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遍解题结束。
    张芸开始填写答题卡之前，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斜前方的陆凡。
    结果震惊的看见，陆凡居然还在睡。
    连放笔的位置都没有挪动过。
    张芸摇了摇头。
    她原本还心存侥幸。
    既然陆凡敢与陈轩当众打赌，说不定还是有些底气。
    现在看来，就是一时的意气之争，信口开河罢了。
    接下来的第一场考试。
    都是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临交卷前十来分钟。
    别人都在进行最后的检查时，陆凡才开始动笔解题。
    在张芸看来，与其说是答卷，不如说是乱画。
    这样下来，别说考过陈轩了。
    年级倒数都有可能。
    两天的月考结束。
    第二天，放学铃响起时，张芸喊住了就要走出教室的陆凡。
    “陆凡，你等一下！”
    “又有什么事？”
    陆凡爱搭不理的回头看了张芸一眼。
    张芸深深地看了他好一会儿。
    忽然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厚厚的笔记本，递到了陆凡的眼前。
    “这个你拿着吧，送你了！”
    “这是什么？”
    陆凡并没有接。
    “我的笔记。里面有我整理的高中三年全部知识要点，你回去好好看看，有助于你成绩的提升。”
    张芸执意要把这本笔记递给陆凡。
    在她看来，两人毕竟同桌一场。
    即使以后陆凡离开了精英班，她也希望陆凡能够脱离那些歪门邪道。
    好好的考学上进，走上社会当个正经人。
    就算是她尽了同桌的情分了。
    陆凡看了一眼笔记本，又看了一眼张芸，眼神有点奇怪。
    但还是态度坚决的摇了摇头。
    “你留着复习吧！我真不需要这个。”
    听了他的话，张芸这下彻底生气了。
    “你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你知不知道你跟我们不一样，处在那样的阶层，不好好努力学习，以后走上社会还有什么出路？”
    “我看你是真觉得在地下世界里混能混出什么名堂，你能真以为自己能混成刘华阳吗？你别做梦了！”
    张芸气恼得握着笔记本的指关节都用力到发白了。
    陆凡认真的看着她。
    “张芸，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告诉你，不要站在你的角度，去指点别人。”
    “刘华阳又怎样？他所在的高度，我还真看不上！”
    “而且，考试成绩还没出来，你怎么就能断言我考得不好？”
    张芸闻言摇了摇头，满脸失望的收回了笔记本。
    “陆凡，你永远都是这么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既然如此，以后你爱怎样就怎样，我不会再管了。”
    她背起书包，从陆凡身边走过，冷冷的丢下最后一句“今天也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说话”，随后径直超出了教室。
    张芸觉得自己已经对陆凡失望透顶。
    彻底不再抱有一丝劝他向好的希望了。
    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穿过走廊，就要走出校门时。
    突然发现校公告牌前围了一大圈人。
    “月考的成绩排名已经出来了？这次这么快？”
    张芸还在发愣。
    陶如静正好从她的身边跑过，不由分说拉起张芸，一起朝公告牌前挤了过去。
    “走，去看看陈轩秒杀陆凡那个大话男！”
    一挤进人群，两个人就一起感到气氛似乎有些不对。
    周围的学生看到精英班的人过来。
    都识趣的让开了路。
    张芸和陶如静一抬眼。
    看见加粗放大，位列整个公告牌最上端的全校第一的名字。
    两人就双双一起呆住了。
    “不会吧？是我眼花了吗？小芸你快点掐我一下！”
    陶如静很快咋咋呼呼的叫了起来。
    张芸也感到难以置信。
    几乎所有的人都默认，这次的全校第一一定会在精英班中产生。
    除了关注第一名是谁以外，更多的人关心的是陈轩和陆凡的赌约到底结果如何。
    但在找到陈轩的排名在哪儿以前。
    每一个人，最先看到的，竟然是陆凡的名字。
    明晃晃的单独列在整个公告牌最上方最显眼的地方，想看不见都难。
    [全校第一：陆凡747分]
    第二及以后的名字才密密麻麻的罗列在下方。
    张芸的目光完全定格在第一名的位置上，久久不动。
    甚至忘了去看自己的成绩排名。
    她满脑子都在轰轰作响。
    747分？！
    这怎么可能？
    别说是精英班了。
    就算放眼全校，不，就算放在整个华国。
    这个分数也是相当惊人的。
    如果按照云城一中的惯例，语言作文不能给满分，最少也要扣三分。
    那等于说，这次的月考。
    陆凡他除了这一科目不得已被扣除了三分以外，其他都是满分过关。
    这是多难考出的分数！
    得知放榜消息匆匆起来的陈轩，也挤到了公告牌前。
    一眼看过去，直接就愣在了原地。
    脸色惨白如纸。
    似乎整个人都被抽离了意识一般。
    张芸抛下还在大惊小怪的陶如静，丢魂落魄的转身挤出人群。
    独自找了个没人的花坛坐下。
    怅然的回想起陆凡对她说起的话：
    “……你怎么就能断言我考得不好？”
    直到这时，张芸才后知后觉的第一次把很多的事情串连在了一起。
    无论是那几次，她遭遇危险时陆凡的及时出现，事后也并没有被人找上麻烦。
    还是每次她自以为陆凡自不量力的场合与挑战。
    事实的结果，总是出乎意料的一致——
    陆凡用实力证明了他自己所说并非狂言。
    张芸也因此忍不住想到。
    难道说，以陆凡的天赋和能力，他所说得，在地下世界打拼出一片天地，站到比刘华阳更高的地方也不是狂言？
    说不定未来，也会像他之前所说的那些事一样实现了呢？
    她越想越觉得心乱如麻。
    这时，学校里的人已经差不多走空了。
    暮色笼罩了大地。
    张芸站起身，一边思索着，一边走出校门，随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麻烦送我去明泉名墅。”
    她坐进了后座。
    刚把车门关上，就被天窗上一个不常见的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她凝神看去。
    这才看见，那竟然是一张黄色符纸。
    上面画着缭乱的符文，微微闪着怪异的光芒。
    “师傅，你这车里的装饰品可有些与众不同啊……”
    张芸只看了那符一眼，便难受的扭开了视线，假装镇定的和司机开起了玩笑。
    同时从后视镜里对上司机的视线。
    一双血红的瞳仁。
    张芸忍不住惊叫出声。
    没等她反应过来逃下车，身体就感到不受控制的一阵虚软，倒在了后排的座位上。
    她的眼睛还死死的盯着那个司机血红的瞳仁，似乎完全无法移开目光。
    随后眼前一黑，整个人彻底失去了知觉。
    “嘿嘿，今天过后，我续命之机就要大功告成了！”
    司机收回目光，发出声声冷笑。
    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命盘属火的猎物上门得这么快。
    他来到云城借着出租车司机的身份寻觅最后一个人选还没几天。
    就遇上了自投罗网的张芸。
    这样青春漂亮的女孩，简直是甚合他意！
    出租车飞速驶离了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