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第一次是把孩子卖了，这回是直接送人。
    当顾晓愚说出这几个字时，真的用了很大的勇气。
    毕竟《合久必婚》这部小说，耗费了她太多心血，也是她在网文一直引以为豪的作品，更和她以后的利益、发展息息相关。
    放弃著作权，也就意味着，她和这部小说不再有任何关系，并且以后也不能再拿这本书的成绩作为筹码，和编辑谈待遇，谈推荐。
    她顾晓愚在网文圈奋斗这么多年，将从零起点，从新开始。
    而且，还很可能被不明内情的编辑、同行、读者，说成是骗子。
    这些前因后果，顾晓愚都想过，但是依旧答应了程珊珊。
    因为她们是二十几年的好闺蜜，真心希望，她能成功，能够摆脱现在的困境。
    “真的么？晓愚，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程珊珊拉着她的手，哭红的眼睛，闪着喜悦的泪花。
    这一刻，顾晓愚感觉值了。
    “恩，等你以后大红大紫，火起来，别忘了我这个好姐妹，到时候，你可得请我出国旅游，我不用去什么马尔代夫，直接去迪拜就行。”她笑嘻嘻地说，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既然都决定要把“孩子”送人了，就高高兴兴地送，干嘛还要弄得两个人都难过。
    这是顾晓愚一向的行事准则。
    结局注定的事，就别纠结过程。
    就比如，说好分手，就别再去问“你爱没爱过我啊”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
    都不能在一起了，知道答案又有个毛线用。
    做人，能简单，就别复杂！
    饿了就吃，困了就睡，想约谁了就见面，喜欢就在一起，不爱了就分手。
    “晓愚，谢谢你，真的真的特别感谢你，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小九激动地一边抹眼泪，一边笑。
    “真是的，都说了，带我去迪拜就行了，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顾晓愚扯了两张纸，帮小九擦去脸上的泪。
    心里也很是惆怅，这丫头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以后都不能有孩子了，要是知道，就小九那么脆弱，还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所以，她暂时不打算说，希望小九真的能凭这部剧一炮走红吧，至少能让她得到些安慰。
    “小九，《合久必婚》的影视出版权，谢冠希已经拿到了么？”顾晓愚突然想起来，问。
    “恩，应该是。”小九点头，罥烟眉微蹙，楚楚可怜的样子。
    心里却在为自己的演技窃喜。
    这步棋，她算是歪打正着了。
    “这混蛋，那你还得在他身边很长时间呢，难道还要一直被这么潜着么？”顾晓愚不爽地说。
    她可不希望，小九和这禽兽以后纠缠不清。
    “可是，他答应会把我捧红，我……”小九表现得很为难，很没主见，很弱！
    这是她最擅长的招数。
    专门对付像顾晓愚这种神经大条的人。
    只不过，当顾晓愚识破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希望这只老狐狸没骗你，他答应的，最好做到，你以后和他在一起，机灵点，把对话录下来，留作证据，万一他哪天想赖账，也有把柄。”顾晓愚想了想，说。
    小九微愣，然后点头应道，“恩，我知道了。”
    顾晓愚还是有些担心，“那，以后，如果他还想和你发生关系怎么办？”
    虽然这问题很难以启齿，但却是实实在在摆在前面的。
    “我……我想出名……”小九说得很没底气，答案显而易见。
    “哎！”顾晓愚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算了，这也是形势所迫，以后你得做好保护措施，不能再伤了身体。”作为朋友，她也只能话尽于此。
    “你睡一会吧，我去找李雨欣，问问那天到底怎么回事，要真是她和秦思颖策划的，看我不打死她。”顾晓愚忿忿地说。
    “别，晓愚，都过去了，再说，李雨欣她终究是你表妹，真闹起来也不好。”小九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忙拉住她的胳膊。
    “不行，这事，你就别管了，好好休息。”
    顾晓愚来了脾气，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说走就走。
    听着门板关上的声音，小九有些忧心忡忡，忙摸过电话，找出谢冠希的号码，刚好挂过去，手机响了。
    她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心一慌，眉头紧锁着，似有些纠结，又有些担心，迟疑了片刻，才按下接听键。
    “小姨，怎么打这个电话了，有急事么？”
    “珊珊啊，安琪儿持续高烧，已经两天两夜没退了，账户的钱，又快用光了，这孩子实在太遭罪了，你要是实在筹不到手术费，现在不是有那个什么微信么？要不，我们呼吁社会帮助吧。”电话那端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很朴实。
    一听到孩子又发烧了，小九的心都要乱了。
    “小姨，你放心吧，明天，我就把钱给你汇过去。”她肯定地说。
    电话那边的女人一阵惊喜，“啊？明天？是八十万么？天！”
    “珊珊，你哪来这么多钱？咱们可不能做不好的事。”惊喜过后，又是担心。
    “不会的，小姨，你别乱想，是我才签了个影视剧，这是前期预付的钱，还有很多，以后您就不用为钱的事费心了，照顾好自己和安琪儿，我要拍电视剧了，可能就没有太多时间回去看你们。”小九的声音听上去还有些虚弱，但这些话说的却是真情流露的。
    “那安琪儿手术，你也不回来么？珊珊，你声音好像不太对劲，是不是生病了啊。”女人担心地问。
    “没事，有点小感冒，安琪儿手术……先让医生给安排时间，我看情况再说。”小九说完，不忘又叮嘱了一遍。
    “小姨，给主治医生多塞些红包，直接给卡吧，三万五万都行，一定要找最好的医生，钱不够，我再汇，接了这部电视剧，我能赚不少，不用算计钱。”
    “知道了，珊珊，你这孩子终于是熬出头了，安琪儿的病好了，也能跟着享福了，你照顾好自己，别太累着了，我看电视里那些明星，都挺辛苦的……”
    电话那边，女人不厌其烦地唠叨，小九还急着给谢冠希打电话，又说了几句，草草挂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