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星的外太空。
    实验飞船。
    云sir站在通讯画面前，凝视着杜甫的头像。
    杜甫不是杜甫，只是四维空间里那个先知科学家的代表符号。
    “那个抠脚大仙跟你的对话，曾透露出一个很有价值的信息。”先知科学家道，“他说小宇宙本身需要消耗巨瀚的能量，如果被它打通了连接主宇宙的桥梁，那会源源不断地偷走主宇宙的能量，这是最致命的结果。”
    先知科学家的复述，提醒到了云sir。
    他再一次回想了一遍那个抠脚大仙当时说的那番话，于是肯定了下来：“没错，他是这样说过，并且还信誓旦旦地说，小宇宙非拽回来不可，否则我们这个大宇宙会彻底玩完。”
    “强盗头子你不觉得……哦，该怎么称呼你呢？”先知科学家识趣地问道。
    “敝人姓云。”
    “云先生，你觉得抠脚大仙说的打通连接主宇宙的桥梁，会源源不断地偷走主宇宙的能量，你认为他所说的桥梁，是指什么呢？”
    先知科学家只要把话一说完，或者当他不说话的时候，代表符号的杜甫就会摸着他的几缕小长须，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竟然让人觉得他有点贼眉贼眼的猥琐。
    “会不会是虫洞？”云sir想了想，回答道。
    “虫洞只是时光隧道，不太可能会偷运能量。要运，也得有人来运。”
    “不会是在主宇宙开个黑洞，吞噬主宇宙的质量，然后在小宇宙那里开个白洞，把吞噬的质量消化成能量，再通过白洞吐到小宇宙里吧？”
    “不得不说，云先生的脑洞真是清奇朴素。”先知科学家道，“我觉得会是引力上的关联。毕竟小宇宙偷走的是大宇宙里的质量，只要是质量，就脱不了引力的束缚。当然，宇宙跟宇宙之间要是还能存在引力关系，那这个发现应该获得一个最高荣誉的天文学奖。希望神级文明有科学家获过如此殊荣吧。”
    先知科学家说得很婉转，希望是有的，而且还很有把握。
    “你意思是说，东西你偷走了，可是东西上面有根绳子还拽在我的手里。”云sir眼睛一亮，“所以说，小宇宙是能够拽得回来的了？”
    “拽是能拽得了回来，但要看你怎么拽法，拽回来了你又怎么来消灭掉？”
    先知科学家对他家的小宇宙很自信，哪怕是神级文明也不一定能摧毁得了。
    毕竟他家的小宇宙，可是人工宇宙最高级别的存在，具备了活循环。
    “小宇宙是你们创造出来的，难道你也不知道怎么来消灭小宇宙？”云sir惊奇地问道。
    “小宇宙还是原点数据的时候，一切都掌握在我们的手中。”先知科学家道，“但当原点数据升级成小宇宙之后，里面的数据和生命信息，全部化成一团能量，那就脱离了我们的理论模型，也脱离了我们的预计范围。”
    小宇宙还是原点数据的时候，有先知科学家参与了创造。但原点数据经过第六次迭代之后，就已经没有他参与的份了。尤其是提升成神级文明之后，那是小宇宙里面的人类在推动的结果。
    ……
    银河系。
    五百多名成员还在商讨着要不要进攻主世界。
    “鉴于我们的银河系很快就会被压成二维画面，我建议我们的成员文明赶紧做好迁栖的准备。要么逃往别的超级星团，比如仙女座。要么改造身体，跳到四维空间里去。当然，如果有能耐的话，把各自的文明数据收集起来，制造成原点数据，躲避进二维空间或者一维空间。”联盟主席建议道。
    “也可以升级成小宇宙。”光头女性机器人道，“不过需要一个条件，文明需具备对偶性，即文明在发展之初就已经把生灭的因素考虑进去；其次文明数值要能开方成整数，哪怕是负数，也行。”
    文明的发展，是可以用数值来标注和记录的。
    经济的高度，文化的丰度，生命的指数，环境与社会发展的匹配度，甚至人类情感的深度，以及科技发展的迭代数和资源种类的储藏数，还有人才培养的周密度，都需要综合统计在内。
    “文明数值的开方，我们能懂，但关于文明的对偶性，还需要详加说明一下。”有个别成员提出要求。
    “你们文明发展到今天的地步，在可持续发展方面一直都有注意吗？”光头女性机器人道，“给出一个很切实际的检验标准，就是当你们的文明高度突然跌到低谷，你们的文明还有活下去的能力吗？就算有能力活下去，还能沿着原来的发展路线重新迅速地恢复过来吗？”
    文明可以高度发展，但不能完全依靠高度发展来生存，如果所有现代化的技术都缺失，所有高科技设备都瘫痪，文明跌回了原始文明的状态，该文明还能原地复活吗？
    文明的发展都是阶段性的，每个阶段对应着相应的科技和资源，科技可以存储实现再现，但有的资源消耗完了就不会再有了。所以文明要做到东山再起、循环再来，几乎不太可能——换言之，很多文明都不具备对偶性，没有复活的基因。
    这时候，通讯光屏投射出好几个画面。
    恒星系跌落成二维画面。
    在银河系的各个角落里，又多出了几张二向箔，毁灭了好几个恒星系。
    “这是主世界的杰作。”
    与此同时，还收到三个围歼主世界猎人的画面。
    银河系光速团成员，伤亡惨重，有的成功击灭了主世界的猎人，有的则被主世界的猎人逃之夭夭，甚至还被甩出了一张二向箔。
    虽然看不到那张二向箔展开后，毁灭星系的一幕，但当这则信息传达到银河系联盟中心时，毫无疑问，那里已经变成了一张二维画面。
    “我们的银河系，现在已经有一半的面积跌落成二维画面。银河系毁灭速度提升了一个指数，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赶紧让你们的文明做好后事准备吧。”联盟主席通过群发信息渠道，吩咐各个成员文明，“每个成员文明都抽调一支光速舰队，前来联盟中心汇合，我们要开始攻打主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