庄继华在旅社里面睡了美美一觉,不但他睡了,而且包括警卫排在内的所有人都睡了美美一觉,用庄继华的话来说,外面足有一个连站岗,还用担心安全吗。所以第二天傅作义率部下来访时他还高卧在床。
    傅作义选择来访的时间可是煞费苦心,昨夜他接到报告说火车站戒严,当时他就愣住了,派人打听才知道是黄绍竑和庄继华来张家口了,这让他有点不解,以往军分会派人下来,都要通知派人接站,可这次不知为何没有通报。而且如果单单只是庄继华到了张家口,傅作义还可以不理会;可黄绍竑就不一样了,他现在是傅作义名义上地上司(现傅作义所部归北平军分会管辖,参加长城抗战),所以他应该去火车站迎接,可这没通知又让他怀疑黄绍竑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目地,随后又想起警备司令部下午传来的关于日本别动队地通报,这下他就乐得装聋作哑,只是这装聋作哑有个限度,一晚上刚好。一大早来既向冯玉祥传递了暗示,又向黄绍竑表明自己的态度,两面不得罪。
    黄绍竑见到傅作义很是高兴,连忙一边把他们迎进客厅,一边让人去叫庄继华;俩人寒暄片刻后,庄继华才推门进来。
    “宜生兄,这位是委员长高足,庄继华庄文革将军。”黄绍竑向傅作义介绍。
    傅作义见推门进来的人居然军装都还没穿整齐,满脸睡意。心里有些瞧不起,但面上却很沉稳,心里地想法丝毫未露。
    庄继华其实早就起来了,只是伍子牛传话时没说清楚,他以为来的还是警备司令部的人,所以做出这个样子,进门后才发现来的居然是穿蓝色军装的晋绥军将领。他这才赶紧手忙脚乱的整理军容。
    “你呀,这是傅作义将军。陈炳谦将军,袁庆曾将军,不是警备司令部的。”黄绍竑笑呵呵地看着庄继华直摇头:“他可是神目如电,你这一套就收起来吧。”
    “敬礼。”庄继华整好军容后,举手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听了黄绍竑地话,傅作义略微想想就明白,他心里也有些好笑。站起来回礼后正要说话,庄继华却抢先说:“既然演戏就要演全套,那个伍子牛没说清楚,我还以为又是昨晚那帮人,傅将军请别见怪。”
    傅作义呵呵笑着说:“敢情你们来张家口就是来演戏的呀。”
    “那是,现如今张家口正是风云聚会之时,正想借这块宝地演一出大戏,还希望将军多多成全。”庄继华顺口答道。
    “哦。那要是什么剧本了。”傅作义商人交换一个眼色后淡淡的说:“戏好不好首先还是剧本。”
    庄继华闻言后冲黄绍竑一笑,黄绍竑有些“不满”的说:“你我任务各不相同,这出戏你是导演,自然应该由你来解说,我可不作掠人之美的事。”
    “那我就说,”庄继华也不客气。他转头对傅作义诚恳的说:“我听说九一八之时,将军就曾经通电中央要求抗战,热河战起,将军又率部赴察哈尔,挑起长城西线防御,将军能如此赴国难,实在令人钦佩。”
    傅作义没有答话,只是眉毛轻轻动了下,他不喜欢这种奉承,这样的话毫无意义;好在庄继华奉承两句后就转入了正题:
    “现今日军攻击长城各口。军分会分析了各方面情况。认为在察东组织一次反击是可以做到地,目前我军在察东有两个军。六十一军和将军的五十九军(出兵前临时将三十五军的番号改为五十九军),虽然这两个军实际只有两个师,但日军在对面的实力更弱,主要是伪军,只在关键地段上有小股日军,所以军分会认为在这个方向上发起反击是可行的。”
    庄继华说到这里看看傅作义,后者眉头紧皱眼光游离,庄继华看不出他的想法只好继续说道:“伍子牛把地图拿来。”
    伍子牛推门进来,把地图铺在桌上,可桌子有点小,庄继华把地图接过来,直接铺在地上。
    “军分会的设想是第七军团(傅作义任总指挥)的两个军,从独石口方向出击,向丰宁、土城子方向进攻,威胁古北口敌军地侧后,你们的攻势势必引起敌人的注意,他们势必要从古北口正面分兵,如此就为我军在古北口方向的反击创造了条件….。”庄继华指着地图详细分析了,傅作义所部发动反击后战场的各种变化,黄绍竑和傅作义先是坐着,然后是蹲着,最后大家都趴在地板上。
    “日军在围场和赤峰也留有守备队,如果他们从这里调兵呢?”傅作义问。
    “黄参谋长要去沽源见孙殿英,他将说服孙殿英将军派出两支部队,一支在围场附近,一支去朝阳附近,有这两支部队牵制,日军不敢轻易出来,其实就算兵力也不会很多。傅将军,你们的任务不是与敌人硬拼,如果敌人来援,能打则打,不能打就带着他们向西,或者向北走,当时一定要他们从古北口分兵,其他方向来地援军要坚决打击,打得越狠越好。”
    庄继华的语气中流露出一股杀气,傅作义心动了,他可还是有顾虑:“两个问题,一、孙殿英会参加这次反击吗?”
