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个孩子是你收养的？”
    “嗯。他被自己的父母遗弃，正好被我遇到，也许这就是我跟他的缘分。”
    “今天很晚了，你明天抽个时间，我让柯杰带你去看看他纪铭瑄。”
    “不了，我并不想见他。”
    于曼的态度很强硬，但凡提到纪铭瑄，她立刻变得不悦。
    纪宣没在说别的，给管家打电话，让他过来接人，连带着于曼母子也接回别墅。
    当天夜里，纪宣与阮玲同床。
    睡到半夜，他猛然惊醒，对上的是一双晶亮略微虚弱的大眼睛。
    纪宣一下从床上跳下，随手开了天花板的大灯。
    阮玲确实醒了。
    “干嘛这样看着我？”
    话出，纪宣这才反应过来，上前抱住她的手就亲，接着轻轻地温柔地亲了她的嘴唇。
    阮玲嫌弃鼻孔塞着的呼吸器，随手将其拔了。
    旁边机器，立即响起巨大的噪音。
    也许是楼下的值班医生听见，全都往这边跑。纪宣倒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纪先生，纪夫人的身体已无大碍，再休息几天就可出院。”
    医生简单检查后，向纪宣说明。
    他点头，满眼宠溺地看向阮玲。握着她的手，始终不曾松开过。
    “听到没，你好了。”
    “嗯。”
    阮玲合了合眼，轻嗯了一声。
    等医生走后，纪宣没了睡意。
    “我在梦中好像听见于曼的声音，她是不是回来了？”
    “下午是她在陪着你。”
    “真的？”
    阮玲撑着床，要坐起。
    但医生交代，她这就算休养期间，也得躺着。
    “别动，再熬几天。”
    纪宣按住她的肩膀，温声安慰。
    阮玲撇撇嘴，“我感觉浑身不适，真的要散架了。我躺了多久？”
    “过了明天，就是整满一个月。”
    “这么久。”
    他不让她起，她只好平躺着盯着天花板，无奈叹气。
    “现在几点了？”
    “凌晨三点。”
    “还要好几个小时，天才亮。”
    “那就再睡一会儿，等天亮于曼会过来看你。”
    “纪宣，我都睡了这么久，实在睡不着啊？”
    “那也要睡。”
    “你明天不是还要工作，你睡吧，我给你腾位置。”
    阮玲说着，往旁边挪了一下，腿不自觉地支撑，将薄被顶起。她猛然惊讶：“没想到，我躺了这么久，腿竟然没有麻木。”
    “你老公每天夜里给你按摩，你以为都是白按的？”
    “喔，是嘛，我说呢。”
    听到他的嗔笑，她借势又活动了几下，完全没有任何感觉是躺了许久的。
    纪宣关掉大灯，在她身侧躺下。
    为了不碰到她手面上的输液针，他小心地环住她的腰身，在她耳边轻喃：“一个月，瘦了不少。”
    “我何时胖过？”
    阮玲盯着上方昏暗的天花板，浅浅笑着。
    纪宣将脸凑在她的耳边颈窝，不嫌够又往里蹭了蹭。
    刚要眯眼，就听到阮玲问：“薛彩妮找到了吧？”
    “嗯。她被纪铭瑄派人在酒店地下仓库囚禁半年，声带被人毒坏，现在不能说话。”
    “这么惨。”
    “那他......”
    “你出车祸那天，可有看到肇事者的长相？”
    她要说什么，他及时打断，转了话题。
    阮玲跟着他的思路，回想那天晚上的事。
    好半晌，她喃喃：“没有看清，高架的路灯很暗。但是我能猜到，一定是洛冰河。”
    “为什么？”
    “因为我去北城，就是柯杰给我打的电话。我怀疑这是洛冰河故意设计的一出戏，她就是想让我死。”
    “放心。这个仇，我一定会帮你报。”
    “别，你不能再出事。上次那个木仓伤，你吓死我了。”
    “但是这次，你也吓死我了。”
    他说着，抬头亲了她的脸颊，搂着她腰的手开始不老实。
    .
    天亮。
    纪家别墅。
    一大早，柯杰开车去接于曼。
    彼时，她刚给儿子穿戴好，下楼吃早餐。
    阮爽和纪安之因为马上要开学，最近连补习班都不想去。
    纪母坐在首位看着于曼和她儿子，笑着说：“于小姐，你儿子跟你的习性好像。”
    母子俩拿餐具的姿势，几乎一模一样。
    于曼笑笑，没有答话。
    她不太喜欢旁人议论，她和米拉怎么怎么像，那会让她觉得这样会给她的心里造成一定的负担。
    毕竟不是亲生，越是说什么像不像，越像是在掩盖什么。
    “太太，柯助理在外面等着。”
    管家从外面进来餐厅，打破了片刻的尴尬。
    “阿宣没回来吧？”
    “没有。”
    “可能是来接我的。”
    老太太正疑惑，于曼开了腔。
    她跟管家互视一眼，就没在说什么。
    早饭后，于曼带着儿子出门。
    她本不想去见纪铭瑄，但既然柯杰来了，那她再推脱倒显得有些不识好歹。
    “麻烦你了，柯助理。”
    “没事。”
    柯杰特意看了米拉，直到她们坐进后座，他才关门上车。
    “于小姐，这次回来打算什么时候走？”
    柯杰打破沉寂，朝后视镜瞟一眼。
    于曼将转向窗外的目光收回，极是坦然道：“不走了。”
    “噢？”
    “实不相瞒，我在国外创立品牌，回国想开家分公司。”
    “那岂不是跟j·m成了对手？”
    “怎么会。”
    他的话逗笑于曼，本来尴尬的气氛，一下变得和谐欢快。
    “j·m是高端品牌，我那顶多算个中等，没法比。我当初就是为了混口饭吃，才突发奇想。”
    “那没关系，有什么困难。阮总和纪总，一定会第一时间帮你。”
    “帮？我这次回来打的是玲子的注意，我要把她拐走。”
    于曼说完，自己笑了。
    柯杰想着她是开玩笑，也就跟着乐呵乐呵。
    等到了警察局外，老远就看到胡开明站在门口。
    于曼瞧了一眼，禁不住问了一声：“那人怎么看着眼熟？”
    “局长，当然看着眼熟。”
    柯杰为她母子开门，随口应了一声。
    胡开明曾因工作出色，上过中国十大杰出人物，但凡看报纸电视的没有不认识他的。
    从车上下来，于曼开始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自那次离开纪铭瑄，她就再也没有跟他联系过，甚至忘记他什么音色。
    “于小姐，跟我来吧。”
    近了门口，胡开明亲自领她母子进去。
    站在羁押室外，于曼长舒一口气，忽然转身看向不远处站着的柯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