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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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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柔媚的脸色明显一僵,眼底闪过惊慌,“安之,你从来都没告诉过我,我怎么会知道呢?”
    “是吗?”慕安之的声音依然平淡无奇,不去看他的表情,真的判断不出他的喜怒。
    “真的。”杜柔媚始终低着头,不敢去看慕安之。
    “那我没什么事了,你好好休息吧。”说着,慕安之起身朝房门外走去。
    感觉到床边人的离开,杜柔媚猛然抬起头,“安之,你去哪?”
    “我去客房睡。”
    “可是……”杜柔媚定定看着他的背景,眼中涌起期盼,“你不陪我吗?我一个人睡在这里会害怕的。”
    慕安之沉默了一会,依然没回头,“我就在隔壁,有事,你可以叫我。”
    “安之……”杜柔媚看他说话间手已经搭到门把上,心里一慌,掀开被子就从床上跑了下来,紧紧地,从后搂住他的腰,“安之,我求你,你别走好吗?”
    慕安之后背僵了下,然后一根一根掰开揽在腰上的手指,“你身体不好,我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安之,我都知道了,你娶容家丫头是为了给你母亲报仇……”
    “你还知道些什么?”不等她话音落下,本走到门槛外的男人倏地转身朝她大步走来,目光森严,看得人心头一颤,似乎比这酷寒冬日的温度还要冷上几分。
    “我……”杜柔媚深吸一口气,第一次毫不惧怕的对视上他的眼睛,“我还知道,你突然决定娶容家丫头是因为她和我有几分相似。”
    慕安之没说话,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她,清冷的眸子里,蓄上一层看不透的情绪。
    杜柔媚以为自己说到他心事了,洋洋得意地继续说道:“安之,既然现在容家已经完蛋了,你为什么还不和她离婚,我……”
    “啪!”慕安之垂在身边的手,蓦然握紧成拳,挥手就朝桌子挥去,白色瓷壶撞到墙壁上,顷刻间,破成碎片,沏在里面的茶,渗过碎片淌到地上,汨汨如溪流。
    “安之!你怎么了?”短暂沉寂后,杜柔媚一声惊呼,她真的不敢想象,这么些年来,在她面前一直温润尔雅的男人会发这么大的怒气。
    慕安之冷冷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直接转身出门。
    “安之!”杜柔媚追出去几步,最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停下了脚步。
    侧耳听着隔壁传来的开关门声,她心里一阵凄凉,那么短的时间,难道他就真的已经爱上容家那丫头了?
    他真的忘了三年前自己对他的“恩情”了?
    他……
    “叮铃铃。”突兀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她的思绪,她返身回走回房里,拿起手机看了下,是沈秋兰。
    她按下接听键,“喂……”
    “我刚才听到摔东西的声音了,你是不是说错话惹他生气了?被摔掉的是不是我让佣人送去的哪壶茶?”电话那头,沈秋兰着急地追问,那样子,颇有点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味道。
    杜柔媚苦笑,如果让她选择的话,她倒宁愿慕安之刚才真的对她生气,而不是像刚才那样只是发火。
    生气说明还在乎,如果光是发火,真的不好说了。
    “你哑巴了,倒是说话啊?”沈秋兰的声音再度响起。
    杜柔媚扯了扯嘴角,“是我自己不小心摔掉了,你让人再送一壶茶过来,他在洗澡,我不和你多说了。”
    话到这里,她直接挂了电话,自从感觉慕安之对她不再入从前那般,她也给自己多留了条退路,那就是沈秋兰。
    从她偷听到的慕海生和沈秋兰的谈话就能看的出来,沈秋兰对慕海生的枕头风绝不容小觑,她怎么都不能让沈秋兰知道慕安之对她不再入从前,自己不再有用。
    她用力抠着手机上的键盘,自从沈秋兰口中知道慕安之娶容家丫头真正的目的,她曾经抱怨慕安之另娶他人的怨气,全部消失殆尽。
    原来只是相似而已,呵,开心过后,她心里又涌出莫大的失落,三年前,慕安之虽然是昏迷的,但是在他心里始终还是记得救他的那个女人。
    敛了敛思绪,把目光朝地上的茶壶碎片看去,一个念头从脑海里飞闪而过,刚才慕安会不会是知道这壶茶有问题,而故意打掉的?
