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姜一笑。
    “因为我和叶眉是老乡，我知道她辞职后，是你给她介绍的工作。”
    奥，原来如此。
    叶眉是被赵董给逼走的。
    我又帮了叶眉。
    让叶眉到了我们自己的“利建喜建筑公司”。
    现在在做工程资料员。
    工作很努力。
    这事赵董是不知道的。
    因为叶眉不会告诉他，自己现在的动向。
    赵董这几天一直在关心游戏的事，也没去再骚扰叶眉这样一个小角色。
    但身为叶眉老乡的小姜，却是知道的。
    这件事又给我提了一个醒。
    那就是以后做事一定要更隐蔽。
    比如叶眉。
    我帮叶眉，其实就是一个破绽。
    可能就会让我的计划功亏一篑。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好在赵董并不知道。
    既然事情都说开了。
    我与小姜之间再无猜忌。
    我的计划就可以告诉给小姜了。
    小姜听得眼睛冒光。
    连呼妙计。
    等小姜走了。
    我是微微一笑。
    姓赵的之前一直不拿手下的员工当人。
    那么现在，就要在自己人手里吃一个大亏了。
    其实如果赵董知道葛玲玲是小姜的女朋友。
    那么他的这个卧底计划一定不会让小姜参加的。
    因为他一定知道小姜心里对他的怨念。
    怒火。
    憎恨。
    但谁让姓赵的只顾自己玩的爽，不许员工有办公室恋情呢？
    所以小姜与葛玲玲只能选择了在公司装路人。
    赵董就无从知道小姜与葛玲玲的关系。
    这才疏忽了小姜对他的仇恨。
    都是自己挖的坑，要自己跳啊。
    ……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
    这一天，还是晚上，还是在那个咖啡店。
    我带着小姜，又与赵董见面了。
    而小姜的手里面，则是带着一个笔记本电脑。
    “难道这就是？”赵董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目光中充满了欣喜。
    显然，他已经猜到了这是什么。
    “不错，这就是《光荣时代》游戏新版本的核心数据！”我微笑着回答。
    然后我又补充道：“我不是很懂技术，所以是让小姜帮我核实了一下，确实是赵董你想要的东西。”
    赵董看向了小姜。
    小姜猛点头：“不错，赵董，我对数据进行了逐一核实，就是他们游戏最新版本的全部重要数据。有了这些数据，我们只要在美工上稍微做一些修改，然后在特效上做一些改动，以及替换一些地图，增减一些职业，改改名字，就可以让我们的《王者天下》游戏新版本上线了。”
    赵董大喜。
    用手拍着桌子：“不错，真的很不错，你们两个人做的深得我心啊。乔小姐，你是首功一件！小姜，你也做的不错！这个月给你加200块钱的奖金！”
    心情大好的赵董，居然难得的大方起来？
    呵呵，真的好大方啊！
    就给200块钱的奖金！
    并且还不知道又是从哪个员工身上罚的款。
    说完，赵董伸手就去拿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
    可是被我用手给按住了。
    没有让赵董拿走。
    赵董一愣：“乔欢喜，你这是？”
    我微笑：“赵董，你让我做的事情我都做了，但你答应我的事情呢？”
    赵董哈哈一笑：“乔欢喜，不就是放你朋友出来么？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是不会失言的。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么？”
    我笑眯眯地说：“当然不相信了。赵董你是一个小人，我是一个小女人，我们谁对谁都不放心呢。”
    赵董很喜欢我这种实话实说的方式。
    并没有因为我骂他是小人而生气。
    他的手指无节奏的在桌子上敲击。
    “好吧，确实，我们谁对谁也不放心。所以我现在还不能放入，我得等到我的游戏正式发布后，在市场上挣了大钱，才会把你的朋友给放了。”
    呵呵。
    我心里面骂了一句。
