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纯净的白光缓缓落下。
    圣光消散。
    圣躯破碎，那藏匿于血脉深处属于仙王的力量逐渐开始消散。
    即将消散的残破本源似乎寻找到了可以依托的东西，开始贪婪的吸收着属于温晓的力量。
    温晓叹息着摇头。
    大天使长的意志也确实顽强到了一定程度。
    哪怕身躯破灭，竟然还在对抗着死亡的规则。
    明明本源已经弱小的如同风中残烛，颤颤发抖，却依旧强撑着不肯消散，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该消散的还是得消散。
    就在这时，破碎本源释放出一股极淡的微光，然后与温晓的力量纠缠了起来。
    这道微光竟然融入了温晓释放出的光明之力中。
    “咦？你想干什么。”温晓吃惊。
    罗森二人不解。
    发生了什么。
    温晓的表情变得非常古怪，因为一个意念缓缓涌入了他的脑中。
    “你！”温晓体内的光明之力被勾动，身体还是释放出璀璨的光华：“你不要乱来，你这样，说不定连几百年后重生的机会都没有了。”
    随着两股力量的纠缠。
    一个极淡的大天使长虚影缓缓呈现。
    这个虚影如烟一般，仿佛被风轻轻一吹就要消散，十二翼黯淡到了极致，失去了任何的光泽。
    镇界的眼眸满是死寂。
    “救我。”
    感受到了温晓身上纯粹的光明之力，镇界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的溺水者。
    他主动将自己的本源融入了对方的体内。
    拒绝了对方稳定自己本源的好意。
    但却把更大的一个难题丢给了温晓。
    只要温晓多犹豫一会儿，属于镇界最后一丝的残留力量就会随风消散。
    “好吧。”温晓答应了。
    光明温晓根本无法拒绝这样的求救，他的内心太过光明，哪怕有仅存的黑暗，也只能在光明之下瑟瑟发抖。
    于是温晓身上开始放光。
    不是圣光。
    纯粹的光明笼罩了全场。
    来不及解释，一道一道连绵不绝的力量开始溢散，源自温晓最本源的光明之力竟然也莫名的流淌出来。
    罗森二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温晓，你干什么呢！”罗森一惊。
    但温晓没有回答，他闭上了眼睛。
    屈中轩虚弱的说道：“把另一个温晓喊出来问问。”
    现在的情况有些难懂。
    但显然，另一个温晓显然才是最懂温晓的。
    罗森觉得有道理，马上从壶中世界中带出了黑暗温晓。
    为了区分，黑暗温晓特地换上了一身舒适的黑衣，配上已经有些阴郁的气质，已经完全和光明温晓不同了。
    “怎么了？”黑暗温晓摸不着头脑。
    罗森快速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
    “大天使长？”黑暗温晓显然也知道这种生灵的强大，他望向了另一个温晓，眉头紧蹙：“生命共享？你疯了！”
    二人是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
    所以黑暗温晓一下子就看出了什么。
    “无聊，为了救治一个和你无关的生灵，竟然用光明法则同化对方，将生命与之共享。”黑暗温晓对此鄙夷不已。
    光明温晓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
    显然，二人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就算你救活了又怎么样呢。一个本源破碎的大天使长，因为体内全是你的力量，必定被圣光抛弃。还不如去死呢。”黑暗温晓继续冷嘲热讽。
    用言语打击对方，这对二人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了。
    光明温晓有时候倒是会还嘴，但这个时候，他可没有心思吵架。
    就在黑暗温晓准备继续嘲讽的时候，原本即将消散的大天使长虚影渐渐凝实了起来。
    镇界的身上笼罩的不再是圣光。
    而是纯粹的光。
    他的气息弱了很多，境界直接跌落了钻石。
    但是却让人感觉更加难以直视了。
    本源破碎的大天使长，也是大天使长。尤其是他此刻被圣光抛弃，新的身躯由最纯粹的光明凝聚。
    “嗯？”黑暗温晓眉头一挑。
    一股契约之力开始弥漫开来。
    生命共享只是签订契约的前戏而已。
    这是镇界的选择。
    心高气傲的他，最终在死亡的威胁，以及被抛弃的心灰意冷中，选择向眼前这个的人类低头。
    若是仙王没有拒绝他的提议。
    若是身躯内仍残留一丝圣光。
    若是体内没有留下仙王的力量。
    若是眼前这个人类并没有那么纯粹的光明。
    或许镇界都会选择直接消亡。
    但现在，他想要活下去。
    黑暗温晓觉得有些棘手。
    “这混蛋要是签订了契约，那我不就打不过他了么。”黑暗温晓目光闪烁，盘算着要不要现在趁他病要他命。
    罗森一眼就看出了黑暗温晓的意图，马上拦住了他：“你别给我乱来。”
    黑暗温晓翻了两个白眼，没有再做什么。
    但就在此刻，镇界的身躯竟然开始流淌出一丝漆黑的物质，他脸上泛起痛苦与暴虐，不甘与悲愤的情绪莫名四溢。
    “不好。”光明温晓一惊。
    原本即将缔结的契约竟然在这一刻出现了问题。
    契约......反噬了。
    怎么会这样子。
    黑暗温晓突然捂着肚子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哈哈哈哈，它背弃了信仰，堕落了，哈哈哈，大天使长竟然成了堕天使，这太可笑了。”
    镇界身上涌出了大量的黑暗能量，与光明温晓体内的光明法则格格不入，所以导致契约反噬了。
    从来不曾发生过这种事情。
    唯有信仰最为坚定的天使，才可能突破自我，成为大天使长。
    既然信仰如此坚定，又怎么可能背弃信仰呢。
    即便是死都不可能。
    但这样可笑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他背弃了仙王，因为仙王抛弃了他，他背弃了圣光，因为他的身上已经不存在任何的圣光了。
    虽然背弃圣光是被迫了。
    但这件事就这么发生了。
    光明温晓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契约反噬让他的力量变得斑驳起来，说不定会直接让其死亡。
    罗森和屈中轩大惊不已。
    这下可这么办。
    “继续缔结契约呗，还能怎么办。”黑暗温晓冷笑道：“这样以来，你以后再也无法在光明方面得到任何领悟。但至少保住了命。”
    契约出现了问题。
    但如果强行继续缔结契约的话，还是可以完成契约的。
    可是影响太大太大了。
    光明温晓声音颤抖着发出了请求：“你来帮我。”
    “可笑，我为什么要帮你。”黑暗温晓显得很冷漠。
    他当然可以帮的上忙。
    毕竟他也掌握着堕天使之力。
    只要他出手，可以解决一切。
    但没人可以强行要求他违逆本心去做什么事情。
    连罗森也不行。
    “这么强大的堕天使之力，你不心动么。”光明温晓说道：“如果你不帮我，我强行完成契约，未来大受影响，甚至寿命也大幅度下降。但实力仍然得到了不小的增长，绝对可以把你暴打一顿。”
    黑暗温晓脸色大变：“你...你等着，我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