    庄继华没有说话,黄绍竑知道该他出面了,他想想后说:“有传言说他作了汉奸,说实话这话我不信,我要去沽源看看,如果他没投降,那我会说服他参加,我给他准备了六十万大洋的军费,而且他的打法与你的一样,目的都在于牵制骚扰,逼敌人分兵,所以我有八成把握。”
    傅作义点点头,孙殿英所部是杂牌中的杂牌,军费一向紧张,六十万大洋对他有很大的吸引力,而且据他以前的接触,这个人还是敢作敢为的(否则怎么敢挖慈溪地坟),对抗日有一定地积极性。
    “在出兵之前,阎老总曾经说过,重大行动之前必须得到他的同意,这个计划阎老总会同意吗?”
    恐怕这才是傅作义最为难地,庄继华心想,这是这个时代的军人的通病,他也不知道该怎么作才好,只好求助的望着黄绍竑。
    “这个问题宜生你不用操心,委员长已经派人去说服阎老总了。”黄绍竑也拿不稳阎锡山的想法,这个山西老抠算盘打得太精,傅作义所部是晋军中的主力,让他就这样拿出来损耗,恐怕还真有点难,因此黄绍竑又换了个口气说:“不过,宜生兄,我要说两句,且不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老兄做一个声明,右一个通电,要求抗日,现在真有机会了,你却左推右推,看来你的那些话也就是说说罢了。”
    傅作义一下笑了:“黄参谋长,你这激将法有点落伍了。我的问题是,部队的装备大都是山西造,子弹炮弹手榴弹的消耗都要从太原运来,没有老总的支持,这个仗是打不下去的。”
    庄继华这时插话道“傅将军,委员长这次是下了决心的,不但调了十七军,现下又调来十四军和八十七师,同时又拨下大批军费,将军需要的武器弹药,我们可以向太原购买。”
    傅作义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傅某将服从命令,什么时候开始进攻?”
    傅作义的话刚落,他就从他的参谋长陈炳谦的眼中看到些许责备,他知道他这是在责备他答应得过快。
    “傅将军有点急了,”没等陈炳谦开口,庄继华就笑道:“七军团的反攻是否开始,取决于两个条件,”
    庄继华说到这里把手指向日军那条漫长的运输线:“首先是孙殿英的四十一军先动,他们吸引围场朝阳和赤峰敌人的注意,然后是抗日义勇军以同样的打法,截断或骚扰日军的运输线,等日军的主力转到他们的后方后,才是傅将军您的攻击时间。”
    傅作义这下才完全放心,这个计划虽然不是丝丝入扣,但很显然这不是个硬拼的计划,用中国传统的军事战法来形容,就是先惑敌,再分其势,最后才发起致命一击。庄继华虽然没说这致命一击在哪里,可他完全可以够判断出,这一击是在古北口。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四章长城第二节察东收编(七)
    “义勇军?”傅作义默默的念叨两句,然后意味深长的看着庄继华说:“他们现在与冯玉祥走得很近。”
    庄继华点点头表示承认他说的没错,不过他对义勇军的决心更有信心:“冯将军高举抗日大旗,对于抗日自然应该还是支持的,更何况义勇军从东北一路征战,在条件极端恶劣的情况尚能坚持对敌作战,更何况现今有政府的支持,我相信他们不会畏敌退难。”
    傅作义不再说什么了,转头对黄绍竑说:“不知参座什么时候去沽源?我想与参座一起去。”
