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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她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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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云早早起来,她恢复女儿身,等着官府传召。
    从早上等到晌午,官府始终没来。蒋云坐立不安跑到官府去问,得到的答案是钦差大人病了,要择日再审。
    什么时候能审,没有人给她答案。证据确凿又如何,抵不过官官相护,没有人能还她清白。
    苏禾对此早有预料,她真心想帮蒋云,但她保留的太多,自己的努力就像打在棉花上,费力又不讨好。
    装病是林庭逸的惯用手段,案子迟早就要结的,至于为什么要推迟,多半还是牵涉到秋闱作弊的复杂,他需要权衡其中利弊。
    许戈给她捎来吃的,聚福楼的大闸蟹,走河运从淮南新鲜过来的,正是膏肥味美的时节,在绥州非贵族吃不起。
    徐达没见过这玩意,见苏禾吃起来很娴熟,心在滴血。小侯爷真是舍得,几两银子一只呢,就为了讨少夫人欢心。
    苏禾给蒋云留了两只,但看她的样子也没心情吃。
    蒋云眼眶泛红,语气几近绝望,“苏姑娘,有什么法子能让官府我清白?”
    “想要官府管也不难,不过你恐怕要为此付出很大的代价。”
    蒋云很聪明,“像考生那样,闹得全城皆知?”
    “这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但是对你的伤害很大,要三思而后行。”苏禾有些于心不忍,“这案子是钦差接的,不至于虎头蛇尾,要不你再等两天。到时要再没动静,我们再想办法也不迟。”
    事到如今,除了等也没别的办法。
    在客栈待得无聊,苏禾特意乔装一番,让徐达看好蒋云,自己则溜去找许戈。
    一路上,苏禾都相当警惕,没发现有尾巴跟着。
    特意带了大闸蟹给许戈解馋,没想到他居然染了风寒,不停打喷嚏。
    “你偷鸡摸狗去了?”苏禾伸手搭在他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姓苏的狼心狗肺,换她在屋顶吹一夜冷风试试。
    开好药单,苏禾让伙计帮忙抓药煎服,然后将蒋云的遭遇说了遍,“你说姓林的为什么关键时候总装死?”
    “请人替考只是一个环节,保证中举才是最难的。”
    苏禾细思极恐,“该不会四名监考全部都被收买了吧?”
    “一个名额三十万两,要保证他们都能中举,受贿的考官起码不止一人。另外,他们敢在晋王的地盘这么干,地方官员中也有狼狈为奸的。”
    “所以,姓林的惹不起他们,只能装聋作哑。”
    “他即使想查,应该也会阻力重重。”许戈打了个喷嚏,狼狈地揉了揉鼻子,“若我猜得没错,他应该在等圣旨。有了皇帝的圣旨,查起来自然名正言顺。”
    苏禾弄不懂这里面的人心算计,又道:“老八他们在牢里没受苦吧?”
    “只要没有幕后主使,放人是迟早的事。”羁押几百个读书人,坊间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这点风寒,许戈还没放在眼里,不过药是苏禾开的,只能硬着头皮喝。
    瞧他臭臭的脸,苏禾才发现他很怕苦,笑道:“你在战场上杀人都不眨眼,竟然怕喝药。”
    许戈运气,出了身热汗舒坦多了。
    秋风刮的厉害,外面天色还早,许戈命令道:“把你脸上的东西弄干净,到床上来。”
    想他独自在客栈无聊,苏禾洗干净脸钻被窝,她习惯性掏他腋窝,“许富贵!”
    “嗯。”
    “你一天到晚干什么?”
    “吃饭,睡觉。”许戈瞥了她一眼,“想你。”
    哇喔,他老是这么会,心花怒放的苏禾扑上去啃他。
    许戈早在这等着呢,他习惯并享受她的主动,两人在被窝里刚要闹,老五的信送过来了。
    徐县令已经见过晋王,并且下帖子邀约林庭逸吃饭。
    苏禾诧异,“你让他约的?”
    许戈冷笑,“沙县出了三个举人,是何等风光之事,何况姓林的升堂审案还了三人清白,徐县令摆桌谢恩酒也是应该的。”
    “既然是谢恩酒,那三位举人也会出席吧?”
    许戈揉捏她的下巴,“跟着我,你是越来越聪明了。”
    切,真不知他哪来的自信。
    老胡的人一直在外围盯着尹柳黄三家,消息很快传回来。张恒分别给三家送去帖子,邀请他们到竹林雅院饮酒对诗。
    约的时间,比徐县令早了一个时辰。
    “看来,姓林的已经收到皇帝的圣旨,要出手了。”
    苏禾却有些担心,“姓林的太阴,你就不怕他发现你?”
    “他在绥州无人可用,我不在后面推一把,这案子指不定就偃旗息鼓了。”
    那倒也是,姓林的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又岂会愿意接这烫手山芋,不过是圣命难违罢了。
    许戈猜得没错,皇帝一天之内连收几道折子,有巡抚的,有知府的,也包括晋王在内,有明奏也有暗报。上千考生闹贡院堵巡抚,抬财神搬钟馗,大字报满天飞,这是历朝历代科举从未有过之事。
    皇帝勃然大怒,命钦差林庭逸,巡抚张仁和,知府胡颂明共同审理此案,不得有任何延误。
    不过让人没料的是,圣旨不假但同时也是密旨,是林庭逸接的。
    接完圣旨,他继续回床上养病。
    陪许戈吃完饭,苏禾又跟他腻歪了会才走,等回到如意客栈发现蒋云干了件大事。
    她咬破手指将自己的遭遇写成血书,然后到钦差下榻的驿馆门前长跪不起。
    这个年头,敢像蒋云站出来抗诉的,简直闻所未闻。新科举人辱人清白,关键还是请人代考的作弊犯,舆论一下子炸开了。
    仅仅一下午而已,消息传遍大街小巷,在议论吴起白的同时,百姓对蒋云的遭遇众说纷纭,有同情的也有辱骂鄙视的。
    苏禾回来时,蒋云伏在床上哭。
    哭归哭,既然第一步已经迈出去,她是绝不会放弃的。
    苏禾拍拍她的肩,“你没有错,他们会得到该有的下场。”
    蒋云抱住苏禾,泪流满面,哽咽不止。
    晚上突然有人敲房门,来人是中年管家打扮,神情傲慢又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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