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乙应声，“佳禾答应送我去学校哦，爹地，要不然，你开车，我们一起去学校？”
    小乙想了想，快速的说着。
    纪一笹站起身，想也不想的应着：“好。”
    甚至，一直公寓门口，纪一笹都没想从这样的举动里缓和过来。
    一整晚，纪一笹哪里也没去，就在办公室里，那些线索就如同之前一样，断了又起，起了又断，甚至信誓旦旦的话，却在最后的时候完全找不到立脚点了。
    在天亮破晓的时候，让纪一笹震惊的消息传来。
    已经死去的人，却在现在成了植物人。
    季家举家迁移，就为了照顾成为植物人的女儿，而从此在北洵城消失匿迹。
    但纪一笹却不明白，季家在北浔不过就是一个中产阶级，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做到离开北浔，这里又是谁在做手脚。
    偏偏，季家却有拒绝了纪一笹有任何的联系。
    所有的事情，彻底的陷入了迷惘之中。
    纪一笹知道，自己要趁胜追击，结果，纪一笹却直接转身离开，最终开车回到南滩公寓。
    目的是什么？
    纪一笹却很清楚，他只想见到叶佳禾。
    一晚上的惶恐不安，不是因为消息的不准确，而是因为叶佳禾。他真的害怕，有朝一日回来，叶佳禾已经不在南滩了。
    这样的想法，一点点吞噬着纪一笹的心。
    最终，让纪一笹放下自己最在意的一切，头也不回的回来。
    可叶佳禾真的站在纪一笹的面前，纪一笹却又始终冷淡。
    叶佳禾倒是平静：“小乙，我忽然记起来，今天要提前去公司，既然你爹地回来了，那就让爹地送你去学校，好不好？”
    小乙噢了声，有些失望，但是也没为难叶佳禾：“佳禾，那你要注意安全哦。下次再送我去学校。”
    “好。”叶佳禾笑着应声。
    冲着小乙笑的时候，叶佳禾很温柔。
    而后，叶佳禾站起身，倒是没回避纪一笹的眸光，很淡也很平静的说着：“我先去公司了。”
    “站住。”纪一笹伸手扣住了叶佳禾的手腕。
    叶佳禾没任何反应，只是很平静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我真的要来不及了，纪一笹，你送小乙，路上注意安全。”
    和平日完全无异的声音，但却带了微不可见的冷漠。
    那是一种距离感。
    叶佳禾特有的距离感。
    永远温柔，但和你之间却已经隔起了屏障，就好似这段时间，所有的努力在顷刻之间，灰飞烟灭。
    小乙见两人气氛不对，很自觉的走到了远点的地方，不听两人在说什么。
    纪一笹看着叶佳禾，那声音沉了下来：“一起送小乙，送完小乙去民政局。”
    叶佳禾：“不了，户口本昨天我已经还给大哥了。”
    “你——”纪一笹的眸光越来越沉，“昨天我走了，你也迫不及待是吗？”
    他是真的没想到，叶佳禾竟然会做这样的事，在昨天的时候，就已经把户口本还了。
    之前去找叶胤，就是为了拿叶佳禾的户口本。
    叶佳禾回到叶家，认祖归宗，户口自然也跟着叶家的户口。
    “是。”叶佳禾干脆也不否认，“可能我内心真的迫不及待。”
    “那又如何？”纪一笹冷笑，“这些东西有没有，不重要，昨天所有的记录也已经录入了。”
    “登记表格，我也撕了。”叶佳禾淡淡的再一次开口。
    “你——”纪一笹的眸色越来越冷，“为什么？”
    叶佳禾没回答：“纪一笹，我要去上班了。”说完，她安静了下，“还是你准备站在这里和我争执这些吗？小乙上课要来不及。还是你想要小乙看我们吵架？你想的话，我不想。”
    叶佳禾拒绝的很彻底。
    确确实实，小乙在场，也不适合讨论这些问题。
    纪一笹沉了沉，还没来得及反应，叶佳禾已经把手抽了出来，头也不回的朝着公寓外走去，甚至为了害怕纪一笹真的追上来，叶佳禾拦了车，车子飞快的驶离了南滩公寓。
    纪一笹站在原地很久。
    一直到小乙走回来：“爹地？”
    “走吧，我送你去学校。”纪一笹已经很淡定的转移了话题。
    小乙吧唧了下，没说话，安安静静的上了车。
    纪一笹的车也开出了南滩。
    小乙就这么在安全座椅上坐着，低头想了想：“爹地，你是不是和佳禾吵架了？”
    “为什么这么问？”纪一笹安静了下。
    “因为佳禾很闷啊。”小乙说的直接，“我太了解佳禾啦，她那反应就是写着，我不痛快。但是呢，佳禾那个人是真的很闷的，有什么不痛快也不说，憋着。”
    纪一笹倒是真的没想到小乙的观察会这么敏锐。
    “不过可能是跟以前也有关系。”小乙想了想，“佳禾从来只喜欢报喜不报忧，所以不好的事情都是埋在心里的。我问她任何事情，她都是表现的很阳光，也很开心的。”