    庄继华心中明白傅作义这是对作战部署还不是很有信心,想与孙殿英商谈彼此配合的方法。不过他此举庄继华却是求之不得的,此次察东反击,最大的困难就是协调作战,敌后的义勇军、孙殿英的四十一军、傅作义的第七军团、古北口正面的十七军、八十七师诸多部队分布在西起沽源,东至冷口的近千里战场上,如何协调作战是最大的困难,而参战的国军中只有师部甚至只有军部才有电台,而义勇军则根本没有电台,完全是靠人力进行联络。庄继华本想给他们配备电台,可何应钦说什么也不答应,因为根本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编出十来套密码,而给现成的密码就有泄密的可能,其实这也是何应钦从骨子里不相信义勇军这样的“乌合之众”。
    听到傅作义的话,黄绍竑当然不会拒绝。他立刻说道:“军情如火,今天就要走。”说到这里他叹口气:“本想见见冯焕章后再去沽源,没想到他去了张北,我只好先去张北再去沽源了,不知宜生兄可否愿意。”
    “哦,冯先生什么时候去地张北?”傅作义有些意外:“我昨天上午还见过他。”
    “那可能是下午吧。”庄继华解嘲的笑笑:“黄参谋长,傅将军。你们见到孙殿英后一定要给他讲清楚,他们的作战方式与七军团不完全一样。深入敌后的部队必须在敌后坚持,直到签订和平条约后才能撤回来。”
    “和平条约?”傅作义有点不理解,他怒视庄继华道:“如果要签条约,那为何还要反攻,白白牺牲将士的生命。”
    庄继华沉默一会才说:“抗日?收复失地,我们都想,可是。傅将军,我们现在的实力能做到吗?”庄继华没等傅作义回答就接着说:“显然不能,不是我们没有决心,而是我们没有实力,看看我们部队的装备,看看你傅将军要出击,中央地命令缺比不上阎锡山的命令,就明白了。全面战争现在还不是时候,此次反攻地真正目的是争取备战时间。要搞好备战,赢得战争胜利,我们至少需要十年和平时间来发展我们的重工业,可是如果此次反攻失败,让日本人轻松跨入长城。威胁北平,那么五年之内,日本人就会向平津下手,那时我们就不得不在没有充分准备的情况下投入全面战争,我们损失将会非常大。”
    庄继华的话里包含了对傅作义的批评,可对这个批评傅作义无言以对,倒是陈炳谦沉默一会后反问道:“照你这样说,我们最终还是要丢掉东三省和热河。”
    庄继华想了想后说:“这个问题或者类似的问题也有人曾经问过我,看来我要写篇文章来回答这个问题,到时候一定请将军指正。”他停顿一下。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才说:“我可以告诉大家一件事。中央对抗日有统一规划,西南开发就是其中地重要内容。而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尽量争取备战时间。”
    西南开发的战略目的还是一个机密,连黄绍竑这样的高官都不清楚他的详细内容,庄继华今天揭开面纱一角让他们很受触动。
    “说实话,作为军人不能保卫国家安全,甚至不能连备战都不能正大光明的进行,这让我感到非常羞耻,可想到国家利益我又不能不忍下来,”庄继华沉痛的说“汉高祖有白马之围,忍了三代君主,方有武帝封狼居胥;李世民有渭水之盟,前后称臣突厥十二年,才有天可汗地荣耀;冲冠一怒很容易,忍辱负重却很艰难,但我们现在必须要忍,谁让我们比别人弱呢,只有先忍下这口气,继续力量,我们才能彻底击败小日本,不但要拿回东三省,还有台湾、澎湖列岛,以及清末以来丢失的所有中国领土。”
