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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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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那政府正是在英美支持下才能与皇军作对这么久,而且德国一旦战胜,南洋将成为势力真空,我们可以趁机南下,一方面可以切断英法支持支那的途径,另一方面也可夺取英法在南洋的殖民地,夺取那里的橡胶,石油,以缓解帝国目前面临的经济压力。”东条英机即便在御前会议上声音依旧那么粗壮,出身下层武士阶层的东条,虽然父亲曾为中将,但始终没能跨入贵族阶层。
    但东条的慷慨激昂却没有打动海相米内光正,米内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与德国建立轴心同盟,部队南下,会与美国发生冲突。对目前帝国深陷支那战争。殊为不智,而且帝国与美国的实力差距明显,我认为我们还是暂缓与德国进行更紧密的合作。”
    “荒唐,”板垣征四郎忍不住站起来大声呵斥,随即发现这是御前会议,立刻从裕仁微微一躬:“臣失仪,请陛下恕罪。”
    裕仁微微点头,表示接受,板垣继续说:“帝国目前正应该抓住这个有利时机,扩大圣战,建立东亚新秩序,将南洋从英法势力下解救出来,将亚洲与归还到亚洲人手中。南下的主要障碍是英美,只有加强与德国的联系才能牵制英美,使其在我们南下时不敢轻举妄动。”
    “这些年,海军占用了大量物质,耗费了国民大量财富,到了关键时刻却不敢打仗,这是什么道理?”东条英机尖锐的问道。
    海军建造舰船需要大量的钢铁,原油,同时航空母舰也占用了大量的铝,陆军对此早有不满,特别是飞机上,支那作战中,支那空军始终死死压住日军一头,陆军将原因归结问你陆军占有的飞机资源不足,要求将海军的飞机划拨到陆军,这个要求被海军坚决拒绝了,只答应派出部分飞机参战。编制依然属于海军。
    “我们不害怕打仗,但战争一旦展开,但对战争必须要有统一规划和目的,陆军在支那事变之初说三个月解决问题,现在已经打了两年,你们在战略上的轻率和错误导致目前帝国的困境。”米内光政严厉而无情的直戳板垣和东条的痛楚,卢沟桥事变时,板垣和东条虽然不是核心决策层,但却是都是扩大派的代表,正是他们推波助澜,甚至是擅自行动,最终将事变不可演变的推向了全面战争。
    东条脸色涨得通红,卢沟桥事变时,他是关东军参谋长,在没有东京明确命令的情况下,就亲自率领关东军蒙疆兵团入关作战,当时的关东军上下非常狂热,认为机会终于来了,可以一举压服支那。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纠结了,诸卿应更多的考虑欧洲局势对帝国带来的影响。”裕仁轻柔的声音象幽灵样在房间内飘荡,在御前会议上裕仁很少直接表达观点,但他的态度却总能恰当的表达出来,这次插话也就是巧妙的暗示对陆军的不满。
    众人齐齐向裕仁施礼。然后内阁总理平沼才开口:“陛下说得对,苏德条约对帝国来说是次意外,如果就此转向,国民的情绪会产生影响,这种重大政策的转变需要有段时间过渡,必须慎重。”
    外务大臣有田也接口道:“欧洲是否会爆发战争,战争的结果如何还不能确定,苏德条约实际上解除了我们对德国的义务,我们尽可以坐山观虎斗,看情况变化决定我们的行动,不过我认为一切决定都要看支那事变何时能解决。以帝国的实力无法同时进行两场战争。”
    在场的都明白天皇支持的是谁,而且陆军方面在支那事变上的一再失误,已经让他们的威信受到极大的质疑,板垣和东条只好默不作声,听凭平沼有田等人作出决定,而平沼和有田也不敢过渡责难陆军,否则板垣决定辞职,而陆军又故意不派人接替陆军大臣,那么内阁就只有总辞职,于是空谈几个小时后,御前会议决定静待欧洲局势发展,实际也没有做出任何决定。
    离开会议室,众人才发现皇宫内灯火通明,天色已经全黑了,板垣和东条脸色阴沉,毫不顾礼仪的超越首相平沼,快步前行,板垣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对平沼说:“如果首相坚持拒绝三国轴心,我感到再担任这个陆军大臣就不合时宜了。”
    面对赤luo裸的威胁,平沼气得脸色通红,海相米内光政不由大怒:“这是什么话!意见不合就要退出内阁,陆军是不是想采取这种手段来让内阁倒台?”
