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不傻呀。”他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语调缓缓：“手术不会失败，你会长命百岁。”
    温妮鼻子一酸，平躺在床上眼角划过一滴泪。她缓了两秒，舒了口气，故作坚强道：“昭，你谈场恋爱吧。谁都可以，你喜欢就好。”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温妮悄悄擦了擦眼角，弯着唇，“我觉得我以前太自私了。我喜欢你，却不喜欢你有女朋友。可我这副病殃殃的身体，有今天没明天。别说一厢情愿，就算两情相悦，你的另一半也不该是我。”
    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像我一样爱你的，你把她宠在掌心疼爱的，你们相伴一生，能白头到老的。
    温妮想想，就觉得太过悲伤。
    韩西昭没想到她能说出这种话，以前她很内敛，对待他都会小心翼翼。
    现在可能是因为病情严重了，她才会想这么多。
    他默然几秒，错开话题：“你乖乖做手术，一定能活到一百岁。”
    “呵呵……”温妮笑出声音，就觉得一向在她面前沉稳的男人，突然变得风趣幽默。
    那场手术在她看来，就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行，抱着试一试的未知，留下了她苟延残喘的生命。
    韩西昭拍了拍她的肩安抚：“你不用担心，我会给你找世界上最厉害的医生，肯定没事的。”
    “好。”
    温妮不抱任何希望地点点头。
    ……
    ＊＊
    早上七点，保姆按时来家里上班。
    韩清妧今天有课，八点钟就去了学校。
    与往常不同，今天来上课的教授是位新面孔。
    “我是大家这学期的经济学教授，封律。”西装革履的男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但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清冷感。可与这矜冷气质不符的是，他有一双含情的桃花眼，将他五官棱角间的冷峻柔化许多。
    大家彼此看眼色地欢呼了几声，因为不了解新教授的脾气秉性，大家也不敢过分瞎闹。
    韩清妧坐在教室正中央，只要抬头，就能与他对上视线。一开始，她只当是自己的视角的问题。
    可课上到一半，她总觉得新教授的目光一直放在她身上。
    哪怕她懵懂的撞上他的目光，他也未有收敛，反而对她直接大方地微微浅笑。
    中午下课，教室内的学生接二连三地离开。韩清妧刻意装磨蹭，想等大家走后，和新教授谈一谈。
    讲台上的男人同样，不紧不慢地收拾桌上的文件，余光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她。
    “有事和我说？”封律装好文件，看着大教室内唯一留下的女孩。
    韩清妧站起身，努力选择好用词：“咱俩以前认识？”
    封律浅笑：“未曾相识。”
    “那你为什么给我一种你认识我的感觉？”
    封律微微歪头，不置可否地盯着她，缓缓道：“或许是因为我这双含情脉脉的眼睛？”
    韩清妧微咽了口唾沫，转移话题：“眼睛是很漂亮。”
    封律点点头，毫不推辞她的赞美，顺着夸赞继续：“你也很漂亮。”
    画风明显变了。
    韩清妧环抱着书本，想做逃兵。她假装笑了笑，语态官方：“谢谢教授的赞美。抱歉打扰你了，是我产生了误会。”
    “误会？”
    不知有意无意，他一副誓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什么误会？”
    韩清妧脸上如火烧般尴尬，微张嘴，生硬地解释：“我以为……你是因为认识我，才会一直……看我。”
    封律伸出手指，由自己的眼睛指向韩清妧的眼睛，“听过一见钟情么？那就是由一个眼神开始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