    这个念头一闪出,她不由打了个寒颤,应该不会的,慕安之始终以为三年前救他的是自己。
    忽然想起一次酒醉中,他曾说过的,三年前,他很对不起一个女人,他以后永远不会辜负她,毫无置疑的,另他拧紧眉心,百般难过的女人就是她杜柔媚。
    慕安之今晚的心情极度烦躁,没开灯,在黑暗里,他坐在凳子上,稍微平复一下心绪才拿出纯黑的iphone4s,手指轻轻划过开锁键,点开早设置好视频连接。
    看着屏幕上笑靥如花的女人,他唇角不由慢慢扬起,这抹笑意,虽然很浅,却是直达人心底。
    指腹轻轻摸上屏幕,仿佛在轻轻触摸那人的脸,那人的眉,还有……
    傍晚离开慕家,他直接去了一个地方。
    敲开市区一栋60式的房子,房子里的人看到是他很惊讶,“少爷……”
    任锋朝他身后看了看,然后恭恭敬敬的退到一边,“家里简陋,您不要嫌弃。”
    他容色淡淡,“任叔,和我就不用这么客套了。”
    任锋继续客气,“少爷,请坐。”
    他没坐,从口袋里掏出支票直接写了一张,撕下递给他,“任叔,任嫂生病你怎么不和我说?”
    任锋愣了下,推开支票,“少爷,不用了,你上次给我的已经很多了。”
    “拿着。”他把支票直接放到桌子上,朝里面的房间看去,“就你一个人在家?”
    任锋点头,目光瞥到桌上支票的金额,神情有些惶恐,“任海去上辅导课了,就我一个人在家。”
    慕安之看向桌子上的保温桶,“你打算出门?”
    “嗯,去给孩子他妈送点鸡汤。”任锋有些拘谨,慕安之身上那种不怒而威的气势,他不是第一次感觉到,每每感觉到,他就自觉把自己降下好多等。
    社会学家总是会说,人生而平等,其实在他看来,这句话是错的,至少慕安之就是个例外。
    “我送你。”慕安之说着,走过去打开大门。
    “不……”
    “走吧。”慕安之打断他,“正好我还有些话要和你说。”
    “任叔,麻烦你了。”转动车钥匙时,慕安之对身边神情始终拘谨的男人说:“为了帮我,不惜真的当了这么长时间的搬运工。”
    任锋一怔,转而一手抱着保温桶,一手挠挠头,“少爷,我的自由还是你给的,这些来说都是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慕安之轻笑一声,“任叔,慕老爷子那里,你不再需要担心,以后不要再做搬运工了,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出来找一份清闲一点的工作。”
    “少爷……”任锋感觉自己眼眶一热,侧过脸看着身边的年轻男人,声音有些哽咽。
    一个多月钱,当他让自己离开时,给一笔钱的同时,也告诉了他一个彻底摆脱掉暗侍的办法,看似偷偷摸摸的,其实时不时给沈秋兰看到他已经回到a市。
    沈秋兰看似假装没看去,其实却花钱在他周边人身上打探起关于慕安之这两年的消息。
    呵,沈秋兰只怕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什么据他观察慕安之这两年来最喜欢的人是杜柔媚,都是他根据慕安之的意思,假借别人的嘴告诉她的。
    沈秋兰大概是感觉出慕安之对杜柔媚并不如想象中那般好,所以,今天才会找他核实,却没想到,他的故意绝强,其实是在给杜柔媚这个女人加分量。
    “少爷,我真的想不通,你明明不喜欢杜柔媚,却为什么要让沈秋兰带她回国?”任锋问出自己的疑惑。
    慕安之看着前面的路况,漫不经心地说:“我自有打算。”
    “少爷……”任锋迟疑了一下,“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能讲?”
    “说。”眉头突然一跳,慕安之空出一只手,轻轻揉了柔,一阵心寒,是容颜出什么事了吗?
    支走容颜,假借沈秋兰的手让杜柔媚回国,自然有他的道理,杜柔媚在三年前,他和容颜的赌注中,有着不可忽视的分量,他暂时还不能动她。
    以媚杜柔媚的心思,同时也可以帮他做一些事,比如……
    “安之……”杜柔媚伴随着敲门的轻呼声,打断他的思绪。
    他恋恋不舍的关上手机,起身,理理了衣袖,这才走过去开灯,开门。
    “怎么还没睡?”脸色有些阴沉。
    “那个……”杜柔媚忽然一阵心慌,怕被慕安之看出,她忙半垂下头,“我睡不着,想和你聊聊天。”
    慕安之思忖片刻,转身朝房间里走去,“进来吧。”
    “这是什么?”等在凳子上坐下,慕安之似乎才看到杜柔媚手里拿的东西。
    “我让厨房准备的一些茉莉花茶。”她手脚利索的倒了杯递给慕安之。
    慕安之接过,并没着急着喝,而是放到鼻子下若有若无的闻了下。
    看他光闻不喝,杜柔媚心里一紧,他不会是看出里面被下了强药了吧?