    这个老王八蛋，这是利用我利用上瘾了么？
    于是我说：“怎么？难道非得等到你们的游戏上线了，你挣了大钱，才肯放过水姐么？我们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们说的是，只要我偷来了数据，我们就算是完成了交易。”
    赵董悠然自得地说：“呵呵，当时没说，现在不是说了么？不要忘记了，这交易是我主导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是知道我这人一向最喜欢搞阴阳合同、补充条款么？这就是我和你的补充条款啊。”
    看赵董那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架势。
    我真是恨不得把眼前的一壶开水泼在这老王八蛋的脸上。
    “赵董，对你的无耻我丝毫不意外，但我绝对不能答应等你的游戏上市后再把水姐放出来。因为那时候我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以你的个性，你一定会反悔的，然后提出更加苛刻的条件，逼着我再给你办事。”
    我和赵董都不再说话了。
    互相看着对方。
    合作的基础是互相信任。
    而我与赵董的合作，则是充满了猜忌、怀疑。
    谁对谁也不放心。
    都知道对方随时都可能背叛、翻脸。
    背后下手。
    挖坑设套。
    于是，事情就僵持在了这里。
    我坚持，放了水姐，才给数据。
    赵董坚持，等到他们的游戏上线后，取得了收益，才肯放水姐。
    互不相让。
    这里自然是没有小姜说话的份。
    只能在一边默默的吃瓜看戏。
    最后，我有些烦了。
    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赵董，归根到底，这里面没有我的事！现在有麻烦的是我朋友水姐，并不是我！我只是因为水姐之前对我有恩，所以才被你逼着给你办事。现在我已经尽力了，我没什么亏欠的！别说我去当卧底是多么的不容易，我还答应给你1000万呢！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还想怎么样？大不了我们一拍两散！我们不合作了！就是水姐知道了也不会怪我的！”
    见我发飙。
    赵董也有些发愣。
    因为他本性贪婪。
    现在眼见着游戏数据就在眼前，这都是以后能发大财的凭仗。
    自然不想与我谈崩了。
    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并且他无法判断我现在说不管水姐的事了，是真还是假。
    我这么说当然是假的。
    水姐是我的好朋友。
    我怎么会不管她呢？
    但对赵董这样一个自私自利、唯利是图的势利小人来说。
    他自己根本就不在乎友情。
    身边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朋友。
    那几个所谓的朋友，都是利益之交。
    因此根本就无法理解我对友谊的珍重。
    所以见我紧紧地咬着嘴唇，一副马上就要彻底撕破脸的样子。
    赵董先妥协了。
    他微微一笑：“好了，乔小姐，不要冲动！我们是在做生意，既然是做生意，那自然都是有的谈。你有来言，我有去语，大家互相讨价还价嘛！干嘛非得撕破脸？”
    我冷哼一声：“现在不是我要撕破脸，不是我不想合作，是你太欺负人了。我已经表现出了十足的诚意，但我看不到赵董你丝毫的诚意。”
    说到这里，我端起了桌子上一杯刚端上来，还滚烫的咖啡。
    直接端到了笔记本电脑的上边。
    “今天你要是不让水姐出来，我这一杯咖啡就都倒在这笔记本电脑上，我把数据都毁了你信么？我知道，笔记本电脑的硬盘就算是进水了也可以修复的，但我不会给你修复的机会。我直接把这笔记本电脑扔到海里你信不信？之前你说我又像蛇，又像狼，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只是之前在你面前我太委屈了，我太温顺了，像羊，像兔子，就是不像我自己。所以现在我也得张扬一把了！”
    见我如此决绝。
    赵董是真的慌了。
    张着手就要来抢夺我手里的咖啡杯。
