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没别人了，”玉小小临走前又交待了大当家一句，说：“所以你让大哥放心大胆地带夫人下地道去。”
    大当家刚点个头的工夫，玉小小就原地消失了。
    二当家忧心忡忡地跟大当家说：“正演着戏呢，公主把人一抓，是不是就露陷了？”
    大当家就一点也不担心，哈了口气，说：“你真当公主是傻的呢？去街口堵大少爷去，别误事。”他家公主这货，虽然傻事没少干，也不怎么会说人话，可你看这货什么时候误过事？这位就算干傻事，那倒霉的也是别人，大当家这会儿很希望莫问就在那楼里，被他家公主逮着弄死，这样一来，他们就不用演这要命的戏了！
    玉小小在墙头楼顶之间三窜两窜地到了五层的高楼外，直接就站在了飞翘的屋檐上，翘檐旁正好就是开着的窗，窗内的房中亮着整幢楼唯一的灯光。
    “顾星诺带着徐氏走了，”有人在房里说话道：“看来驸马都尉府的确是被封了。”
    “明日徐氏患了疯病之事，奉京城的人就应该知道了，”这是另一个人的声音。
    “为什么不是顾子扬未死的消息传遍奉京城？”这是第三个人的声音。
    “没人会相信顾子扬未死的，”第四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像个破锣，“除非让人亲眼看见活着的顾子扬。”
    玉小小站在窗外握着拳头，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这帮人太特么的可恨了！
    楼下传来三更天的打更声，更夫一遍遍重复着小心火烛，从楼下走过。
    房中的四个人听见更夫的声音，突然之间就安静了一下。
    玉小小拧了一下眉头，连更夫都怕，永生寺的这帮人是不是太小心了？
    打更人渐渐走远，房中一人说道：“去查查玉玲珑现在住在哪里。”
    “傅博远没有传消息出来，”又一人道：“他是不是失败了？”
    “玄武的人被带走，”第三个人说：“是不是被抓了？”
    屋里的人开始商量傅博远的事。
    玉小小听了一会儿，觉得这里应该就是永生寺在奉京城的司令部了，探头透过开着的窗往里看上一眼，屋里坐着一名老者，三个中年人，看起来都不是僧人。
    “景陌是不是真的求娶玉玲珑，”就在玉小小往屋里张望的时候，屋里的老者说道：“这个务必查清，若只是作戏，那顾星朗是不是真的失控重伤了苏易，这事就难说了。”
    听屋里的人说到自家小哥和苏易，玉小小屏住了呼吸。
    “苏易现在住在得意酒庄，”坐在老者左手边的中年人道：“是不是命人潜进得意酒庄一探究竟？”
    卧槽啊，玉小小心里有小人在跺脚，命人潜进去？奉京城还里多少永生寺的人？！
    “只怕玉玲珑就在得意酒庄，”坐在老者右手边的中年人道：“派人过去，无异于让他们去送死。”
    “送死也要去，”坐在正中间的老者扯着破锣嗓子道：“若是死了，正好证明景陌与玉玲珑之间多半是真的。”
    玉小小撇嘴，在这种豪无人性的组织里混着，有什么前途？
    楼下这时来了一人，看着穿着像是一个货郞，走进屋檐下，轻轻敲门。玉小小听见楼下大堂里有人走到门前，跟屋外的人对了一段她完全听不明白的话，然后门“吱哑”一声，被人打开了。
    不多时，来人被带进了亮着灯的屋中。
    “看见顾星诺了？”老者问这人道。
    玉小小探头又往屋里看，这人背对着她，看不清脸，但看身形和抱拳行礼的手，这人年纪不大。
    这人回老者的话道：“小的没有看见顾星诺。”
    “看来顾星诺没有带徐氏回顾府，”坐在靠近的门边的中年人说道。
    “阿三那里也没有看见顾星诺，”来人又道。
    “那他也没有带徐氏回佛堂别院，”老者道：“他能去哪里？”
    电流在玉小小的指间飞窜，在烧房还是杀人之间犹豫了一下，玉小小最后两者都没选，正演着苦情戏呢，她把人杀了，这戏也许就演不下去了。
    “顾子扬现在是不是在驸马都尉府中？”屋里有人说道：“玉宁生知道这个亲家还活着吗？”
    玉小小抬头看看天，这帮人什么都是在猜测，看来这帮人跟他们一样，什么都没谱，这样也好，玉小小跟自己说，这说明他们这边情报工作很屎，但保密工作很成功。
    天边打起了响雷，雷声将楼震得一阵晃动，门窗哗哗作响。
    屋中的人停止了说话。
    一个中年人抢步到了窗前，正对他的夜空里，一道闪电亮如白昼。
    “发生了何事？”老者坐在屋中厉声问道。
    中年人跃出了窗户，人站在窗台上四下里看了看，回头回老者的话道：“没有人。”
    玉小小站在楼对面的商铺屋檐下，恨恨地默念一声，给我等着。
    老者这时也走到了窗前，脸被天空中的闪电映得煞白，印堂那里的红痣被映得发黑。
    “印堂发黑，”玉小小身边有人道：“这人快倒大霉了。”
    玉小小扭头看看蹲那里的天星子，面瘫着脸说：“你怎么在这里？”
    老道抬头看玉小小，说：“我这样都没有吓到你？”
    玉小小说：“我在楼上的时候就知道你在这里了，你这是干什么啊？穿得跟要饭的似的，道长，你这是又想换个职业了？从江湖骗子改行入丐帮了？”
    老道……，他这么遭罪是为了谁？！
    玉小小蹲了下来，说：“这是什么个情况？我以为你忙着追嬷嬷呢。”
    老道跟玉小小说：“公主，贫道是道教中人。”
    玉小小说：“嬷嬷拒绝你了，所以你又成道教中人了？”
    老道急道：“不是！”
    “算了，这会儿我也没空管你的情感问题了，”玉小小说：“你蹲这儿做什么？”
    老道说：“这里是永生寺的地方。”
    玉小小点头，“嗯，我刚才也发现了。”
    老道说：“他们这几天在招伙计，我想试试。”
    “伙计？”玉小小眨巴一下眼睛，问：“他们还想开店？”
    “不知道，”老道说：“我若是跟着这帮人，说不定就能混进永生寺，驸马就有个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