    “时间很晚了,喝茶对身体不好,你也不要喝了。”慕安之在放下手中茶杯时,还状似关心了杜柔媚一下。
    杜柔媚感动了,她要的真的不多,只要慕安之一个眼神,一句关怀的言语,都足可以让她开心好多天,可是……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自从娶了容家那丫头后,他对自己似乎越来越淡漠了。
    她很想顺从他的话,把茶杯放下,但是,想到能够生米煮成熟饭,逼慕安之离婚,她咬咬牙,让自己从感动中清醒过来。
    “安之,这是茉莉花茶,不碍事的,我记得你曾经告诉过我,你最喜欢的花就是茉莉,我想着最喜欢的花泡出的茶,你肯定也喜欢。”
    听了她的话,慕安之果然再次端起茶杯,目光浅浅,带着现在对杜柔媚难得才会有的笑意,“难得你记得我的喜好,你的一片心,我怎么忍心辜负。”
    话落,当着杜柔媚的面,把杯中澄清中带点黄的液体,一饮而尽。
    杜柔媚很高兴,端起杯子,细细喝了起来。
    “你在茶里放了什么?”慕安之忽然捂着胸,脸色一片惨白,额上翻滚出豆大的冷汗。
    “我……”杜柔媚吓得浑身都在抖,“安之,我只是想增加点情趣。”
    “哼!”慕安之从喉咙里艰难的发出一声冷哼,平常里摄入心魄的丹凤眼,蓄着丝丝冷讽寒芒,“以我的经验来看,给你药的人,给你的不是催情药,却是催命药。”
    话落,只听到一声人体落地的声音,苦苦支撑不让自己从凳子上滑落的慕安之再也忍不住,手一脱力,直接朝地板上倒去。
    “来人啊,救命啊!”一声凄厉的女生回荡在寂静的午夜,格外阴森。
    容颜心里忽然一阵难过,一颗心,仿佛被人拽住,要活生生的从胸膛里拉出来。
    痛!
    很痛!
    容颜骤然瞪大眼,灵魂出窍一样定定看着餐桌上丰盛的菜肴。
    “丫头,你怎么了?”看容颜拿筷子的手猛烈颤抖着,楚卫国抬手推了推她。
    “啪嗒”一声,筷子应声落地,容颜抬起头,眼底已蓄满泪水,她嘴角动动,艰涩地开口,“黎叔,我心里很难过……很难过……”
    说着,她头一歪,直接朝餐桌上趴去。
    黎卫国扶着她,直接对着厨房一声怒吼,“两个人还在里面磨叽什么,还不快滚出来。”
    只几秒钟,两个男人齐刷刷地站到餐厅里。
    “黎叔,她怎么了?”
    “黎叔,她怎么了?”