    我则是在挣扎之中，故意把滚烫的咖啡，都泼到了赵董的身上。
    “啊！”
    虽然死猪不怕开水烫。
    但像是赵董这样的活猪，还是怕烫的。
    他龇牙咧嘴的叫唤了起来。
    小姜则是趁机把笔记本抢到了手里。
    赵董顾不得收拾自己身上的咖啡。
    哈哈大笑了起来：“小姜，做得好！给我保护好了这个笔记本！我们走！回去再多给你奖励100！”
    然后看着我，就是一脸的狞笑。
    “乔欢喜，现在笔记本都在我手里了，数据我拿到手了，我还需要被你威胁么？你没有用了，哈哈！所以，乔欢喜，我们得重新谈条件了，想让水姐出来？你还得继续帮我办事！想和我斗！你还差得远！”
    果然是一个首鼠两端的势利小人。
    拿到了东西，马上就翻脸不认人了。
    这人品，还不如畜生呢。
    你喂狗一块肉骨头，狗还知道看家护院。
    但不管把赵董这条老狗喂多少骨头。
    他是吃饱了，马上就会反咬你一口的。
    但我却是一点都不着急。
    像是看傻逼一样，看着赵董。
    “慢走，不送。”
    赵董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走了几步。
    “走啊！你怎么还不走？你聋啊！妈的，还得让我请你啊！”
    赵董见小姜不动，不禁破口大骂。
    小姜的神色尴尬：“老板，这笔记本加密了，我们拿走了是没有用的，我们打不开。”
    是啊。
    我当然把笔记本进行了加密。
    否则又怎么会轻易被人拿走？
    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赵董一愣：“加密？你不会破解啊！你白学的技术啊！你是猪啊！”
    果然自己是畜生的人，最爱骂别人是他的同类。
    小姜一脸为难：“老板，乔小姐是当着我的面加密的，他用的是现在世界上最安全的加密软件，别说我没本事破解，就是任何人，哪怕是最厉害的黑客也是破解不了的，除非是加密公司的人公布所有数据才行。”
    赵董大怒。
    “废物！你还真是一个废物！我要你有何用！垃圾！蠢货！”
    他抓起了桌子上的一个咖啡杯，狠狠地扔了过去。
    小姜一躲，咖啡杯砸到了地上。
    摔得粉碎。
    好在我们几次来接头，选的都是一个很偏僻的咖啡馆。
    没有几个客人那种。
    倒是也没有引来特别的关注。
    赵董发完了彪。
    忽然又转身看了我。
    笑了：“哈哈哈，乔姑娘，刚才我是在开玩笑呢，你一定也看出来了吧？我怎么会抢呢？我这人一向是最遵守承诺的。”
    我是叹为观止。
    赵董这不要脸的本事。
    这脸皮的厚度，别说和城墙比了。
    城墙比不了。
    简直都比得上拦海大坝了。
    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在无耻与坦然之间自在转换，那是无缝连接啊。
    虽然有一句的歌词叫做，该配合你的表演我视而不见。
    但我当然要配合一下赵董的演技。
    免得他无人搭戏，发挥不出影帝的实力。
    于是我微笑着说：“当然是在开玩笑了，我还笑得很开心呢，比去马戏团看表演都要觉得有趣呢。”
    以赵董的脸皮厚度。
    此时也是不禁一红。
    知道我是在讽刺他是一个两面三刀的小丑。
    但我其实不只是讽刺他是小丑。
    还是耍宝的猴子，钻火圈的狗熊。
    因为他正一步一步走进我的圈套呢。
    ……
    “可以谈，我们现在开始谈吧，要怎么样才能让我们都满意呢？”赵董像是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开始问我。
    我也像是失忆了一般。
    完全忘记了之前的冲突。
    “我还是那句话，今天水姐必须要出来，否则，我不会再和你继续合作了。”我再次重申我的主张。
    赵董皱着眉。
    一脸的纠结。
    显然让他现在就答应我的要求，他觉得吃亏了。
    确实有那么一种人。
    上街不捡钱就算是丢东西了。
    我之前的态度显得是无比决绝。
    现在也适时地收了一下。
    “这样吧，今天你把水姐放出来，我不但会给你那1000万，给你数据，我还送你一个营销方案如何？那样你绝对是不会吃亏的。”