    东条也转过身,面对米内光政毫不含糊的答道:“我们认为意见相同才能继续合作,如果意见始终不和,继续留在内阁毫无意义。”
    有田八郎微微摇头:“板垣君,东条君,我希望你们慎重,帝国正处在一个关键时期,欧洲局势发展晦暗不明,现在就作出决定是对国家的不负责。”
    “支那事变你们已经错过一次了,难道还要再错一次吗?”米内光政坚决不接受他们的威胁,他也毫不含糊的发出自己的威胁:“如果那样,我也可以辞职!”
    “你们都是国家重臣,说什么儿戏之言,”宫内省内务大臣木户有些不高兴的责备道:“国家正面临生死抉择之际,你们却象小孩子一样互相威胁,成什么话。为陛下分忧,为帝国尽职,辞职是不负责任的,这种话以后不要再提了。”
    木户的身份很奇特,内务大臣实际是天皇的幕僚长,说有权,实际权力不大,仅仅负责皇室与内阁的联系,可谁要认为这样就可以轻看他,那就错了。木户实际还是重臣集团的召集人,这个重臣集团是由历届内阁总理,军队元老组成,他们具有向天皇推荐首相,各部大臣的权力,他们在军界政界经济界有广泛的影响力,在很多问题上是决定性的。
    最近身体不太好,更新不及时,特致歉意,这是补昨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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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五章主政西南第七节风波恶(二)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五章主政西南第七节风波恶(二)
    木户的调和只是让板垣和东条态度稍微缓和。但两人登上轿车后,勉强保留下的平静立刻荡然无存,两人的脸色黝黑,平沼内阁刚成立,陆军就要求促成德意日上军事同盟,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三国轴心几乎就要坍塌,这让陆军上下愤慨难平,两人完全可以明白回到陆军省将面对的那些热血的青年军官的质询。
    “还有必要保留这样一个糟糕的,无所作为的内阁吗?”东条冷哼道,他的性格耿直到有些怪癖的地步,在陆军中有很多人看不惯他,其中他最大的政敌就是石原莞尔,其他象西尾寿造畑俊六等人虽然政见相同,却也很瞧不起他的为人,但这种直率却让他在青年军官中拥有相当高的支持。
    “陛下可能不希望现在就更换总理大臣,”板垣半响才有些沮丧的答道:“既然陛下不愿,我就不能随便辞职,再等几个月吧,如果内阁还不能作出决定,再辞职也不晚。”
    板垣心里实际非常清楚。别看陆军上下叫嚣得凶,实际陆军中相当多的人已经开始认识到在支那事变上陆军整体犯错,低估了支那的抵抗力量,以至战争迁延不绝,渐渐有长期战争之势。
    为此部分军官开始反思,认为是英美的支持才导致支那政府坚决抵抗,如果没有英美支持,支那政府可能早就投降了。这种观点逐渐得到陆军和政界的支持,支那政府在失去首都,失去最重要的金融中心,失去最重要的重工业基地后,居然还在坚持抵抗,这在日本人看来是不可想象的,也是不可能的。
    联合德国,牵制英美,最终逼迫支那政府投降,最少也可以签署个体面的和平协议;三国轴心就是最有效的武器,但这个观点却遭到海军的坚决反对,这里面除了陆海军的传统矛盾外,还有海军对局势的判断,海军不认为与德意结成同盟对日本的帮助有多大,而且南下必然与美国发生冲突,而日本的实力还无法与美国对抗。
    板垣的话涉及天皇,东条也无法再劝,轿车慢慢的靠近陆军省,陆军大楼依旧灯火通明,很显然所有军官都没有离开。都在等待御前会议的结果。
    “必须尽快占领武汉,结束支那事变。”东条忽然没头没脑的加重语气说道。
    板垣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支那事变迟迟看不到结局,已经是陆军的致命伤,攻取武汉,歼灭支那军主力,逼支那政府求和。
    轿车在大楼前停下,焦急的军官们一涌而上,七嘴八舌的问道:“陛下是什么意见?”
    “内阁是否作出决定?”
    “三国轴心条约什么时候能签订?”
    …..
    看着两人冷峻的脸色,这些年轻军官们纷纷垂足顿胸,少数激进军官忍不住大声呼吁:“这样的内阁就应该推翻!”。
    “对,阁下,您应该辞职,然后我们就不派人接替陆军大臣!”
    “住嘴!”东条大喝道,他眼色冷厉的环视周围的军官们:“国家正处在紧要关头中,轻言倒阁是对国家的不负责任,明白吗?”