    两个自小就互相不服的男人,再次异口同声。
    等同声完,互相不服气的冷哼一声,然后再次同步朝容颜走去。
    “我先认识她,她应该由我来扶。”
    “哼,这里只有我是医生,我知道怎么扶才是最正确的,所以请你收回你沾满油腥的手。”
    徐名义彻底火了,挥拳就朝liena打去,带起冷风的拳头刚要碰到liena的脸,被另外一只大手接住。
    楚卫国声色俱厉的呵斥两个为一口气,不分轻重缓急的男人,“你们闹了那么多年还没闹够了!这是你们的大嫂,别再争了,名义你负责把丫头抱回房去,liena你负责帮丫头看病。”
    迷迷糊糊间,容颜只听到脚步声,争吵声,重叠交替着响起,等一切安静下去后,她感觉身子一轻,仿佛被人抱了起来。
    这个怀抱,不是她曾经熟悉的,她想推开他,但是,她努力了半天,也没睁开眼,到最后,她只能在半睡半醒中,放任人家把她抱着一步步朝前走去。
    那人似乎在走楼梯,一高一低,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悬挂在半空里,就像在坐过山车,时上时下,惶恐的竟然不知所措。
    惶恐感没多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双手,带着陌生的温暖,容颜皱了皱眉,在梦里,她竟然再也找不到那双沁凉如冰的手,还有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整个慕家随着那声尖叫,所有的灯都被打开,本漆黑宁静的夜晚,顿时亮如白昼。
    一个晚起的佣人擦了擦睡眼朦胧的眼睛,拉住身边匆匆而过的另外一个佣人,“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管家让所有人都起来了。”
    早起的佣人狠狠白了他一眼,“少爷出事了,你睡到现在起来,也不怕被管家知道了,直接开除你。”
    后起的佣人,顿时睡意全无,打了个哆嗦,跟着前面的人朝二楼跑去。
    紧闭的房门外站着一排佣人,为首的正是在慕家多年当差的老管家,此刻的他,着急的仿佛热锅上的蚂蚁,时不时翘首朝紧闭的房门看去。
    人群里有人小声议论,“吃晚饭时,少爷还好好端端的,怎么忽然间就昏过去了?”
    “我怎么知道,话又说回来蔡医生的医术都不见的有我们家少爷好,也不知道……”
    眼看身后人群里发出越来越多的议论,管家压低声音怒斥,“都闭上嘴。”
    刚才还发出小声议论声的人群,转眼鸦雀无声,一片噤言。
    慕家客房里,一起用晚餐的几个人已经齐聚在那里,唯一不同的是,本来最风华绝代的那个人正双眼紧闭的躺在床上。
    慕海生忍不住问蔡棋,“蔡医生,安之怎么样了?”
    蔡棋皱着眉再次仔细听了听他的心跳,翻了翻他的眼皮,这才看向满脸着急的慕海生,“慕少爷本身是没任何问题,看这突发症状很像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慕海生把目光投向站在一边,始终低着头的杜柔媚,拎起拐杖用力朝地上戳去,“说,你给安之到底吃了什么?”
    “我……”杜柔媚吓得打了个哆嗦,满脸惶恐地朝沈秋兰看去,“除了阿姨给我送来的茶,我什么都没给安之吃。”
    “茶?”慕海生皱眉,因为生气,胸脯上下猛烈浮动着,转身看向另一边的妻子,“秋兰,你给她什么茶了?”
    沈秋兰狠狠瞪了杜柔媚一眼,真是没用的女人,慕海生才这么一跺拐杖,她就被吓成这样。
    姜终究还是老的辣,她顶着慕海生的怒火,朝他故作无辜的眨眨眼,“老爷子,你可别冤枉好人,我送来的茶里能有什么呀,早和你说过的,怎么可能会是茶的问题,依我看安之吃过晚饭不是出去过嘛,说不定是在外面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慕海生将信将疑地问蔡棋,“蔡医生到底是不是茶的问题?”
    蔡棋观察了下沈秋兰的表情,再看向慕海生,“慕部长,据我多年来的行医经验来看,慕少爷之所以突然昏迷和他几分钟进食的东西有关。”
    慕海生握拐杖的手再次一紧,这次,杜柔媚很自觉,没等他发火已经接上话,“慕叔叔,安之回到家来后,我一直和他在一起,几分钟前,他吃的唯一一样东西,也就是阿姨送来的茶。”
    “闭嘴!”沈秋兰没想到杜柔媚在紧要关头,会这么反咬她一口,这一口她被咬的很不甘心,因为她根本没干过。
    可惜,她的这声怒吼,在所有人,尤其是慕海生看来,就是在掩饰,他转身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朝门外走去。
    蔡棋很识时务的上前帮他打开门,慕海生看了他一眼,诚恳地说:“蔡医生,安之就麻烦你了。”
    蔡棋笑了笑,“慕部长放心,幸亏发现的早,等会我给慕少爷开点药,好好排下毒应该问题不大。”
    慕海生欣慰的点点头,“辛苦你了。”
    管家一看到慕海生站在门边,忙小跑着迎了上去,“老爷,您慢着点。”
    就当房间里里外的人都以为慕家少爷无辜昏迷一事,这样不了了之时,慕海生在管家耳边说了一句话,管家恭敬听着,等听完,他不再搀扶慕海生,而是转身朝房间里走去。
    他走到懵在原地的沈秋兰身边,“夫人,老爷让您去书房。”
    “老爷子,您找我有什么事?”沈秋兰感觉到一阵恶寒,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在慕家大院感觉到怕,而这层怕的恐惧感,不是来自别人,正是来自昏迷在客房里的年轻男人。
    “我找你什么事?”慕海生坐在书桌后,似乎情绪波动很大,才开口,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沈秋兰,我试问这些年对你不算薄吧,你说想做老师,我满足你,你说想开美容店,我更是支持你,我真的不懂你到底还有哪里不满足的?”
