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进来的人，赵凡没忍住，讥讽说：“问个打架的事还得换人，你们巡捕局这是没人用了？”
    进来的是个非常帅气的青年，身形挺拔，只看气质就知道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人。
    “没人倒不至于，我问的，不是打架的事，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方天成，赵凡，很高兴认识你，希望我们能有一个比较愉快的谈话。”
    方天成往赵凡对面一坐，直接将一个文件夹甩到他面前。
    “看看吧，赵先生。”
    赵凡眉头微皱，打开文件夹，入眼就是古董被非法转移出国的消息，一瞬间他明白了一些事，神情变得凝重。
    “这件事跟我没关系。”赵凡直截了当的反驳。
    方天成笑笑，有脑子有胆子，不愧是能和白家直接怼上的。
    “你确定没关系？”
    “当然。”合起文件夹，赵凡推回原位，“而且我也相信，你们知道我和这件事没关系。”
    但凡查到一点结果，赵凡就不会安然坐在这个地方。
    “调查显示你没问题，但我觉得你有问题。”方天成两手托着脸，笑眯眯的看着赵凡。
    “觉得？什么时候警官办案，成了凭感觉判断？”赵凡语带嘲讽。
    “哈哈哈，那你说错了，只是我凭着感觉办事而已，我也不跟你在这儿兜兜转转了，说吧，你那个宋影瓷听风瓶是怎么回事？”
    宋影瓷听风瓶？
    赵凡眼神微闪：“什么怎么回事？那是我通过正当渠道从拍卖会拍得的，三百万的成交价应该不用我多说什么吧？”
    “按照你的说法，确实不需要多说什么，我就奇怪一点。”
    “哪点？”
    “白家找你打赌，直接以价值五千万的地做赌约，这要换个人，是绝对不敢应下的，而你赵凡不光应了，还主动把钱提到了一亿，能解释一下这件事吗？”
    “当然能解释，因为有人给了我信心。”
    “什么意思？”
    “方警官能从宋影瓷听风瓶这件事上怀疑到我，肯定也知道拍卖会上的事，当时有另外一个人跟我争宋影瓷听风瓶，三百万的拍卖价就是我们两人喊上去的。”
    “这件事我知道。”
    “方警官知道这件事，那知道跟我竞价的是谁吗？”
    方天成目光微凝，没说话。
    赵凡却从他的沉默中看出了原因，方天成不知道跟他争的是谁，又或者说，方天成查了，但是没查出结果。
    微微一笑，赵凡两手往桌上一搭：“看样子，方警官没查出，不过无所谓，我来告诉方警官，跟我争宋影瓷听风瓶的，是远鸿集团的吴青峰吴总，哦，他还有个称呼，叫二爷。”
    方天成脸色难看：“你说的是真的？”
    赵凡两手一摊：“我没必要在这件事上骗你，要不是他，我也不敢和白家对上，毕竟打赌的那些钱，就是把我论斤卖了，我也没那么多钱。”
    赵凡摆出态度，表明自己所有的举止都是看在吴青峰的面上，理所应当中又带着说不出的理直气壮，反而让方天成说不出话。
    “你很聪明。”方天成说，“说的每句话都让我挑不出问题。”
    牵强但又占着理。
    赵凡微笑，以沉默作为应对。
    见状，方天成拿了文件夹起身：“古董走私不是小案，希望你能保密，别透了出去。”
    赵凡跟着站起：“那么方警，我现在能走了吗？”
    “不能。”
    赵凡：“……”
    方天成挑眉：“我是来查古董走私，而你进巡捕局的原因是聚众斗殴，询问可没结束呢。”
    言下之意就是情况不同，让赵凡别想着走。
    见状，赵凡耸肩：“多谢提醒。”
    说着，他一脸平静的坐回去，竟是丝毫不受情绪影响。
    方天成垂眼，遮住其中隐藏的复杂，对赵凡的看法又往上走了一层。
    审讯室的门关上没多久，之前问过赵凡的警官再次走入，比起之前，现在的态度有了明显变化。
    “聚众斗殴是事实。”
    “请搞清楚，我们是合理反击，就算存在聚众斗殴，也得考虑到打起来的根本原因。”
    不管询问的人说什么，赵凡都抓住一句，他们是合理反击，话题绕来绕去，怎么也越不过这点。
    眼看着再次陷入僵持，关上的门突然推门。
    “别问了，有人保释他们，手续都走完了。”
    赵凡一愣，有人保释他……们？
    “可是……”
    询问的警官面露不甘，最后还是不得不放下情绪，收起面前的东西，让赵凡跟人离开。
    走出巡捕局，赵凡回头看了一眼，神情闪过些许变化，又很快稳住。
    “走吧。”
    超市员工虽然个个狼狈不堪，但在听到赵凡这句话后，纷纷露出笑容。
    “走，回超市了。”
    走在前面的赵凡一个停步，无奈说：“回什么超市，去医院。”
    一个个鼻青脸肿的，真要让他们这么回去，明天超市非得被家属给堵了不可。
    等从医院出来已经是傍晚，伤口都经过了处理，赵凡叹气：“你们先回去吧。”
    “不回超市了？”
    “老板，超市那边怎么办？”
    “……”
    一人一句，赵凡摆手：“那边我有数，你们先回去吧，明天暂且不开业，具体的开业时间等我通知。”
    “好。”
    目送一群人离开，赵凡独自一人回到超市，白天整理好的东西依旧整齐，因为没开灯，超市内部的情况一点都看不清。
    赵凡把开关一个个打开，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呼喊。
    “赵凡，赵凡？”
    杨雨晴的声音。
    意识到这点，赵凡转身，一到门口就看到了杨雨晴。
    夜风吹拂，杨雨晴素色的长裙下摆被吹得不停摆动，手里拿着个白色的手包，夜色中透了几分朦胧。
    “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这边出事，所以过来看看，怎么样，不要紧吧？”
    赵凡神色稍显缓和：“没什么问题。”
    说话间，杨雨晴走到赵凡面前，看到赵凡的脸，她吃惊的捂住嘴。
    “你的脸怎么回事？”
    赵凡满不在意的挥手：“一点小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