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锦川发现自己根本就看不透那个女人。
    她的脸上仿佛永远都戴着一张面具，她笑的时候不一定就是开心，流泪的时候也不一定就是难过。
    她善良的时候可以倾家荡产地去帮助别人，恶毒起来也能让你浑身不寒而栗。
    所以，她对小乖的好到底是出自真心还是只是伪装，他已经分辨不清了。
    她做事一向有目的性，以至于他不得不怀疑，她争取小乖的探视权是别有用意。
    他并不是一个生性多疑的人，都是因为这个女人，他现在才会变得这么疑神疑鬼。
    “我怕她会带坏小乖。”
    阎锦川并没有同意，他还是不太放心。
    老爷子不死心地继续劝道。
    “可她做的这些错事都是几年前发生的了，自从她上次出事之后，她变了很多，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
    “我能感觉得到，她在努力学着做一个好妈妈，至少在对待孩子这件事上，我觉得她比你有责任心和爱心。”
    阎锦川决定的事情很难轻易改变，但他也不是一个油盐不进不听别人意见的人。
    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他有在认真考虑了。
    老爷子回想起两人之前的各种互动，再看了下孙子现在这张冷清的脸便觉得恍若隔世。
    “之前看你们两个在一块时有说有笑的，我还以为你们……看来是我想多了。”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在离婚前能好好考虑清楚，是不是非得走这一条路。你要明白，离了婚，再想回头可就难了。”
    阎锦川皱眉：“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老爷子唉声叹气道：“但愿你以后不会后悔吧。”
    待老爷子回屋休息后，阎锦川又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才上了楼，老爷子的话反复出现在他的脑海。
    后悔？怎么可能！
    阎锦川直接进了女人的卧室，只是他没想到，床上的女人睡得正香，就连有人站在她床前都未曾察觉。
    阎锦川心里有些窝火，他在这里心烦意乱，她却躺在床上心无旁骛地睡大觉。
    看来，她是笃定老爷子会帮她了。
    “苏上景！”
    阎锦川叫了两声，裹着被子只露着一个脑袋在外面的女人只是吧唧了两下嘴，有醒来的迹象，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阎锦川揪住被子一角，然后用力一掀。
    冷空气瞬间将熟睡中的顾余诺给包裹住了，冻得她猛打了两个哆嗦。
    许是因为她这些天精神紧绷再加上睡眠不够的缘故，即便被子被掀了，她也只是动了动身体，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阎锦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眸子。
    都这样了，还能睡？
    最后没办法了，阎锦川只能弯腰，一手撑在床上，一手将女人的鼻子捏住了。
    这回，顾余诺终于醒了。
    阎锦川也松了手，站直了身体。
    顾余诺刚睡醒还有些懵，待看清楚床前站着的人是谁后瞬间就清醒了。
    “有什么事儿不能明天再说吗？”
    顾余诺偷瞄了男人好几眼，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坐起身，就算要离婚也得等明天民政局开了门啊。
    阎锦川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他本身就是一个雷厉风行，果决果敢的人。
    “明天我没时间。”
    顾余诺打了个哈欠，然后侧头挠了挠头，叹了口气像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她直接转身面朝阎锦川盘腿坐着，耷拉着脑袋，一副听候发落的模样。
    “说吧。”
    阎锦川就这么笔直地站在床前，低头盯着女人的发旋，冷声道。
    “小乖的生母是谁，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顾余诺抬眸觑了男人一眼，回道。
    “说了不能说，我得信守承诺。”
    阎锦川皱眉，威胁道：“你难道就不怕我真的将你送进监狱？”
    顾余诺在有了老爷子这个保护伞后便又恢复到以前的泼皮无赖劲儿了。
    “你真的会将我送进监狱吗？你舍得吗？”
    她仰着头，朝男人媚眼如丝地反问，声音很轻很柔。
    她发现，在这个男人面前竟然比用手机通话时还要放松，也或许是因为事情已落定，她已无力改变，所以才会有破罐子破摔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