    板垣叹口气,他心里明白,即便暂时强压下,这些人还是最终会起来倒阁。而他就是执行者,但平沼是重臣集团好不容易选择出来代替近卫的,把他搞下去,谁会来接替他呢?不管谁接替,都必须面对陆海军的矛盾。
    众人闪开道路,板垣和东条从人丛中走过,东条停下脚步扭头问:“立高君到了没有?”
    立高支助从一旁闪出,大声答道:“报告,华北派遣军作战课长奉命前来向军部汇报华北作战。”
    板垣返身走到立高支助身边,上下打量下立高支助:“你就是立高支助,嗯,华北派遣军的双子星。”
    立高支助飞快的答道:“将军过奖。”
    板垣点点头吩咐道:“西尾君派回来的是精兵强将,看来他对我们的怨气很大,对华北作战有他们的看法,既然这样,跟我来吧,到作战室,其他的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板垣和东条的作风就是这样,一旦决定立刻开始,毫不拖泥带水,相关军官立刻进入作战室,立高支助也跟着进去。
    作战室内的气氛与外面截然不同,充满肃杀之气,大幅支那地图挂在作战室正中,中间摆放的却是华北的沙盘,看来军部是早有准备。
    短暂的问话之后,立高支助站在沙盘前开始陈述华北派遣军的意见,指出目前华北派遣军进行的治安作战对华北至关重要,华北八路军的发展令人惊讶。他的陈述伴随充分的数据。这更增强了的说服力。
    但这一切都没用,立高支助边说边偷眼打量,心却在逐步下沉,很显然周围的军官被他的陈述打动了,但他们的神态却丝毫未变,只有深深的惋惜。
    “….,恢复华北治安对将来持续作战意义重大,现在军事行动已经展开,军部却发来这样的命令,按照我们的理解是要我们匆忙收兵,对此我们非常遗憾,方面军上下也非常不理解。”这是在军部作战室,立高支助的语气也稍微和缓些。
    立高支助陈述结束后,室内暂时陷入沉默中,过了好一会,东条英机才缓慢的说:“立高君,看得出来,你对华北的情况非常了解,西尾君没有派错人。从华北派遣军来说,你们没有错,但从全局来看,华北治安作战并非最紧要的,现在至关重要的是攻取武汉。歼灭支那政府军,迫使支那政府接受停战条约。”
    “还有一个原因,”板垣也站起来,他在忻口吃过八路军的亏,对八路军有更深的认识,现在确实不是进行治安作战的时候:“外务省报告,苏德条约之后,欧洲战争即将爆发,我们必须尽快从支那战场抽身,静观欧洲战争的发展,所以华北治安作战在现阶段不是非常必要。”
    “可是。阁下,坐视八路军在华北的发展,对帝国非常不利,无论是经济上还是军事上,平汉津浦两条交通动脉都在他们的威胁下,现在他们的战斗力还不足,一旦让他们整合成功,战斗力提高,必将成皇军的心腹大患。”立高支助争辩道。
    “这点不用担心,只要支那政府同意停战,蒋介石自己就会去对付他们的。”板垣平静的说。
    “可是攻克武汉就一定能迫使支那政府投降吗?”立高支助反问道。
    没有人敢作这样的保证,作战室内陷入沉默,武汉作战的关键不是攻取武汉,而是大量歼灭支那军,如果达不到这点,就算攻取武汉,支那政府会退到西南山地继续抵抗,战争结束依旧遥遥无期。
    “我曾经与中岛中将谈过,”立高支助叹口气,在内心里,立高支助是比较骄傲的,在以前他最佩服的是先生庄继华,可现在不得不加上一个人,就是中岛康健,他认为中岛康健是他认识的日本人中最有才华的人物。
    “中岛将军就认为,即便攻克武汉,支那政府也不会停战;我们希望尽快结束支那事变,但却没有耐心,我赞同他的意见,在支那事变上,帝国政略军略都在不断犯错,今天如果放弃华北治安作战,也是一个错误。”立高支助不管板垣和东条的脸色,依旧侃侃而谈,言辞渐渐严厉。
    与日本人交往多年,立高已经明白日本人的做派,在日本军人阶层中。信奉武士道,武士道讲究直率,不畏强权,如果他现在表现出为了华北派遣军利益不惜犯颜抗上,即便失败,也是失败的英雄,前途不会有丝毫影响,也不会因此被怀疑身份,相反在关键时刻会产生一层保护。
    “不要激动,立高君,”板垣抢在东条之前开口,东条英机与石原莞尔是政敌,中岛康健是石原的得意门生,东条要是开口,肯定夹杂私人恩怨,可石原却是他的朋友,非常要好的朋友,因此他必须抢在东条的前面,把会议的气氛控制住:“我们有理由相信攻取武汉之后,支那政府内部会发生变化。其次,据我们所知,津浦路作战中,支那军的损失也很大,损失了大批老兵和有经验的军官,如果拖延太久,恢复元气的支那军更难对付,所以进攻武汉,必须要快。”