    沈秋兰一愣,抬起头直直看着皮椅上的老男人,深吸一口气,有些话,她憋屈了很多年,似乎也不想再瞒下去,“慕海生,你真以为我真的想做老师,想开美容店吗?”
    慕海生顿了顿,显然被她的直呼其名给惊诧到了。
    他眯起眼,仔细打理着自己,脸色狰狞的小妻子,等再次开口,语气是对下属才有的严厉,“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想做老师,或者开美容店,有一件事,我把你带回慕家的当天就告诉过你,安之是我唯一的儿子,你一定好好善待他!可是你今天却假借我的手,做出伤害他的事……”
    脑海里浮现慕安之脸色苍白,难得那么脆弱无助的样子,他的心就跟着疼,那是他最心爱的女人,给他生的儿子,他的身上流着宛墨的血,他绝不容许别人伤害他!
    绝不!
    “哈哈……”沈秋兰在怔了几秒后,忽然发出阴狠的冷笑,“慕海生,你知不知道,你又多爱周宛墨,我就有多恨慕安之……”
    “啪!”不等她话说完,慕海生操起桌子上的文件狠狠朝她砸去,她没躲,硬生生接下,文件架尖锐的刃口擦过她细腻的皮肤,马上有血珠喷溅而出。
    沈秋兰眼底蒙上一层白雾,隔着泪水看着自己的所谓丈夫,抬头狂笑,把眼泪憋了回去,“慕海生,你今天终于亲口承认了,原来把我带进慕家那天,你就决定好只有慕安之一个儿子,所以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偷偷摸摸的在做手脚不让我怀孕。”
    “你怎么知道的?”慕海生惊讶。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年你和楚卫国在书房里谈的话,我一字不落都听到了。”沈秋兰没控制住,眼泪随着她激动的摆头,翻滚而落,“慕海生我恨你,是你让我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你根本不懂孩子对一个女人,尤其像我这样陪在不爱男人身边女人的痛苦,如果有了孩子,我至少有了盼头,有了寄托,你这个恶魔,你为什么要扼杀我做母亲的权利。”
    慕海生腰间一软,浑身无力的朝椅子后背上靠去,“秋兰,正是因为在孩子事上我亏欠你,所以这些年,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哪怕你在外面收别人什么东西,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道这些还不能弥补你的遗憾吗?”
    “不能!”沈秋兰眯起眼睛,从牙齿缝里冷冷迸出一句话,四十多岁的她,面容依然娇好,神情却是在慕海生面前前所未有的狰狞,“你知不知道从听到你和楚卫国的谈话起,我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慕海生没说话,他为官这么多年,可谓阅人无数,却唯独没看清枕边人,他替自己感到悲哀。
    沈秋兰翘起手指放到嘴边,轻轻吹了吹,声音冰冷,脸上却带着笑意,一如多年前,慕海生第一次看到她那时般烂漫如花,“我最大心愿是让慕安之去死,让你们慕家就此断子绝孙!”
    慕海生心里唯一的那么点内疚,被她激的彻底耗尽,用力拍着桌子,怒吼:“沈秋兰,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要和你离婚!”
    “离婚?”沈秋兰毫不惧怕的朝书桌走去,瞪大眼,一脸无辜的俯身看着椅子上被她气的浑身打颤的老男人,“慕海生,你搞搞清楚,以你如今的地位,现在的年纪,要再闹离婚,那是件多丢脸的事。”
    话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又放声笑了起来,“你不要脸,慕安之还要脸,你再闹离婚,是不是会影响到你唯一的儿子呢?”
    慕海生被她的挑衅,气的满脸通红,“你这个毒妇,我当年怎么就瞎眼看上了你!”
    桌子上的电话响起,慕海生直接接起,“喂……”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沈秋兰只发现随着电话的长度,慕海生把目光锁到了她身上。
    她没什么害怕的,难不成,他还真买凶杀了她不成!
