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被男生追过，到头来让一个素质绝顶的女人调戏一番，王蕊来不及解释，抓着手中的包就慌不择路去了另一个路口拦车。
    等她打车赶到警局，顾天恩已经和里面的人做好了简单的对接，又去见了一眼审讯完毕的盛安然，出来的时候顺带将一份拘留通知书摆在郁南城面前。
    此刻郁南城已经在警局的长椅上坐了两个多小时，这期间他一直看着警局内外进进出出的人，面上无比平静。
    直到看到顾天恩手中“拘留通知”四个大字后，极力隐忍的目光才骤然阴沉下来，抬头时一脸的冷漠。
    “拘留？”
    他似乎不大相信，看着顾天恩点点头，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略显疲累的声音经过好一番斟酌之后才缓缓响起，
    “有重大犯罪嫌疑，同时根据现场录取的口供，有多人表示目击犯罪现场，这些已经构成了拘留的条件。”
    顾天恩声音暗哑，又继续补充，
    “刚刚和安然姐见了面，跟她说了这个情况，她的状态还不错，还让我转告你不要担心。”
    郁南城目光隐忍，双手不知自地握成拳头，透出根根分明的骨节，好一会儿之后才缓过这一口气，掏出手机要给高湛打电话。
    顾天恩看出他的心思，一把拦了下来。
    “我的意思也是让安然姐在这里待几天。”
    “什么？”
    郁南城不大明白顾天恩话里的意思，发出疑问的同时一双眉头已经皱到了极致。
    “这一次石鸣强用自己的性命相抵，就是破釜沉舟的意思，背后大有可能就是高雅雯在搞鬼，既然都想出这样的方法来了，想必是势在必得。”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顿了顿，想起一些刚刚发生的事情，眸光骤然紧了几分，
    “所以这几天高雅雯身边一定会有不少人来关注事件的进展，他们怕的就是中间出什么意外，且等着案子宣判下来才能松一口气。我们这边的调查也需要时间，倒不如这期间让安然姐留在警局最安全。”
    郁南城听着，虽然不予置评但已经将手机收回了口袋，似经过好大一番思索之后缓缓提出要求，
    “最多三天。”
    三天，是他能忍耐的最大极限。
    不等顾天恩给出答复，郁南城已经站起身来，他理了理略微发皱的衣摆，迈着步子朝警局外走去。
    一路走的间隙已经给周管家打了电话，让他把盛安然日常生活的用品统统打包一份送过来。
    刚挂了电话，就见王蕊莽莽撞撞地跑了过来，叉腰大喘着粗气地挡住了顾天恩的去路。
    “现在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你回去吧。”
    顾天恩沉声看着她，不等她开口就直接将她要说的话都堵了回去。
    “啊？”
    王蕊叉着腰，闻言十分的崩溃，还要再说些什么，就见顾天恩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冲着一旁的郁南城扬了扬下巴，
    “哥，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说着就连拖带拽地将她拉出了警局。
    “哥，郁总是你哥？”
    王蕊认得刚刚的人是郁南城，对于顾天恩的这一句“哥”也是十分意外，一路被拖着前行，却还是忍不住发问。
    这么说来他和盛经理的关系也是确实无误了，想到这里不禁为白天所做的事情感到懊恼，虽然不确信之后一切的发生和她把人关进仓库这件事之间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顾天恩将王蕊一路拉到花坛边才松手，这期间并没有在意她心中的小九九，而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将人甩开来质问：“你到底想干嘛？”
    “什么干嘛，我就是想关心一下盛经理的情况啊——”
    王蕊被问的莫名其妙，一双眼睛骨碌碌转了两圈，被顾天恩那一脸严肃的表情盯得毛骨悚然。
    “你今天是不是故意把我关在楼上好给这个人制造机会来陷害安然？你和这个人之间有什么关系，他给你很多钱吗？”
    王蕊这一下被彻底问懵了，但这明显毫无真凭实据还咄咄逼人的发问惹得她内心升起一团小火苗，
    “你要怪我我可以理解，但我们就事论事，我不接受你这样凭空的指责。你说的这个人我根本不认识，一次面都没有见过！”
    顾天恩似乎是不信，但态度稍稍缓和了一些，
    “现在安然已经被警方拘留，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杀人，等到一切检验结果出来，法院就会直接对她提起诉讼，到时候——”
    顾天恩说到这里沉默了下来，眼中满是沉痛，王蕊跟着表情微恙，有些小声地嘀咕，
    “人不是盛经理杀的吗？”
    顾天恩整张脸都黑了下来，双手插在口袋有些看智障的神情看着她，王蕊很快发现自己说错话，连忙摆手，
    “我的意思是，光我们相信盛经理是没有用的，到了法庭上还得要讲证据不是——”
    这话就显得中肯多了，顾天恩点点头，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我这里有证据。”
    “什么？”
    王蕊难以置信，整张脸都伸了过来，顾天恩却故作一脸神秘，双手插在口袋里耸了耸肩膀。
    “正好有件事需要你帮忙，找个吃饭的地方，我们边吃边聊。”
    “吃——”王蕊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吃什么？”
    不等她反应过来，顾天恩已经又拉着她上了一辆出租车，之后报出一家西餐厅的名字，车身就调转方向盘朝着目的地驶去。
    上了车，顾天恩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侧身看向窗外，始终一脸的沉寂，王蕊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具体又说不出来，只在车后座扬长了脖子怯生生地问：“就在这里说不行吗，一定要吃饭？其实我不太饿的。”
    她的话换来的只有空气，顾天恩仍旧看着窗外，完全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大约一刻钟之后，车子在一家装修豪华的西餐馆门前停下，王蕊跟在顾天恩身后，在跨进餐厅大门之前不由得低头看了看脚上这双十分不合规矩的大鞋，表情有些为难。
    幸而门口迎接的侍应生算是格外给面子，没有当面戳破她。
    进了餐厅，顾天恩选了一个靠中间的位置坐下，没看菜单只是点了两份简餐，王蕊好不容易坐定下来，对食物没什么兴趣，只是追问：“你要我帮什么忙？”
    顾天恩端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白开水，眼睛环顾了一圈四周，搁下水杯的同时不紧不慢道：“饿了，吃完饭再说。”
    王蕊一脸的郁闷，眼巴巴地等着餐上齐了，肚子受不了这美味的蛊惑竟然咕噜咕噜叫起来，她正尴尬着，突然眉头紧皱，吸着鼻子又闻了闻，
    “好熟悉的味道。”
    顾天恩挑眉，
    “牛肉的味道。”
    “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