    板垣双手斜插在裤袋内,慢慢踱步,思索着说:“战争的车轮已经启动,我们只有走下去,任何想要强制停下的举动都是徒劳无益的。如果我们估计不错的话,帝国现在面临天赐良机,我们完全可以利用此次欧战结束欧洲列强对亚洲各民族的奴役,帝国应该趁机向那样发展,建立新的亚洲秩序,失去这个机会,帝国几百年内将再没有机会。”
    东条轻轻冷哼一声,板垣出面他就知道他的目的,不过他认为板垣这是多此一举,立高支助现在代表的是华北派遣军,即便要让他们修改作战计划,也是以说服为主。
    “支那事变已经占用了皇军大部分兵力,目前我们仅在关内就有一百八十万军队,加上满洲的八十万部队,国内仅仅只有一个师团了,军费占国家财政支出的80%,外汇储备即将耗尽,这几个数字就已经很说明问题,支那战场再没有大的改观,帝国即便没有战败,也会被拖垮,要想结束支那事变,只有逼迫支那政府签订合约。”
    立高支助心中忍不住感叹,先生真乃神人也,他的所有预言都印证了,日本就要被拖垮了,武汉作战一旦失败,整个日军就将陷入前有中国政府军,后有八路军的境地,还南下呢?中国大地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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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五章主政西南第七节风波恶(三)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五章主政西南第七节风波恶(三)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将武汉笼罩在烟雨蒙蒙中。雨水清洗着城市,涤荡空气中的尘埃,东湖的风和长江的风交织在一起,雨,一会向东飘,一会向西飘,细细的丝,两侧大楼透出蒙蒙黄色灯光,街上各式雨伞花朵般在街边游荡,纤细的高跟敲打路面,轿车划开雨幕,飞起串串碎玉。
    以往烦嚣的东湖变得些许沉寂,极少的几艘画舫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岸边绿树环绕的英式别墅,被如烟的雨笼罩,细密的雨点打在绿叶上,发出细细沙沙的响声。
    寂静的空间中从收音机传来的消息穿过烟雨,越过丛丛绿叶,清晰可闻。
    “据bbc报道,德国军队越过波兰边界,向波兰发起进攻。张伯伦首相在下院发表强烈抗议,驻德国大使亨德森奉命向德国递交最后通牒,要求德国停止军事行动,军队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撤回德国境内。”
    “中央社伦敦消息,此间人士认为,英法向德国宣战即将成为现实,欧洲战争已经爆发。”
    “外交部部长王宠惠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声称,希望英法德保持冷静克制,避免重新燃起战火,希望世界不要被欧洲局势蒙蔽,更多的关注日本对中国的侵略。”
    “法新社消息,法国政府宣布军队总动员,驻德国大使奉命向得德国政府递交最后通牒,甘末林元帅声称马奇诺防线固若金汤,德国人将在这道防线面前尸横遍野。”
    龙云站在窗前,手里把玩着烟嘴,这个烟嘴是六年前法国驻昆明领事送给他的生日礼物,窗外如诗般的景色并没有让他的心情有丝毫转变。
    抗战开始以来,他一直担任军事参议院副院长,军事参议院名义上是军事委员会的幕僚机构,实际上只是部分失势军人养老院,而让他耿耿于怀的是失去云南,他曾经数次请求返回云南养老,都被蒋介石婉言拒绝,蒋介石曾经询问他是否愿意出任第三战区副司令,却又被他拒绝。
    周佛海看着龙云的背影,心里禁不住冷笑。这个龙云还在作云南王的美梦,可蒋介石是不会允许他返回云南的,西南大后方岂能不掌握在中央手中。蒋介石允许他把家属送到四川,而不是云南就是明证,可叹他居然没看出来,不过这种情况正好可以利用。
    收音机传来的消息没有让两人的心情有丝毫变化,龙云转过身来,走到茶几边,端起酒杯,轻轻摇晃酒杯,嫣红的葡萄酒有如鲜血,龙云一口喝干,周佛海忍不住在心里摇头,土包子就是土包子,这样好的酒真是糟蹋了。
