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蓝月想了想，还是追了出去，可云素比她行动快，门“哐啷”一声关上了。
    赵蓝月差点被夹到鼻子。
    她呆呆望着屋外，云素正在上车，顾蓦尘把手垫在她头顶，防止她撞上去，赵蓝月一下子想到了自己跟顾谦。
    从前每次跟顾谦出去，他总是坐在后座，当时他的腿脚还没有现在这么利索，每次都是她帮他扶着车门，小心翼翼扶着他上车。
    后来他腿好了，可以站起来了，却几乎没有再带她出去过，就算是在家里，他也从来不给她一点好脸色，看到她也很厌恶，说两句话都是敷衍。
    相比于云素赤裸裸的幸福，她实在太落魄太寒酸了。
    赵蓝月的手使劲儿扒在门框上，手背关节逐渐泛白。
    不甘心，强烈的不甘心从心底翻涌上来，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放弃，绝对不能，她活到现在还从来没有在那件事上赢过云素。
    却因为云素失去了太多太多，这份仇恨，她不报复回来她誓不为人。
    忍吧，忍吧，既然已经把脸面踩在脚底下，就没有什么不可以失去。
    “爷爷。”赵蓝月抹了一把眼泪，慢吞吞踱到顾老爷子面前，低下头慢慢说：“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情，您愿意相信我吗？”
    她抬起头，朦胧泪眼一眨不眨的看着顾老爷子，面色苍白，整个人身上弥漫着可悲的气息，这副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疼。
    何况对她还怀有几分愧疚的顾老爷子。
    “月月，你这是又何必。”顾老爷子朝她招了招手，赵蓝月弓着身子过去，拘谨的坐在他旁边，小心得仿佛呼吸一下都有错。
    “你说实话，这次的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爷爷想听实话。”显然，他并不相信她的说辞。
    赵蓝月看了一眼顾清悠。
    后者目光一闪，两个女人迅速达成一致，赵蓝月咬牙道：“爷爷，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今天去云氏，是真的想去道贺，我也真的不知道那个音响会掉下来……”
    说到这儿，赵蓝月眼底涌出汹涌的泪水：“爷爷，我，我这一个月以来，每天都在想着怎么讨好素素，我不求别的，只求她能给我机会，原谅我一点点。
    爷爷，我这么做，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自己，毕竟您最喜欢的是素素，我要是跟她和好，您说不定也会爱屋及乌。”
    她完全把自己放在一个卑微得不能再卑微的地位上，连头也不敢抬起来了。
    顾老爷子目光有点复杂，他盯着赵蓝月低下去的头，微微颤抖的肩膀，虽然还是有点不相信，好歹有点怜悯了。
    他叹了口气，拍了拍赵蓝月的肩：“好了，别哭了。”
    说完，他将锐利又带着责备的目光投向顾清悠，这个罪魁祸首，把别人的事情搅成了一锅粥，她自己倒是在那儿不说话。
    “你到底想做什么，还嫌这个家里不够乱吗？你还把自己当不当顾家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顾老爷子仿佛找到了发泄愤怒的出口，指着顾清悠，整个人身上弥漫着令人恐惧的阴沉气息。
    顾清悠也没想到顾老爷子会用这种神情对待她，她吓得抖了一下，连对方的眼睛也不敢看了。
    “爸，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我……”
    顾清悠像赵蓝月一样低下头，试图像她那样做小伏低，可是顾老爷子根本不搭理她，哪怕她哭成狗。
    “出去。”顾老爷子指着大门：“顾家有一个顾谦已经够了，你简直比他还过分！”
    顾清悠吓得一哆嗦，脸色苍白：“爸，我，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您要是肯分出一点注意力分出一点宠爱来给我们，我至于出此下策吗？
    何况我根本没想把事情做的太绝，只是想小小教训一下云素而已，她，她根本不把我当长辈，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顾老爷子气得咬牙：“你还好意思说，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像个长辈吗？懂得尊重别人吗，云素没收拾你已经很不错了！”
    顾老爷子喘着粗气，扶着沙发扶手慢慢站了起来，朝顾清悠走去。
    后者吓得够呛，连忙后退，“爸，您冷静，冷静！”
    顾老爷子冷冷一笑，忽然一巴掌抽过去，顾清悠顿时滚在地上，痛苦哀嚎。
    她捂住自己已经发红并且逐渐肿了起来的脸，不可置信的说：“爸，您还说您不偏心，您之前从来没有打过我，就是因为云素，您竟然跟我动手！”
    “滚，你立刻给我滚出去，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顾老爷子捂住胸口，猛烈得咳嗽起来。
    李老赶紧过来扶住他，谁料下一秒，顾老爷子眼睛一翻，竟然晕了过去。
    李老急忙叫来家庭医生。
    “爸，爸，您怎么样？”顾清悠捂住嘴哭，这时，赵蓝月给了她一个眼色，让她去赵蓝月卧室。
    “如果云素他们来了，不要再跟他们过不去。”赵蓝月嘱咐道。
    此时此刻她已经恢复正常，眼泪擦干了，脸色也没有那么可怜。
    顾清悠莫名觉得不爽，这小贱人难不成觉得自己演了几场戏，就可以在她头上拉屎了？
    “我知道，用不着你多说，倒是你，少哭几次吧，谁乐意看你的核桃眼睛？”顾清悠狠狠瞪了赵蓝月一眼，那叫一个鄙夷。
    赵蓝月：“不要跟我作对。”
    “你算老几？”顾清悠冷笑一声：“怎么，忘了你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竟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赵蓝月气得半死，现在顾谦不在，她们就是相依为命的命运共同体，顾清悠这个掂不清轻重的蠢东西，竟然还在这种小事情上纠结来纠结去。
    “你听着，从现在开始，你必须配合我，不然我们两个都得从这个家里滚蛋。”赵蓝月沉下脸：“你难道不想救顾谦了吗？”
    顾清悠脸色一变，眼底仍旧浮现着不满。
    “如果爷爷还让你走，你想怎么做？”赵蓝月问。
    顾清悠冷哼一声：“他毕竟是我爸，还能真把我赶出家门？我就是赖，也得赖在家里。”
    “不行。”赵蓝月严肃道：“爷爷现在不待见你，你不能待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