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听到李雨欣在哭，顾晓愚吓得心都揪起来了。
    “你别哭了，发生什么了？”语气异常凌厉，她一直都担心战熠聪和那些人再动手，他身上的伤还好，又是一个人，很容易吃亏。
    “姐，我没事了。”李雨欣被顾晓愚突然的严厉吓得顿了一下，才哭啼着说出来。
    一颗揪起的心总算放松了些。
    “没事了，你哭什么！”顾晓愚语气依旧严厉，却不知电话那边已经换了人。
    “她受了点轻伤，人现在在人民医院，高利贷那边不会再找麻烦了。”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战熠聪说话一向是言简意赅，三两句话就把要说的说明白了。
    语气虽然是淡淡的，可顾晓愚却觉得这声音简直是世上最好听的声音，让她心里暖暖的，一时竟不知要怎么说才好了。
    “谢谢你。”顾晓愚斟酌再三，实在不知该说什么，除了这三个字。
    可电话那边却陷入沉默，突然的沉默让她有些不安，停顿了能有十秒，战熠聪的声音才再度响起，“以前，你也是和我这样说话么？”低沉的语气，声音的主人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顾晓愚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说完，猛然想起，战熠聪曾对她说的话，“顾晓愚，以后不准再和我说谢谢，如果真的真的很想说，那就亲我。”
    她的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暖心又苦涩。
    “十点多了吧，你……”顾晓愚停顿了一下，“不回家么？”试探的口吻。
    其实，她想问战熠聪要不要过来，可实在是没有勇气，怕会被拒绝。
    果然，“我这就回去，打电话告诉就是告诉你一声，事情解决了，不用担心了。”语气淡的不能再淡，战熠聪说完就要挂电话。
    战晨宇和战晨希正好洗漱完，趿拉着小拖鞋，跑进来。
    “麻麻，麻麻，是芭比么？我要和芭比说话。”战晨希跑得太快，差点摔倒，还好扶住了床边，还没等站稳呢，就撅着个小屁股，往床上爬。
    可见是多喜欢自己的亲爹。
    “等一下。”因为太了解战熠聪的性格，顾晓愚急忙在电话里喊。
    电话那边，战熠聪的手迟疑了一下，终究是没狠下心。
    “芭比，我是希希，你在哪里啊？”战晨希终于爬上床，顾晓愚把电话递给她，就用又软又糯的声音说。
    “我在外面，这么晚了，希希怎么还不睡觉。”战熠聪是何等聪明，当然不会给孩子留下话柄，让这小家伙有机可乘。
    战晨希还小，自然不会明白亲爹的用意，可小孩子，也最是不喜欢按常理出牌的。
    “希希才洗漱完，马上就要睡觉了，芭比还没洗漱呢？怎么还不回来啊，麻麻说不能晚睡哦，晚睡会变丑的，芭比，你什么时候回来啊？麻麻还等你睡觉觉呢？”奶里奶气的小声音，听得人就是寒冰做的心也会化掉。
    可他现在必须克制，“希希乖，你先睡，爸爸还在忙，今晚上就不回去了。”
    顾晓愚就在电话旁，心情随着那电话中传出的磁性嗓音起起伏伏，脸上刚露出一点笑意，又湮灭在无限的失望之中。
    “不要嘛，芭比，你是有多忙啊，都不回来睡觉，希希以后少吃一点好吃的还不行嘛，你快点回来啦，要和妈妈一起搂着希希还有哥哥睡觉觉，睡饱觉觉，才会心情好。”小奶娃在电话里碎碎念。
    战熠聪的脑海中好似浮现出了那个画面，他和小鱼搂着两个宝贝儿躺在家里的大床上，睡得太阳晒到身上，才自然醒来，然后就是幸福的一天。
    他做早餐，小鱼照顾两个孩子起床穿衣服。
    这样的画面简单而温馨，是很多正常家庭现在所正在拥有的，可他现在却不行，只能想想，笑笑，就这样暂时放下。
    电话里的安静，让顾晓愚的心隐隐作痛，她不想让战熠聪为难，从小奶娃的手里拿过电话，“希希是个善解人意的乖孩子，爸爸现在已经很累，所以不要再让爸爸更累了，好不好？等爸爸有时间了，自然会回来陪你的。”
    自己的孩子自己了解，听她这么说，战晨希也就不闹了，虽然不开心，但并没有耍脾气，只是眸子暗了暗，叹了一小口气，然后又重新打起精神来。
    “芭比，等你不忙了，一定要回来陪希希还有果果一起睡觉觉哦。”
    小家伙甜甜软软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战熠聪暖心一笑。
    “早点回去休息吧。”心里就算有千般不舍，万般疑问，顾晓愚依旧没有闹，没有问，安静的就像春日午后的一米阳光。
    让人心暖暖的，却也叫人怜惜。
    “好。”战熠聪挂了电话，幽深的眸子闪过一抹深沉的忧伤。
    而电话这边的顾晓愚，也是同样的难过，坐在床上两眼发直，心里好似隐藏了无数的事情。
    李美玉一进来，就看见这样的女儿，不免心疼，“小鱼，想什么呢？”
    “想爸爸。”战晨宇在一旁做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略表惆怅地说，被外婆宠溺又无奈地瞪了一眼。
    “妈，你怎么还没睡呢？”顾晓愚放下电话，故作轻松，笑了笑问。
    不想让爸妈担心，不想让战熠聪为难，不想让孩子们过得不开心，结果，最后，最苦的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怎么了，熠聪晚上不过来了？”李美玉试探着问，这几天她就一直很奇怪，因为顾晓愚平时都是带着孩子在自己家，很少长时间在这边，除了逢年过节的时候。
    “他不是记忆力还没恢复嘛，现在，我对他来说也就和个陌生人一样，总得时间慢慢适应着。”顾晓愚搂着老妈的胳膊说，一方面是给战熠聪开脱，一方面也是让父母宽慰些。
    “这么说倒也是，说实话，妈是真没想到，熠聪这孩子还能活着，到现在还觉得做梦一样，看来还是你们两口子心有灵犀，要不你怎么一直坚持熠聪没死。”李美玉说着拍了拍女儿的手，又叹了口气。
    “其实，我还有件事瞒了你，你别怪妈。”
    “什么事？”顾晓愚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