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妞，你这脸色也太差了吧，量体温没，看着像是发烧了，我看还是别去福利院了，先送你去医院还差不多。”一见面，季子凯便说。
    早上看见顾晓鱼的时候，就感觉她像是生病了，现在看着情况更糟糕了，难免叫人担心。
    “我没事，和戈蓝都约好了，她还请了假，现在应该正往那边去呢。”顾晓愚总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季子凯也是服了她这种拼命十三妹的精神，还没等说她呢，一道不太愉悦的童音就幽幽地飘了上来。
    “这条笨鱼，总是逞强，不烧成红烧的，都不肯去医院，季叔叔，你帮我把妈妈绑去医院吧，不要再和她商量了。”战晨宇才四岁，就语出惊人，颇有他战神老爸当年的风范，要不是人儿长得太小，看他那霸气的小眼神，都能直接把顾晓愚给扛走。
    “这小子，行啊，像你老子，够霸道。”季子凯在小家伙的脑袋上拍了拍，喜欢的眼神就和喜欢自己亲儿子一样。
    “……”战晨宇傲娇地别过头，他老子什么样，他没见到过，但是，他就这样。
    顾晓愚扶额，晨宇继承了战熠聪的基因，简直就和他一模一样，不管是长相还是脾气，都不差分毫，从小就是个小恶魔，智商比一般的孩子要高，性格霸道专横，但并不缺对人的基本礼貌，偶尔也会暖男一次，大多是满满的套路。
    而且一般小孩子喜欢的玩具他不予理睬，唯独对枪和车情有独钟，两岁以前，玩具枪和玩具车还能对付他，但是两岁后，他要的就是各种各样的仿真枪了。
    用顾晓愚的话來说，晨宇房间的玩具架，就像特工家的武器库一样。
    更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四岁的晨宇已经分得清楚冲锋枪和狙击步枪、手枪等，甚至能精准地说出枪支的型号，还酷爱把枪拆了重装，装不回來就满屋子乱跑大叫“太爷爷救命，姑奶奶救命。”
    战正北常夸，他这个重孙子特别有军人的天分。
    想到这，顾晓愚亦感欣慰，赵雅芝虽然不认她和孩子，可战正北和战家其他的人，都很喜欢晨宇和晨希，尤其是爷爷，两天看不见，就得打电话听听这俩孩子的声音。
    她一有时间，也时常会带着孩子回去，毕竟是血浓于水，俩孩子就算是从生下来就在李美玉和顾建业的照顾长大，可对太爷爷和姑姑还是特别亲近。
    熠聪回来看到，一定也会特别开心。整整四年过去了，顾晓愚仍旧心存希望，不肯面对现实，战熠聪的墓地，她一次都没有去过。
    这份坚持，叫身边所有人动容。
    “听见了没，顾小妞，你亲儿子让我把你绑了去医院，走吧，上医院去看看，要不，我给皇上打电话，让她过来陪你。”季子凯慷慨地说，她家皇上也就顾晓愚吧，除她以外，概不外借。
    “不用了，我真没事，要不这样，你把晨希和晨宇送到戈蓝那去，让她带他们俩去福利院，我去医院看一下。”见儿子玩得满头是汗，顾晓愚蹲下身，抽出随身的手绢，细腻地给他擦去额角的汗珠。
    晨宇对部队有着超乎寻常的感情，每次总是打着陪她来上课的旗号，偷溜去距离警官大学不远的军区。
    那是战熠聪所在的部队，部队的人对小晨宇都熟得不能再熟，他简直就是小偶像一般的存在，何况季子凯也回归了部队，小晨宇出入更加方便，无论走到哪，都吃香儿。
    因为长得和战熠聪一模一样，可以说就是战熠聪的q版，老兵一眼就能认出这是战神的儿子，新兵也大多因对战神心怀崇拜之情，对小晨语疼爱有加，一见他来，得空都争着抢着陪他玩。
    所以，顾晓愚到部队找儿子的时候，从来不用担心找不到，随便问个士兵，都能寻到小晨宇在哪。
    不过，她只要去部队，不赶时间，都会到战熠聪之前居住的房子里待一会，打扫打扫灰尘，或是推开窗户，换换新鲜空气，这里在战熠聪牺牲后，一直没人住过，还存放着他的遗物。
    睹物思人，每当顾晓愚坐在里面的时候，都感觉和战熠聪很近，即便房子在长期空置后，显得格外冷清，她也觉得是温暖的。
    “行吧，那就这样决定，妈妈去医院，季叔叔送我和小希去找戈蓝姑姑。”不等季子凯发话，小晨宇已经霸道地给出了审核意见，然后往前跨了一步，把妹妹给领了过去。
    季子凯汗颜，这小子行事果断，够干脆，真真是让他无语了，然而更让他无语的还在后面。
    和顾晓鱼挥手再见后，转身走了没多远，小晨宇就拉着季子凯的手说，“季叔叔，你给荣蓉姑姑打个电话，妈妈一定是要去爸爸的房子，就让荣蓉姑姑送她去医院吧。”
    “……”四岁的小奶娃再次让季子凯感受到了，什么叫基因的力量，遗传真是个超级可怕的怪兽，这小家伙的情商和智商都遗传了他老子，高得离奇。
    “小子，季叔叔看好你，有前途。”他由衷地夸赞了一句，然后拿出电话，打给荣蓉。
    知子莫若母，可到了顾晓愚这，就是知母莫若子，因为她确实是想去战熠聪的故居坐一会。春暖花开了，她也想开开窗子，让战熠聪的房间熏染一丝春的暖意。
    顾晓愚穿过走廊，正要下楼，突然一团怒气冲冲的人影从楼上冲了下来，上来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抓得她生疼。
    “对，我记得，你就是顾晓愚！”愤怒的咆哮，那是一个中年女人，身体略有些发福，双眼哭得红肿，此刻正一脸的怒火，张牙舞爪的样子，像是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除了赵雅芝，她真不记得还招惹过什么人。
    “抱歉，您是哪位学生的家长么？”打量了下这女人的年龄，再加上，她是在学校出现的，顾晓愚只能联想到这一层。
    然而，那女人的一声吼，让她彻底蒙了，“顾晓愚，你还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