    “我们这些年在国内打来打去,却没想过世界已经产生了大变化,”庄继华忽然有了一层明悟,这些年绕着地球走了一圈,对大萧条带来的影响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各国为了摆脱大萧条纷纷采取不同措施,从而导致一战之后建立的世界格局走向瓦解:“新一轮的世界争霸又开始了,如果我们不能立刻警醒,扎实地做好准备,就算打垮了日本,国家也会受到更大的损失,蒙受巴黎和会一样的耻辱。”
    黄绍竑和傅作义迥然一惊,庄继华的这段话他们大都没听懂,不过有一句是听懂了的,蒙受与巴黎和会一样的耻辱;那是怎样的耻辱,战争中出钱出命,战后却被出卖,在中国近代史上又重重咯下一个耻辱的印记。
    “文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黄绍竑惊诧之余又十分不解,至少从目前来看世界局势还只是东亚有些动荡,欧美仍然平静。
    “十年,诸位最多十年,我们就可以看到了。”庄继华轻轻的叹息道,这是多好的机会呀,可惜了。
    望着庄继华悲凉地神情,黄绍竑和傅作义犹疑不定,既不敢相信又不敢不相信。不过陈炳谦和袁庆曾却有些不以为然。
    “庄将军未免危言耸听了吧。”袁庆曾说。
    “不是危言耸听,昔日法国元帅说凡尔赛和约不是和平,是二十年休战,这话说得太对了,”庄继华淡淡地说:“二十年弹指一挥间,欧洲局势现今已初现端倪,一场新的世界大战正在形成,袁将军可以慢慢看。”
    “新地世界大战?文革这是从何说起?”黄绍竑问道,在国内的主流意识中,英法已依然是目前世界最强大的几个国家之一,而且英法在国联中的合作也很好,世界局势还是稳定。
    庄继华没有回答,现在恐怕只有他这个先知先觉的人才明白希特勒上台对世界局势的严重影响,和平已经没有十年时间了。
    黄绍竑和傅作义一起去了张北,庄继华送走俩人之后就再张家口市内溜达,张家口并不大,市政建设还赶不上重庆,晴天街上尘土飞扬,雨天道路泥泞;市面上经常往来的是口外奔走的骆驼商队,这些骆驼带着清脆的叮当声在街上悠然的迈动脚步。要换个换时间庄继华肯定忍静下心来欣赏这颇有塞外风味的城市,可现在不行,义勇军是他的计划中重要的一环,只有日本人感到后勤真的受到威胁,才会真的从长城前线抽调部队。
    “长官,我们这是去哪里?”伍子牛一直在庄继华身边,眼光滴溜溜的乱转,身后跟着的几个卫士在四周隐隐散开。
    “警备司令部,”庄继华平静的说:“去找佟麟阁。”
    警备司令部在张家口城北的旗校场,这里原是前清察哈尔旗营的营地,民国之后旗营解散,这里就成了察哈尔驻军的营地,后来更成为徐树铮组织的西北边防军一部的驻地,到设立警备司令部时,这块地方就理所当然的成为警备司令驻地。
    “庄将军,我是久闻大名,将军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要说军人说话就是爽快,一进司令部还没坐下,佟麟阁就直接问道,他似乎对庄继华的到来毫不意外。
    “向将军打听一下义勇军的情况,顺便向将军借几十匹马,”庄继华微笑着说:“当然有车最好。”
    佟麟阁稍微一愣很快就恢复正常:“这还用说吗,庄将军是来收编义勇军的,难道来前对他们的情况一点不知?”