    说着，小乙都有些心疼叶佳禾了：“佳禾这几年，真的很辛苦。特别是我被拖累的。”
    说完，小乙就这么透着后视镜，看着前方在开车的纪一笹：“爹地，你要对佳禾好好的，不要欺负佳禾。不然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纪一笹沉了沉：“不会。”
    像是得到纪一笹的保证，小乙安心的点头。
    忽然，小乙又开口：“爹地，你是不是要和佳禾结婚了？”
    “是。”纪一笹很肯定的给了答案。
    “那为什么佳禾和你吵架？看起来不是很愿意？”小乙问的直接。
    纪一笹安静了下：“没有吵架，只是有些争执。但是我会处理好。”
    “好。”小乙没再多问，对纪一笹是全然的信任。
    很快，是小乙转移了话题，大部分时间是小乙再说话，纪一笹偶尔应上几句。
    一直到车子在德威的门口停下来，他们才停止了交谈，纪一笹下了车，亲自把小乙送到了学校，看着小乙走进学校后，这才驱车离开。
    ……
    ——
    纪氏金控。
    叶佳禾是真的很忙。
    在进入公司后，她就没再闲下来过，不断的整理数据，核对账目，几乎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更不用说胡思乱想了。
    好不容易坐下来歇口气——
    许经理已经走过来：“佳禾，你跟我上去开会。”
    叶佳禾楞了一下，指着自己：“我？”
    “是的。”许经理的声音匆匆，“你手里的事情应该差不多结束了吧，我的秘书现在被借调到风投去核算了！”
    “好的。”叶佳禾没多想。
    在财务部这么久，叶佳禾其实并没什么雄心大志，只想安安静静的呆着，所以她不会争取那些晋升的机会。
    也导致，叶佳禾手里的工作，一直没很复杂。
    虽然忙，但是不至于忙的不可开交，大部分还是打杂的工作。
    许经理找自己，也无可厚非。
    许经理见叶佳禾点头，立刻就朝着部门外走去，叶佳禾拿起笔记本电脑跟了上去。
    很快，两人出现在会议室。
    叶佳禾很低调的坐在角落的位置，许经理在叶佳禾的边上。
    会议是财务部总监主持的，但是纪一笹全程都在现场，在场的人都有些人心惶惶的。不时的彼此对视一眼，就是不明白为什么纪一笹会出现在财务部的会议上。
    总怕自己有一个闪失，被纪一笹逮了一个正着。
    就连汇报的人，声音都变得一本正经的，越发的小心起来。
    而叶佳禾全程低着头，完全没看纪一笹一眼，只是快速的在键盘上敲打着会议内容，回去方便整理。
    ……
    会议持续了两个小时，一直到1点钟才结束。
    这期间，没人敢离开，就算是洗手间都没人敢去。
    纪一笹全程不怎么发言，但是发言针对你的时候，总会让汇报的人后悔自己为什么今天要在这里出现。
    一直到财务部总监宣布散会，纪一笹率先走出去后，大家才松了口气，站起身鱼贯走了出去。
    叶佳禾并不着急，等会议室的人都走光了，这才快速的跟了上去。
    她要在下午上班的时候，把报告整理好交给许经理。
    结果，就在叶佳禾等电梯的时候，就看见纪一笹不咸不淡的站在高管专用电梯面前，双手抄袋，但是全程都没看叶佳禾一眼。
    叶佳禾的红唇动了动，想和纪一笹打招呼，但最终这样的招呼也没说出口。
    两人就好似并不认识对方一样，就这么站着。
    纪一笹面前的专用电梯的电梯门开开合合无数次，但是纪一笹就没进去的意思，始终这么站着。
    而叶佳禾的等的三部电梯，都来来回回的，就偏偏没在会议室所在的楼层停下来。
    她几乎是被迫和纪一笹在同一个空间里面，那种局促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起来。
    甚至，叶佳禾摸不透纪一笹的想法，真的害怕纪一笹在下一瞬就这样忽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做些什么。
    毕竟，从昨晚到现在他们始终闹的不愉快。
    在叶佳禾这样的忐忑不安里，电梯终于停了下来，电梯门打开，叶佳禾深呼吸后，快速的朝着电梯里走去。
    走进电梯，叶佳禾也低着头，按下财务部所在的楼层，没看纪一笹。
    纪一笹沉着脸，看着叶佳禾纤细的身影走进去，一言不发。
    而后，纪一笹才沉沉的朝着专用电梯走去，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财务部的会议本来就不需要纪一笹参与，最终的结果，财务总监自然会递交上来，宋彻会审核和过滤。
