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帮顾北城脱掉身上的血衣时，夏一念的眸一直都处在湿润之中。
    手臂离心脏不远，要是子弹偏一些，她是不是就不能再看到他了？
    将好不容易脱下来的血衣扔进垃圾桶，夏一念狠狠地吸了几口气，才过去拧了一条干毛巾过来。
    当丫头站在男人面前，给他擦脸的时候，顾北城单手搂着她的腰。
    “老婆，你老公我血气方刚，血不小心流多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别担心了，好不好？看着你这模样，我伤口更痛。”
    顾北城一瞬不瞬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眼底充满怜惜。
    刚才夏一念虽然正在帮他擦脸，却没敢看他的眼睛。
    放弃他，对于她来说，也是一样的难。
    要是可以，她宁愿牺牲很多东西，换来和他厮守一生的机会。
    但，上天总是会抓弄人，是不是她找回了自己的家，就必须失去其他？
    他，就是上天注定让她失去的人吗？
    在顾北城说话的同时，夏一念才回过神来，对上他的目光。
    看着男人眼底的自己，她的视线瞬间模糊了。
    为了不让顾北城担心，夏一念立即转身过去洗毛巾。
    不想他担心太多，她一直都在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可没想到，看对上他目光的时候，她立即就失控了。
    越是想将自己的眼泪收起来，但，泪水就像缺了堤的潮水，怎么止也止不住。
    看着面前正在抽泣的女孩，顾北城站起来，过去在她身后楼她入怀。
    “别担心！等将事情处理好，我就不离开了，留下来好好陪你，好不好？”
    顾北城的下巴，抵在夏一念的头顶，眼底充满怜爱。
    他的本意是想哄自己的女人开心，却不知他的话，让夏一念哭得更凶。
    如果爷爷说的没错，北城是要将整个社会的动荡都抹平。
    他所说的“事情”，指的就是一般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任务吗？
    可是，为了她，他早就将这些事情提在日程上了。
    夏一念这才想起来，男人似乎不止第一次说，再给他一点时间。
    她当时只是以为这是他的借口，或是哄骗他的情话，她却从来不知道他说出这句话时候，心里承担了多少事情。
    如果他没受伤，如果他没有搂着自己，她是不是能说出一些狠心的话，让他尽早从这个危险的漩涡中出来？
    可惜，她再一次软弱，再一次自私了，那些该要出口的话，她一句都说不出来。
    抽泣了一会儿，夏一念将毛巾在水盆中捞出来，扭干。
    她在他怀中慢慢转过身，给他擦了擦脖子。
    “进去里面帮你洗洗，你身上的麻药刚过，必须休息一会儿，还不能着凉。”女孩抽着鼻子说道。
    “嗯。”顾北城点了点头，搂着女孩朝浴室走去。
    男人今天异常的乖，能自己做的事情，他也不劳烦女孩。
    除了他身体某个地方，在浴室那么嗳一一昧的地方不太乖之外，其他的还好。
    很快，夏一念帮他清理了一遍，换好衣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