    “知道一些,但不详细,比如他们现在都在哪?当然我可以去打听,可这要花很多时间,耽误军情,倒不如直接向将军询问。”庄继华在气势上丝毫不弱,他说完之后一屁股就坐在椅子上。
    “向我询问?可我也不知道。”佟麟阁返身坐在庄继华的对面。
    “冯先生在张家口招兵抗日,难道佟将军也不知道?”庄继华的神态始终不温不火,可用词却很尖锐。
    “这个我当然知道。”佟麟阁似乎根本没把庄继华放在眼里,他略带嘲弄的口吻说:“冯先生是我的老长官,我当然不会出卖他。”
    “这怎么谈得上出卖,跟着冯先生是抗日,难道跟着国民政府就不是抗日了?那宋哲元将军在喜峰口是在做什么?演戏?”庄继华反唇相讥,可他这话却引起旁边的二十九军将士的怒目相视。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四章长城第二节察东收编(八)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四章长城第二节察东收编(八)
    “啪!”庄继华的话不但激怒了屋里的参谋卫士们,也成功的激怒了佟麟阁,他猛地一拍扶手站起来怒喝道:“庄继华,你这是在羞辱抗日将士!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随着他的话,几个卫士迅速冲到庄继华面前,黑黝黝的枪口散发出死亡的阴影。伍子牛大惊也带着人冲进屋内,屋子里的空气顿时紧张起来。
    “伍子牛,出去。”庄继华冷冷的说,伍子牛转头看看庄继华,见他神色从容,没有丝毫畏惧。
    “出去吧,佟副军长现在还没真的想让我死。”庄继华嘴角流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对庄继华的命令伍子牛总是毫无二话的服从,这次也一样,他立刻收起枪,带着卫士出门了。庄继华等他的身影消失后,才好整以暇的对佟麟阁说:“佟将军,我对二十九军从未有一丝一毫的瞧不起,相反我认为只要是抗战的军队都值得尊重,上海的十九路军,东北的义勇军,现在在长城前线英勇奋战的各路军队,都值得尊重,都是中国军人应该效法的榜样。真正不尊重他们的是你,佟将军,是你不尊重他们。”
    “呵呵,”佟麟阁气急而笑:“没想到你庄继华还是个巧言令色之徒。”
    “你不承认?”庄继华摇头说:“承不承认不是我说了算,是你作了些什么。好吧,我就分析一下。为什么说你不尊重正在前线抗战的弟兄们,让弟兄们评评理。”
    “我从北平来这里做什么实际上你一清二楚,没错,我就是冲散布在察东地义勇军而来的,我是奉军分会之命来收编他们的,这一点你很清楚,但是你不愿意。你不希望我成功,为什么呢?因为冯先生想要收编他们。但冯先生收编他们没有政府的命令,名义上不通,只好举起抗日的大旗,可要举这面旗帜,就要指责中央政府不抗日或假抗日,就要完全无视中日之间的实力差距,也无视中央政府正在长城一线奋勇抗击日军的事实。诸位兄弟。你们说这是不是对抗日将士地羞辱?”
    佟麟阁气得满面通红,他简直说不出话来,这时从门外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这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庄将军从哪里看到我们指责中央政府不抗日了?”
    庄继华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从外面进来的这个,他眨眨眼睛,良久才傻傻的问:“你小子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来人反问道。
    庄继华冷静下来了,他的眼光迅速向门外扫视一眼。然后才落到来人的身上:“黄埔一别有七八年了吧,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剑魂,你胆子够大的。”
    “快九年了,”宣侠父呵呵笑道:“你这人呀,就是没心没肺的。”
    “当年陈赓好像也是这样夸我地。”庄继华大笑推开拦在面前的卫士,然后走到宣侠父面前,给他一个熊抱,低声在他耳边说:“你狗日的胆子比陈赓还大,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下出来,也不怕被校长知道。”
    宣侠父眼中闪过一道亮光,他拍拍庄继华的后背,毫不顾忌的大声说:“我告诉你,你那位校长现在好像管不着张家口。”
    庄继华松开他笑着说:“太过张扬也不好。”
    卫士们有些傻的看着庄继华和宣侠父不知该怎么办,佟麟阁挥挥手。卫士长立刻带着人出去了。屋里的气氛随之缓和下来。
    “这些年我只在报上看到过你的消息,也没想到你能来张家口。”宣侠父看着庄继华说。
    “我也没想到你在张家口。看来贵党真地插手冯先生的事了。”庄继华若无其事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初见的喜悦立刻被现实的对立压倒。庄继华心里清楚宣侠父是个原则性极强地人,否则当年也不会不顾他和蒋先云的反对坚持上书蒋介石,要想他做出让步几乎不可能。
    “我与组织早就失去联系了,”宣侠父平静的说,他心中咯噔一下,刚才的那丝喜悦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难道真的就像张书记说的那样,庄继华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转变的过来的?今天一大早他与吴书记就一起去找到张慕陶书记,提出试探庄继华,张书记先是反对,只有由于吴书记的坚持,他才勉强同意试一试:“我还没问你,你不是在四川修桥铺路吗?怎么到张家口来了?”
    “修桥铺路无遗骸,杀人放火金腰带。”庄继华淡淡地说,谁不相信宣侠父地化,只不过大家都需要这样一个理由:“我不是才少将吗,想升官就只有来杀人放火了。”
    宣侠父黝黑的脸上微微泛起红光,他缓步走到庄继华地身边坐下,很认真的看着他问:“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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