    不会的,他还有半年就要退休了,应该不会拿自己的前途作赌注的,何况这个电话是别人打来给他的。
    挂完电话,刚才还满脸怒气,恨不得杀了她的慕海生恢复成了惯有的面色,温厚宽和,正是他久居高位锻炼出来的。
    “想知道刚才的电话是谁打来的吗?”慕海生笑了笑,眼底的玩味跃然可见。
    “谁?”沈秋兰故作镇定,垂在一边紧紧抓住裙角的手却是出卖了她。
    “纪委。”
    “呵呵,慕海生我看你真老年痴呆了,纪委找不找你关我什么事!”她故作镇定,话落,高跟脚一转,打算直接朝门外走去。
    “沈秋兰,皇太极给海兰珠的那只玉镯你带的心不心安。”慕海生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从身后传去,“那可是一个得到男人心的女人才配佩戴的,像你这样为贪图享乐跑去初恋情人的女人,戴在手上也不怕坐噩梦。”
    “呵呵……”慕海生洞悉门口女人的心思后,显然没轻易放过她的意思,继续看似喃喃自语,其实说出来的每个字都仿佛在鞭策着她的心,“关于城南那块地的拆迁补助,我上午才反驳过,下午你就去收受人家价值连城的东西,这下,你觉得我和你离婚,还会别人指着吗?安之还会没法抬头吗?离掉一个贪婪势力的女人而已,说出去的话,我想不仅是我,就连安之也会很有面子!你说是吗?沈秋兰!”
    沈秋兰转身,刚才满脸的狰狞挑衅,已经变成了惯有的温弱,她直接跪到慕海生身边,拉着他的裤脚,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老爷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慕海生冷冷看了她一眼,对她的哀求和眼泪视若无睹,更是无动于衷!
    沈秋兰彻底怕了,她伏在慕海生的拖鞋上,“老爷子,虽然曾经很想害死安之,但是有楚卫国在,他一直很安全,还有啊,这次的茶,我真的没放其他东西……”
    慕海生脚趾动了下,似乎心软了,沈秋兰感觉到了,立刻加大马力嚎啕大哭,“老爷子,你想想看,我再怎么笨,也不会在你知道那壶茶是我送的情况下下毒,你见过这么笨的凶手吗?”
    慕海生看着伏在自己脚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人,想起这些年同床共枕的情分,彻底心软了,伸出手拍拍她的后背,“先起来再说。”
    “不!”沈秋兰的额头死死扣在慕海生脚趾上,“老爷子,你要不原谅我,我今天就跪死了,也绝不起来!”
    “唉……”慕海生叹了口气,正想开口,门直接被人推开。
    他冷冷朝门口看去,是谁这么没教养,不敲门直接进来,应该不是他慕家的人,果然,门口站的果真不是慕家人。
    “你来干什么?”慕海生冷冷开口,也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是慕安之带回家的,他很喜欢容颜那丫头,却一点都不喜欢眼前这女人。
    自从知道容颜不是容南毕的女人,他心里对她的那点芥蒂,彻底消失不见了。
    “慕叔叔。”杜柔媚朝慕海生甜甜一笑,“情况紧急,我只能不敲门就进来了。”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慕海生一刻都不想多看到她。
    “慕叔叔,刚才沈阿姨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这是我们夫妻俩的事,要你这外人参与进来干什么,你给我滚出去。”沉默中的沈秋兰冷不防插上话。
    慕海生不理会她,直接问杜柔媚,“我最不喜欢和人打哑谜,有什么你直接说。”
    杜柔媚脸上笑意依然,从慕海生的角度刚好看到的是她的侧面,他很惊愕的发现,眼前这女人和容丫头真的很像很像,就像是一个人照着另外一个人翻版雕刻的。
    杜柔媚一字一句,分析的头头是道,“慕叔叔,您为官那么多年应该知道兵法上有一计叫苦肉计。”
    “杜柔媚,你给我闭嘴!”预感到杜柔媚一说完,她将再无翻身机会,沈秋兰站起来疯了样去撞她。
    慕海生从皮椅上站了起来,脑子里只闪过两件事,一;以沈秋兰这么多年隐藏那么深的城府来看,茶里的毒,肯定是她下的,她故意让自己知道,只为事发后,顺利为自己开脱。
    二;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不久前闹的沸沸扬扬的a市市长贾初锋贪污被抓时,他逃出国的妻子的名字也叫杜柔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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