    出现在这里，纪一笹很清楚，他无非就是要见到叶佳禾。
    叶佳禾倒好，把陌生人这种把戏进行的异常的彻底。
    纪一笹冷着脸，看着叶佳禾，叶佳禾就可以全然当做没看见自己，全程的会议，她不曾抬头一下。
    包括就算是在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叶佳禾也可以装作若无其事。
    最终，纪一笹愤愤而去。
    但这样的低气压不断的围绕在纪氏金控，怎么都挥散不去，特别是叶佳禾在的部门，屡次被找麻烦。
    细微到无所谓的格式问题，纪一笹都会驳回去重新弄。
    而这重新弄的大部分内容的签署人里，都有叶佳禾的名字。
    但叶佳禾却没任何的反驳，安安静静的接回驳回的东西，再重新处理。
    一直到下班，纪一笹都没等到叶佳禾主动放软的态度。
    倒是宋彻不断的把叶佳禾重新改过的文件递了上来。
    “该死的。”纪一笹低咒了一声。
    那种烦躁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起来。
    此刻，下午6点20分，已经是下班20分钟后了——
    沉了沉，纪一笹不再看电脑，头也不回的朝着办公室走了出去。
    宋彻看见纪一笹走出来，挑眉，倒是安静了下，很淡定的把财务部重新递上来的文件，压在了桌面上，并没再做任何的批示。
    毕竟，这事本来就是纪一笹针对叶佳禾来的。
    这人都不见了，他就没必要太为难了。
    ……
    ——
    结果——
    纪一笹是真的没想到，自己抵达财务部的时候，却发现叶佳禾已经不在位置上了。
    许经理是被吓了一跳：“纪总，您怎么下来了，文件我已经递交上去了。不知道还有哪里需要改变。”
    也是小心翼翼的口气。
    “处理文件的人呢？”纪一笹问的直接，“一个文件为什么一直做不清楚。”
    许经理：“……”
    这文件的底稿是叶佳禾弄的，但是大部分的具体数据还是自己处理的，叶佳禾并不清楚。
    所以纪一笹不断的驳回，自然许经理就这么一直在办公室改。
    改到现在，许经理都快抑郁了，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一份再普通不过的递交文件，会不断的被驳回。
    结果，还没来得及抑郁，纪一笹就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
    许经理觉得，大概是最近没烧好香。
    “说话。”纪一笹的声音沉了下来。
    许经理立刻开口：“框架是叶佳禾打的，她是我的助理。数据类的事情，是我亲自处理的。”
    “那叶佳禾人呢？”纪一笹沉声问着，“一直没合格，叶佳禾也可以这样走的无所谓吗？”
    “呃——”许经理尴尬了下，“小叶下班了，框架并没问题，所以我没让她留下来。”
    纪一笹找的一直都是内容的麻烦。
    纪一笹知道自己是迁怒了不应该迁怒的人，沉了沉，他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许经理被吓的是胆战心惊的。
    等纪一笹离开，他缓了很久，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结果，却意外的发现，一直被驳回的文件，审核通过了。
    许经理也是一脸莫名。
    彼时——
    纪一笹安静了片刻，手机就这么在手中打转，忽然，纪一笹解锁了手机键盘，直接给纪一笙打了电话。
    纪一笙在队里视察训练的情况，接到纪一笹电话的时候，倒是有些惊讶。
    很快，纪一笙找了安静的地方：“阿笹。”
    纪一笹没说话。
    “有事？”纪一笙挑眉。
    隔了一阵，纪一笹才说着：“大哥今晚有什么安排？”
    “你要找我？”纪一笙是真的惊讶了。
    纪一笹并不会主动找自己聊天，就算打电话也很少，他们大部分碰面的时间还是在纪家聚会的时候。
    加上，在队里，并不是每一次都很方便接电话的。
    所以，纪一笹的话，让纪一笙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纪一笹嗯了声：“很久没见了，想找你一起吃饭。”
    纪一笙沉了沉。
    明明前不久纪一笹去医院和回家的时候，他们才见过的。但纪一笙并没开口多问什么，也没多想。
    很快，纪一笙解释：“今晚有些事，要去接个朋友，恐怕不太方便。”
    “这么巧？”纪一笹安静了下。
    “嗯。”纪一笙也没否认。
    纪一笹过了一会才开口：“去哪里接？顺路的话，我去找大哥，反正我也没事。”
