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飘洋奇怪地扫了他一眼：“那是你家庭医生该管的事情，与我无关。”
    柯海钦没想到薛飘洋这样油米不进，一时间竟不知道拿她怎么办，只好埋头和早餐斗气。
    薛飘洋见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离开，干脆就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此刻电视正在播报最新国际围棋赛事情况。
    主持人：我们知道，下个月月底就是国际围棋大赛了，咱们夏城的柯海钦先生由于得过一次冠军，获得免试资格，直接进入前三决赛……
    完了，主持人又讲了些柯海钦的战绩，还放了不少他年少的照片。
    薛飘洋毕竟是二十不到的小女孩，指了指电视，问：“这是你？”
    柯海钦挑眉：“怎么，你不知道我名字？”
    薛飘洋摇头：“刚知道。”
    这下男人真是没脾气了，不说他个人在夏城几乎家喻户晓，就是柯氏的名头也不小，这女人居然不知道？
    “那你知道我家的情况吗？”柯海钦又问。
    薛飘洋一脸看傻子的样子：“我负责治病救人，又不是要嫁人，打听你家情况做什么？”
    她一句话怼得柯海钦无言以对。
    但是他吃饱喝足了心情很好，也兴起想要逗一逗她的心思：“怎么就不能嫁人了，我看我家情况还喜欢吗？不如考虑嫁给我啊？”
    薛飘洋见柯海钦平时冷若冰霜，突然又摆出登徒子的样子，实在有些三不像，看着难受，干脆别过了脸。
    柯海钦顿时受到了打击：“……我看起来那么让你讨厌？”
    薛飘洋自然不好说心里话，就问道：“吃好了吗？走，到房间，我给你看病。”
    她这公事公办的态度让柯海钦心头不爽快，但人已朝楼上走去，他无奈之下也只能跟着进去了。
    到房间以后，柯海钦坐在床边，薛飘洋扫了他一眼，说道：“把脉躺下比较合适。”
    柯海钦心思又活络了：“吃太饱了，弯腰脱鞋子太伤胃，不然薛小姐代劳……”
    他也不是真的想让薛飘洋怎样，不过是见不得她面无表情的样子，想着逗逗她好玩。
    结果他话还没说完，薛飘洋的两根手指已经搭在他手腕上，自顾自把脉起来了。
    他这下骑虎难下，躺下也不是，不躺也不是，干脆就杵在那里。
    薛飘洋做事的时候话很少，饶是柯海钦招数用尽，也没逗得她说几句。
    过了会儿，就见她起身，拾掇着随身携带的布包，说道：“你身体基本没什么问题了，这段时间注意修养，保持心情愉悦就行了。”
    柯海钦又搭话：“我这是什么病啊。”
    原本一直鲜少开口的薛飘洋突然往前一靠，凑到柯海钦跟前，盯着他，说道：“被女鬼缠身的病。”
    她一本正经，当下居然真的把柯海钦给吓住。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薛飘洋已经快步下楼，钻进车里，柯海钦甚至都来不及和她说再见，只能站在窗台边上，气得跳了两脚。
    后面薛飘洋又来了两次，每次都来去匆匆，柯海钦对她的思念却一日更甚一日，根本没办法抑制。
    因着害了相思病，到后面他病情恢复得慢了些，医生都觉得奇怪，李婉茹忍不住问：“海钦，你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这天，医生前脚刚走，李婉茹就拉着柯海钦唠家常。
    柯海钦干什么都提不起劲，懒洋洋地说道：“我病了这一场，当然哪里都不舒服了，这不是正在调理嘛，妈，你就别操心了。”
    薛飘洋已经整整十天没来过了。
    李婉茹看了他一眼，笑道：“我瞧你这样子，倒有点像是失恋了。”
    柯海钦的眉头便是一跳。
    李婉茹又道：“可是我寻思着也不对啊，你身边就没几个能说得上话的女人，我还一度以为你取向有问题呢。这几个月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接触不到其他人。”
    她又继续道：“除非……”
    柯海钦只觉得心跳加速，好像有些事情呼之欲出，快被人搬上台面上，让他忐忑不已。
    不想李婉茹嗤笑了下，说道：“除非你网恋了。”
    柯海钦紧绷的肩膀是瞬间就垮了，不耐烦地推了推李婉茹：“行了妈，你还这么年轻貌美，能不能少唠叨两句。你儿子我取向很正常，不用担心好吗，你该去公司了。”
    李婉茹拿他没办法，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咱们家现在这样，妈已经很知足了，也不强求你们兄弟几个非得怎样，开心就好，明白吗？”
    柯海钦点点头。
    等到李婉茹离开后，他仰靠在泳池边的躺椅上，双手枕在脑后，入目的是那棵生长茂密的树。
    恍惚之间，他仿佛看到那里坐着个女孩子，漫天星光和一轮明月都为她失了颜色，那悠长的声音再次飘荡在耳边。
    柯海钦记性很好，从小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对音律也很有天赋。
    他竟还记得那个旋律，低声吟唱了起来。
    过了会儿，音乐由原来的低沉变得清丽起来，柯海钦猛地回头，看到一身长裙的薛飘洋站在旁边，正低头，和他应和着唱歌。
    今天，她穿了一件黑色连衣裙，衬得她脸庞更加白皙了，只是不同往日健康粉嫩，倒是多了几分冷清与苍白。
    不知为何，柯海钦心口一疼，一丝怜惜在丹田处泛开。
    “你来啦。”柯海钦说道，仿佛薛飘洋是个多年不见的好友。
    薛飘洋看着泳池，目光飘然，应道：“嗯，我来了，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
    柯海钦心里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但也不好人刚来就表现出来，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说道：“那走吧，吃早餐。”
    薛飘洋低低一笑。
    她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柯海钦每次那么多屎尿要求，不过是为了多留她片刻。
    她下山一次不容易，之前几次庙里都给她安排了其他任务，所以每次被柯海钦耽搁着，她虽然不气，心里却是着急的，总是想方设法尽快离开。
    而今天，她只为他而来。
    虽然是最后一次了。
    柯海钦像每次一样邀请她一起吃早餐，这次薛飘洋没有拒绝，坐到他对面。
    老女佣上了不少好菜，薛飘洋也不急着吃，柯海钦主动为她夹了不少菜，还问道：“怎么样，这些没吃过，可都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