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回来了。”
    吉康抿了抿干渴的嘴唇，面露尴尬地看着阿标涨红的脸，急忙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站在一块。
    其他员工马上装作认真工作的样子，急急忙忙地把自己的桌面收拾好。
    司炎环顾四周，像是被人袭击过的凌乱和萧条，一些文件夹被扔在地上，像是被洗劫过似的。
    “吉康阿标，还有阿蓝！你们过来我办公室。”
    他双手插兜，假装毫不在意地走进办公室，没想到里面乱得更厉害，就像垃圾场一样。
    他拾起自己的一盒名片，手指夹着它露出玩味的笑容。
    “刚才我听到你们两人的争吵了，为了我的事闹得这么不愉快值得吗？”
    说着他就把卡片扔回垃圾堆里，看脸色潮红的阿蓝，今天她发了不少脾气。
    “阿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经意地撩了自己的头发，缓解自己内心的焦躁。
    “今天早上过来的时候，收拾你办公室的人发现桌上有一些照片。”
    阿蓝拿出一个牛皮纸包递给他，司炎抽出几张看了一眼。
    触目惊心的感觉一下子击中他的脑子。
    这些是他出入夜魅的照片，再往后翻翻还有他读书时候的青涩照，司家刚出事那会的风光画面，甚至还有一些是他母亲的……
    一时间痛苦的过往如洪水一般席卷进他的脑子，他倒吸一口凉气，别过脸去不想看多一眼。
    这些大部分是他的黑历史，对方就像一个变态一样收集这些照片，要是收拾收拾就可以给他出本个人写真了。
    “谁这么无聊？”
    司炎冷笑一声，心里升腾起的怒火快要爆发出来。
    虽然在外人看来他很淡定，但是只有阿蓝看得出他的怒火。
    她也脸色铁青，对这些故意挖掘他过去的人深恶痛绝。
    司炎被心理医生诊断出心理疾病，看不得这些过往的碎片，她担心万一他像一头脱缰的野马失控，亲手毁了自己可怎么办？
    面对他的信任，她只能无奈地开口回答道：“暂时还不知道。”
    她也有着手去查，可是对方就像一条泥鳅一样没有留下一点痕迹，现场连个指纹都没有，侦探所的性质特殊，不可以惊动警察，他们也愁眉不展。
    这是她工作以来最大的败笔，到现在还没有查到幕后黑手。
    司炎倒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冷眼看着吉康，淡淡地吩咐道：“把监控调出来。”
    他记得当初自己多长了一个心眼，在办公室的角落里安装了一个隐蔽摄像头，只告诉了吉康一个人，不出意外应该可以找到放照片的人。
    可最难办的就在这个地方，吉康是监控负责人，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吉康支支吾吾地低着头揉搓双手，紧张得快要渗出汗来。
    “对不起老大，我……昨晚我一时糊涂，就出去了一小会。”
    都怪他昨晚就到一个漂亮妹妹的电话，说是约出来在附近的酒吧喝一杯，当时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脑子是发什么神经，在工作时间就溜出去，一个小时之后才回来。
    他好像记得自己没有关上监控室的门。
    “对不起！是我的错！”
    吉康懊悔地低着头，内心充满自责。
    老大对他那么好，他也不愿意侦探所出这档子事。
    最近所里被那个叫南安安的闹得鸡犬不宁，好不容易有了几天安生日子又出麻烦了！
    阿标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司炎的脸色慢慢开口说话。
    “老大，我觉得应该是有外人溜进来干的，要不我去查查这附近来往的人？”
    “先不急。”
    司炎沉默了片刻，摆摆手让他们都出去。
    “我要一个人冷静冷静。”
    吉康和阿标面面相觑，因为不能替老大分忧解难，心里又很在责备自己没有守护好侦探所，闷闷不乐地点头离去。
    只有阿蓝站在原地对着司炎的背影。
    “我要跟老大说点事，你们先出去。”
    阿蓝卷起西装袖子，干练地把他们都给送出去，还故意把办公室的门给锁上，所有的窗帘也都拉上。
    “司炎，你冷静一点。”
    阿蓝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司炎。
    这家伙是被气石化了吗？
    司炎只是在推测，究竟是谁干的好事。
    南安安吗？她现在在关禁闭哪里有时间，而且她调查自己干什么？明明和她有矛盾的是段薇雨。
    “我很冷静。”
    他这才反应过来阿蓝在身边，回头看着她。
    说谎！要是他冷静，手上的青筋就不会暴得那么吓人，还有他手里紧紧攥着的照片都快要变形了。
    阿蓝也不想戳穿他，继续说着自己早上经历的事情。
    “我一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抽屉里有一包照片，以为只是针对我一个人。”
    “然后呢？”
    “然后吉康和阿标过来找我，还拿出同样的东西。”
    她走到办公桌的抽屉前，一拉开全部都是照片，花花绿绿的都是司炎的脸，可见背后的人下了一番功夫去搜集，还很有当黑客的天赋。
    “我把全部的照片都收缴上来，可是现在所里闹得人心惶惶。”
    刚才她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让几个员工镇定下来，可是吉康和阿标实在太义愤填膺，两人居然为了争论谁是幕后黑手差点打起来。
    一个坚持说是外人，一个坚持说是内部员工。
    但是这种话怎么可以瞎说，这两个没脑子的！
    不管说什么都是在挑起员工们的互相猜忌，本来所里的状况不好，要是内讧可还得了？岂不是在给别人击垮自己的机会！
    司炎也知道阿蓝考虑周全，一直支持她的做法，放手让她去管理。
    “那你觉得应该是哪边的人呢？”
    根据阿蓝多年的处事经验，她觉得吉康的话很有道理，谁都知道侦探所是出了名的会保管资料，一般的黑客不可能侵入到他们的系统里，只有知道密码的内部人员。
    可是这些员工会对老板产生什么敌意呢？怎么做要是被发现了有什么好处？
    她觉得公司里对员工的待遇还算不错，应该不会是金钱上的纠纷。
    那就是感情上的……
    “我觉得是自己人做的。”
    司炎沉吟片刻，两道剑眉皱得厉害，他坐在一堆杂乱附近，疲倦地靠着自己的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