    纪一笙：“……”
    他是真的有点感觉，纪一笹不太正常了。
    但是纪一笙表面却不动声色：“悦华酒楼。我这段时间忙着演习的事情，等演习结束了，我去找你？”
    “可以。”纪一笹这一次倒是很干脆，“那我就不打扰大哥了。”
    而后，纪一笹直接挂了电话。
    纪一笙有些莫名，皱了皱眉头，想回拨过去再问问情况，结果那边就已经有人喊着：“纪队，总参谋长下来找您了。”
    纪一笙这才把纪一笹的事放了放，快速的跟着人朝着z区大楼走去。
    ……
    纪一笹下一秒就已经拿起手机和车钥匙，直接朝着悦华酒楼的方向开去。
    迂回了半天，给纪一笙电话，无非就是要知道苏绵欢在哪里。
    苏绵欢和纪一笙的那点事，他不想管，但是他要找的人是叶佳禾。
    纪一笹当然知道，自己可以直接给苏绵欢电话，但是纪一笹也很清楚，苏绵欢会毫不犹豫的告诉叶佳禾自己来过电话。
    叶佳禾的性格，下一秒就会躲的无影无踪的。
    纪一笹如果没记错的话，在之前，叶佳禾和自己说过，今天和苏绵欢约好了要去参加同学聚会的。
    只是，具体的时间和地点，纪一笹并不知道。
    所以，他才给纪一笙电话，纪一笙要去接的人，只有苏绵欢。
    这样一来，目的就变得明确了。
    黑色的宾利，飞快的朝着悦华餐厅的方向开去。
    ……
    ——
    悦华餐厅。
    苏绵欢拖着叶佳禾，倒是显得兴奋：“我高中毕业后，我是真没见过这些同学了，大学四年，除去现在微信联系，还真的没什么来往了，我好奇啊，当年的班草班花们都成什么样了。”
    和苏绵欢的兴奋比起来，叶佳禾倒是有些兴趣缺缺的样子。
    她还是被纪一笹的情绪影响到了，不管苏绵欢说什么，她都提不起劲。
    “不对。班花可不就是你么。班草可不就是季行么。”苏绵欢笑眯眯的，“咱们的班花和班草，还是女的漂亮，男的帅，就可惜了，季行还没回来。”
    “绵欢——”叶佳禾是真的无奈了。
    “好啦好啦。”苏绵欢摆摆手，“看你闷闷不乐的样子，我就逗你开心。不说啦。”
    叶佳禾倒是没说话，跟着苏绵欢走了进去。
    班级聚会，倒是热热闹闹的，来的绝大部分的人。
    大家看见苏绵欢和叶佳禾的时候，热情了打了招呼，相较于苏绵欢的八面玲珑，叶佳禾就显得安静的多。
    组织者包了一个餐厅，采用的是自助餐的方式。
    这样方便交谈。
    叶佳禾则安静的拿了吃的，就这么找了角落的位置，低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东西，并不太参与讨论。
    偶尔有人过来的时候，叶佳禾会聊上几句。
    但大部分的时间，叶佳禾都是安静的。
    忽然——
    原本热闹的聚会现场，是彻彻底底的安静了下来，交谈声都跟着停了下来，大家的视线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入口的方向。
    叶佳禾的位置正好被挡住了，但是也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还没来得及反应，安静的空间渐渐传来了喧腾的声音，大家的口气变得兴奋了起来。
    “我的天，是季行啊。”有人捂着嘴，“我真的以为季行不会来了。”
    “就是，季行不是在美国吗？怎么忽然就回来了。”
    “太兴奋了，当年学校的风云人物啊！”
    ……
    大家的声音渐渐的传到了叶佳禾的耳朵里，叶佳禾愣住了，有些不可思议的站起来。
    怎么都没想到，来的人是季行。
    季行明明说，要下个月才能回来的，也明明说订好机票会通知自己。
    而在之前的电话里，自己说的那么直接了当后，季行真的就没再联系过自己了，叶佳禾以为季行放弃了。
    结果，现在季行却出现在北洵城了。
    叶佳禾低下头，手心微微攥成了拳头。
    倒是苏绵欢兴奋的蹭了蹭叶佳禾的手臂：“喂，佳禾，季行回来了，你不上去吗？”
    叶佳禾的声音才落下，立刻就有人喊着：“佳禾，佳禾在哪里！季行来了，叶佳禾，季行回来了。”
    叶佳禾和季行的事，还真的是学校里人人知道。
    季行对叶佳禾的专一，也让很多人羡慕不已。
    但后来两人莫名其妙的分手了，大家最终归结为，高中的爱情没有结果，现在的没有结果，在多年后再一次的遇见，那种兴奋，可想而知。
    “佳禾。”季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叶佳禾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