    听到我又拿出了一个营销方案的砝码。
    “营销方案又是什么东西？”赵董道。
    我像是变戏法一样。
    从怀里摸出来一份打印好的文件。
    “这里面是光荣公司为了推广游戏新版本而设计的营销方案，也被我弄出来了一份，我拿这个和你交换。”
    赵董轻哼一声：“营销无非就是做广告，拉人气，这些手段我还是会的。”
    显得很是不以为然。
    觉得一个营销方案不足以打动他。
    我摇头：“如果是普通的营销方案，我自然是不会拿出来献宝的。但这里面有电竞比赛的细则，不知道赵董有没有兴趣呢？”
    “电竞比赛？”赵董眼前一亮，明显被引起了兴趣。
    “是的，为了推广新游戏，在阿曼达的提议下，这次打算在新游戏发布时，开展一场电竞比赛！与直播平台签约，现场直播选手的比赛，然后分出名次。冠军是现金奖励，亚军可以是实物奖励，季军可以提供免费旅游的机会。此外，还可以设立参与奖，优秀奖，让更多的人有参与感。奖品就是游戏里面的道具、武器、积分……现在电竞比赛的热度这么高，国际国内都有很多的电竞比赛，吸引了很多人的关注。直播时都是有几百万，甚至上千万人观看的。并且关于电竞的话题也经常上热搜。所以我们也可以利用电竞比赛，来宣传自己的游戏。这样还怕不能引来大量的流量么？”
    我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当然了，我这么说，只是很简单的。组织好一次电竞比赛并不简单，设立赛制，邀请选手，广告宣传……但与以后的回报相比，这都是值得的。现在我手里的，就是光荣公司一套完整的电竞比赛方案，还有很多电竞选手的联系方式。赵董，你觉得有没有价值呢？”
    当然是很有价值的。
    现在游戏行业竞争如此激烈。
    每个游戏上线，都会卖力宣传。
    但如果宣传手段没有亮点的话，往往达不到引流的效果。
    所以一个好的营销方案。
    甚至是一句好的广告词。
    是很重要的。
    赵董当然懂得这个道理：“好，我答应你，今天我可要把水姐放出来。”
    我说：“好，那你只要在这里签字就行了。”
    我从身上拿出一份早就打印好的“谅解书”。
    里面说了，赵董公司与水姐之间发生的纠纷，属于商业矛盾，现在二人已经私下解决，请巡捕放人，不再追究。
    我们私了，这是巡捕那里早就首肯的。
    因为水姐当初只是想报复韩晓。
    是韩晓散播谣言，在败坏水姐的名誉。
    水姐的行为有情可原。
    还有，水姐选择报复的时候，也不是要破坏先锋公司的资料。
    只是想把韩晓的个人资料给删除。
    是韩晓违规，把公司的文件带回了家，这才城门失火、殃及了池鱼。
    因此水姐不算是故意犯罪，也没有造成人身伤害。
    这不是刑事案，只是经济案。
    先锋公司自己也有管理不严格的责任。
    因此要是受害人选择了谅解，那是不用追究的。
    赵董看了我一眼。
    “你先转账，我签字，你再把营销方案给我。”
    我没有意见。
    我完成了1000万的转账。
    赵董终于在谅解书上签了字。
    有了这份谅解书，会送到巡捕那里备案，以后他就利用不了这事勒索水姐了。
    我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能让水姐没事，还真是不容易啊。
    赵董带着笔记本和营销方案离开。
    当然，笔记本已经解密了。
    小姜也离开。
    我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今天的事情，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包括中间那段与赵董的翻脸，也是早设计下的。
    翻脸，不只是表明我今天一定要让水姐出来的态度。
    不会再让赵董继续拿水姐当人质。
    还因为我表现出了宁可毁了数据，也不轻易给人的样子。
    更让赵董觉得我给他的数据是很珍贵的。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因为我还要找一个人。
    这个报复赵董的计划里，还有关键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