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也是来逛的。”
    阿雅用手指了一下后面会展中心的方向。
    “时装周！里面都是名牌，很多还是没有上市的呢，所以我就来看看首秀。你知道那个悠莱雅吧？虽然不算是顶级名牌，但是衣服很有特色，他们那个设计师也很出名呢，是港岛的，叫范荣，据说刚刚得了一个国际的大奖呢。我看上了一件连衣裙，可惜只是设计款，还不卖呢。”
    阿雅显得很遗憾。
    “是啊，我知道，我刚才还……”
    我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阿雅打断了。
    她笑着说：“哎呀，你看看我？真是的！和你说这个你又不懂，这么高档的地方，你是进不去的，里面又没有地摊货，你哪里知道范荣是谁。”
    我的话就没有办法继续说了。
    本来我想说的是，这个服装周，我是参加的了。
    我也是刚从里面出来。
    所以你才能遇到我啊？
    要不然，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随便溜达，两个人就遇到了。
    并且我怕不但参加了这个服装周的首秀，还是vip的贵宾。
    因为我要代理的几个品牌，也都参展了。
    虽然最后的合同没有签。
    还有几个竞争者。
    但他们给我们这些人门票，让我们看看时装周，还是必须的。
    就包括现在阿雅口中的悠莱雅。
    也是我要谈的品牌之一。
    ……
    悠莱雅是一个新牌子。
    没有什么底蕴。
    是一个从网络时代才开始新兴的服装品牌。
    风格走的是简约、现代的路子。
    首席设计师范荣，是从国内到港岛读书的大学生。
    毕业后就留在了那里。
    年纪不大，但很有才华。
    在年轻人当中，有一定的知名度。
    可以说，悠莱雅这个品牌，在那些名媛和阔太太的心中，没什么存在感。
    但是在以都市白领为主的消费人群中，还是很有号召力的。
    也是我要代理的最大理由。
    就在刚才，我还和范荣一起聊了聊。
    彼此的印象都不错。
    因为我够坦诚，我说了，我之前就是一个摆地摊的。
    刚刚开始创业。
    范荣也是一个坦诚的人。
    也说了，她在学校，刚开始设计自己服装的时候。
    同样是没人搭理。
    也去港岛的夜市摆过摊。
    所以我们就有了共同语言。
    所以，不管我能不能拿到悠莱雅在省城的代理合同。
    但是帮阿雅弄到一条不公开发售的裙子，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阿雅根本就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我还能说什么？
    说阿雅你错了，这地方我不但能来，我还是贵宾。
    我还和你心目中的大设计师谈笑风生。
    你买不到的衣服，我能帮你要到呢。
    虽然这是事实。
    虽然我是好意。
    但这话接着阿雅的话说出来，就像是故意在打脸了。
    于是我只能沉默。
    哎，觉得好累。
    ……
    “还打什么车啊？上我的车，我我送你……哎呀，对了，昨天是不是我要请你吃饭了？你看，我给忘了！昨天中午一个朋友请我去做美容了……欢喜，你怎么就不提醒我一下呢？”阿雅有些懊恼地说。
    真不容易。
    阿雅终于把昨天约我的事情想了起来。
    只是为什么明明是你放了我的鸽子？
    却成了我没有提醒你的责任了呢？
    所以昨天是我的错？
    这个问题我还真是没法回答。
    于是我只能道：“奥，知道你可能忙，所以就算了吧。你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去就行。”
    我是真心话。
    但阿雅却当成了我的客气。
    她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欢喜，你太客气了，既然遇到了，怎么能让你就这么走呢？打车也挺贵的，你挣的那点钱也不容易，自己留着吧。”
    一边说，一边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
    我发现了。
    我现在对阿雅的最大意见就是，她太能自说自话了。
    完全就是把自己当成了中心，控制局面，安排一切。
    我就是一个附庸的工具人。
    根本不问我是不是需要，是不是愿意。
    可能她觉得，我处在一个弱势的地位。
    就应该对她所有的安排全盘接受，感恩戴德吧？
    就像是古代的草民，遇到了微服私访的大官一样。
    不让我净水泼街、黄土垫道、三跪九叩、焚香膜拜就已经算是她亲民低调了。
    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控制、操纵的感觉。
    不管对方是出于好心，还是歹意。
    不管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
    对我来说，朋友就是朋友。
    朋友不论穷富、地位，都应该是平等的，一视同仁的。
    我不会因为某个朋友富贵，就去曲意逢迎。
    同样，也不会因为某个朋友寒酸，就去颐指气使。
    这是我交朋友的原则。
    我希望别人对我也是如此。
    所以，我现在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
    既然阿雅那么想请我吃饭。
    那就清吧。
    只是我不把这饭当做友情，而是当做了一个给你的，让你对我显摆的机会。
    配合你的表演。
    看你炫耀。
    把自己也当成一个演员。
    咱吃完这顿后。
    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以后也不要有什么往来了。
    我乔欢喜，不需要你这样的朋友。
    ……
    于是我不再说什么。
    任由阿雅把我带上了她的车。
    她上了驾驶位。
    我刚要去拉副驾驶的门。
    “欢喜，等一下……”
    阿雅又喊住了我。
    “又怎么了？”
    我真的是有些不耐烦了。
    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我觉得我对阿雅已经够忍耐了。
    不就是上个车么？
    需要这么复杂么？
    难道你的副驾驶门也是电动的？
    不能用手拉？
    对不起，我看你的车还没有到这个档次！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当成从古代穿越到现代，什么都不懂，看到马路上的汽车就当成怪物的大傻妞了么？
    我决定了。
    只要阿雅再说一句什么车门不能随便碰的话题。
    我马上就掉头走。
    不给你面子了。
    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因为你真有些给脸不要脸，得寸进尺了。
    就听阿雅不好意思地说：“欢喜，你坐在后面，这副驾驶只能是我和我男朋友坐，这是情侣专座。你能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