    “欧战一爆发,英法就顾不得远东了,日本没有了国际牵制,恐怕更加肆无忌惮了。”周佛海充满忧虑,不过这绝不是他内心的真正想法。欧洲战争爆发在他们的预料之内,但他们研究的结果认为,中央日报上得出的结论是可能的。没有苏俄的牵制,德国很可能击败英法,取得欧战的胜利,随后苏俄也将屈从在德国的兵威下,远东也会因此大变,因此必须加快与日本构和步骤,否则机会一旦错过,将来要付出更大代价。
    “让老蒋操心吧,我本就是闲人。”龙云阴沉着说:“过几天我就去重庆了,我倒要看看这个地方究竟是不是天堂。”
    周佛海噗嗤一笑,两腮的肥肉立刻将眼睛挤压成一条线,鼻梁上的眼镜也被脂肪堆高:“志舟兄,天堂这地方还是晚点去为好,在人间多逍遥一段时间不好吗?昆明号称春城,四季如春,这才是人间天堂。”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苏杭才是人间天堂吧。”龙云瞟了他一眼,这段时间周佛海总是找理由来拜访他,开始他还没注意,随着次数增加,他心里不由开始怀疑他的目的,可对方口风很紧,半点不露。
    “苏杭已经丢了,现在就看昆明了。”周佛海爽快的挥挥手:“几位公子还在云南,最近有没有消息?”
    龙云的几个儿子都没有上战场,长子龙绳武担任滇南警备司令,龙绳祖担任五十八军教导师旅长,三儿子龙绳曾是个异类。喜欢泡在帮会中,组织了一家公司在滇缅公路上跑运输,赚了不少钱。
    龙绳武滇南警备司令还是庄继华授意任命的,龙云在云南统治近十年,特别是他少数民族身份对维持云南这个多民族省份的稳定有很大帮助,卢汉在滇南数年,他心里也想任命个自己人,庄继华看透他的想法,这整编滇军时就让龙绳武出任滇南警备司令,顺便把他的部队也收编了。
    龙云已经数年没见到长子和次子了,因为担心监视,连通信都很少,三儿子龙绳曾和四儿子龙绳文倒来过几次,从他们口中了解了些他们的状况,对他们目前的状况还不较满意,特别是龙绳武,他没有辜负龙云的期待,在滇南训练了两个旅,将滇南少数民族几乎完全控制住了。
    “不是很清楚,”龙云警惕的看了周佛海一眼,龙绳武在滇南的发展是他重返云南的唯一希望,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会不会引起蒋介石或庄继华的警惕,现在还只是一只未长成的雏鸟。高飞还有待时机。
    “他们的事情很忙,我又无法回去,反正就这样吧。”龙云的语气有点淡。
    但周佛海却从龙云的眼中看到一丝满足,心里略微有数,便换了个话题:“志舟兄,欧洲局势一变,你看武汉能不能守住?”
    “敌强我弱,恐怕很难守住。”龙云平静的说:“周部长,中央日报的评论不是说了吗,抗战是长期战争,以空间换时间。即便武汉失守退到西南照样可以坚持抗战。”
    周佛海心里一笑,数次接触,龙云虽然极力隐藏心思,但军人和彝人双重身份让他更加直爽,难以长期隐瞒内心的真正想法,周佛海对他想回云南的想法了如指掌。
    “退到西南,中央势必加强对四川云南贵州的控制,特别是云南,联系越南缅甸,是对外的唯一出口,志舟兄,令公子滇南警备司令恐怕干不长。”
    龙云的手一抖,烟斗差点掉地上,周佛海一下击中他的要害,他的目光一下凝注了,心情顿时烦躁起来。
    周佛海说得一点没错,蒋介石要控制了西南是绝对不会容忍地方势力存在的,特别是已经武力征服了的云南,龙绳武恐怕要上前线了,滇南那点力量是肯定无法自立的。
    周佛海看出龙云的心事,便趁热打铁:“汪先生一向很看重你,汪先生主张和平,我知道志舟兄主战,可战争打到现在,已经无法再打下去了,前方丢城失地,百姓辗转沟壑,后方物价飞涨,到重庆你就知道了,每个月吃多少粮食都有限制。”
    说到这里,周佛海摇摇头叹口气,恰到好处的沉默下来,龙云脸色阴晴不定,一方面抗战前景的确看不清;另一方面则是对于云南的担忧。
    “如果能在保留国家主权的前提下大臣和平协议当然是最好不过,可日本人会这样好心吗?他们已经占了半个中国,肯一无所获的撤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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