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笑过之后，凰歌又慢慢地产生了一种无力的悲伤。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和夜千丞之间既有心动，也有战斗友谊，若真是到了分别的那一日，凰歌知道，自己一定会悲伤的。
    身边的小女人突然安静了下来，夜千丞敏锐地察觉到了是什么原因，于是，轻声安慰她道：“放心，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他会寻找一切方法，来让凰歌变得跟自己一样。
    凰歌勾唇笑了笑，眼中的阴霾终于淡去了一些：“最好是这样！不然这我怕人家说我是你奶奶 ！”
    突如其来的玩笑让夜千丞笑出了声，他低头看着面前如花朵般娇艳明媚的女孩子，失笑道：“若真的有那么一天，岂不是被你占了大便宜？”
    凰歌哼了一声，躺在他的膝上，笑着看他那张足以倾倒世人的脸。
    这个男人，经历与她相似，两人内心都有共同感受，这便让他们更加的有了一种靠近的感觉。
    世态炎凉，唯有相依取暖。
    夜千丞认真地看着她，皱眉道：“说好的用秘密交换秘密，最后却变成了你问我答。这样不太好吧？”
    凰歌见自己的套路被夜千丞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们之间，没有这么客套吧？谁问谁答，不都是一样吗？”
    “那我问你，凌姬是谁？
    夜千丞忽然正色，问凰歌道。
    这么几天，他一直觉得，凰歌有些不大对劲，尤其是那天晚上，凰歌说梦话喊出了凌姬的名字。
    那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却叫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凰歌，感到恐惧。
    “她，就是那个对我开枪的杀手。”
    凰歌沉默了一下， 脑海中再次出现了自己死亡前的画面。
    凌姬拿着枪对着她，眉眼冷酷，只是轻轻地按了下，那子弹便以极高的速度进入了她的体内，她的身体被震的往后退了一步，巨大的疼痛从那个小小的弹孔蔓延开来，传遍了四肢百骸。弹孔穿过了心脏，她在极大的痛苦中死去。
    面前是凌姬那毫无感情的冷笑。
    夜千丞看到了她脑海中的画面，轻轻地抱住了她。
    “不过她也难逃法网。”
    凰歌笑起来，安慰自己道：“我前世可是对国家极其重要的人物，凌姬杀了我，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说到这里，她的脑海里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个身影。
    是上官千机身后跟着的那个叫丑儿的随从。
    凰歌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也想不出来，只能去问夜千丞：“你和上官千机熟么？他身边跟着的那个随从你注意到了吗？”
    “没有。”
    夜千丞回忆了一下，皱眉道：“是给云星月喂药的那个？”
    凰歌点头：“是他，不知道为什么， 这个人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夜千丞低头看了凰歌一眼，见她一脸疑惑便道：“那下次再见到他，我留意一下。”
    凰歌点了点头，打起精神坐起来道：“现在时间还早，我还是好好修炼吧。”
    早一日进步，便能早一日帮助夜千丞。
    “好。”
    夜千丞点了点头，坐在凰歌身边同她一起闭目静养。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两个刺客偷偷地在敬王府中溜达：
    “你说，都这么一天了，敬王和敬王妃也没赶我们走，反而让我们在这里住下了，他们到底是打的什么注意？”
    “那我怎么知道？”
    韩达瞪了许穆一眼，道：“反正我们晚上也要盯着他们，不如就在这里住下吧，还方便了不少。”
    许穆吐了吐舌头，心道，您净说实话，这敬王府好吃好喝地留着他们，不用他们在外面风餐露宿，那不方便吗？
    “韩兄，你看，这里还有一间屋子！”
    许穆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压低了声音，指了指旁边那黑漆漆的屋子：“这屋子还不小，但是房门锁着，白天我还似乎听到里面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里面会不会关着什么人或者怪物吧？”
    韩达皱眉瞪了他一眼：“你是志异看多了吧？好好的敬王府怎么可能会有怪物？”
    “那可说不准！走，我们去看看！”
    许穆拉着韩达，缓缓地往屋子那边走去。
    走到墙角的时候，似乎真的听到有什么声音，窸窸窣窣的，似乎是水流的声音。
    韩达和许穆对视一眼，见许穆眼中满是那种“我早告诉你这里不太对”了的意味，韩达轻轻地摇了摇头，心中觉得有些不妥当。
    他们是敬王府的客人，敬王和敬王妃对他们客客气气的，招待颇为妥当，他们怎么可以私自窥探王府的秘密呢？
    这不太合规矩吧。
    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韩达心中顿时一阵尴尬。
    客人？他们什么时候成了敬王府的客人了？他们不是来监视敬王府的吗？
    韩达纠结的时候，许穆已经从怀中掏出了匕首，在窗纸上划了一个口子，然后又顺势挖了一个洞，瞪大眼睛往里观看。
    里面有一个胖胖的人影在站着，那人口中哼着小曲儿，好像十分舒心，末了还抖动了两下，提上了裤子，又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一股淡淡的骚味传了过来，许穆的脸顿时黑了。
    里面那人竟然是在尿尿！他竟然还专注地看了那么久！
    张太医今日心情不错，舒舒服服地排完了体内循环完毕的液体，转身到了窗边的水桶这边打水洗手。
    外面的天色已经快黑透了，可依然可以看见窗户上多了个小窟窿。
    窗外的韩达和许穆见他过来，赶紧蹲在墙根下。
    张太医顺着窟窿眼往外看了看，外面没人，他便又得意地哼起小曲来。
    只不过，并没有再传来水声。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和小曲儿声都见渐行渐远，许穆和韩达才敢这站起来，再探头往那窟窿里看去。
    却不了，许穆刚刚把眼对上了小窟窿，一直胖胖的手指便猛地从里面戳了出来，直直地怼到了他的眼珠子上：“狗东西！敢偷看爷爷尿尿！今天爷爷戳烂你的双眼！”
    “啊！”
    许穆正好中招，眼睛一疼，顿时痛呼出声！
    “误会，都是误会！”
    韩达吃了一惊，赶紧解释道：“这位兄弟！你误会了！我们兄弟二人就想看看这里是不是有人住而已！绝对不是故意偷看你方便的！”
    张太医透过那小窟窿仔仔细细地看了他们一会儿，皱眉问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我怎么没有见过你们？你们不会是来偷盗的贼吧？你们不老实交代，我可要喊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