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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烟火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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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还张这个嘴来找不痛快?”陈牧雷手指上稍一用力,一粒花生米精准地弹到她的脑门中央又掉到卷子上。
    周云锦揉揉脑门,把那粒花生米放到卷子旁的快餐盒盖上——那上面的花生米都凑成一小堆了,都是陈牧雷用来打她的。
    “阿元妈是个好人,帮过我很多次。”
    陈牧雷恍然大悟:“喔,是想要还人情的,早说。”
    周云锦一听他这话好像有门,眼睛都亮了,听他继续说道:“那你算不算也欠着我人情?”
    周云锦乖乖点头,半真半假地恭维了一句:“活菩萨。”
    “活菩萨不敢当,活阎王还差不多。”陈牧雷自嘲,“给你划个道,我最近心情很不好,你让我高兴了,我就不要她赔钱了,让你还了她的人情。”
    周云锦眨眨眼:“就这么简单吗?”
    简单?陈牧雷哼了哼:“你试试再说。”
    周云锦沉吟片刻:“可是,我不会讲笑话。”
    陈牧雷:“…………”
    周云锦写完一张卷子,陈牧雷也吃得差不多了。周云锦自觉地收拾完饭桌,看陈牧雷三更半夜在院子里拿着一根水管子准备给花花草草浇水。
    “我中午浇过水了,”周云锦乖巧地在他身后站着,“这个季节中午浇水最好,晚上浇水容易冻伤它们。”
    于是陈牧雷扔下水管,掏出了一根烟来,准备点燃之际,瞥了她一眼:“想到笑话了?”
    周云锦支支吾吾:“我想洗个澡可以吗?”
    陈牧雷点了火,吸了一口烟,一脸坏:“可以,这个方法能让大多数男人开心,但对我不管用。”
    周云锦:“???”
    看她的眼神和表情就知道她没听懂,陈牧雷一脸嫌弃:“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洗去吧,不过我家没有你能用的毛巾。”
    周云锦自动过滤掉那两句不好听的话:“我有,我今天买了毛巾,还买了拖鞋。”
    陈牧雷:“……”
    她前几天还买了牙刷和杯子,今天又买齐了毛巾和拖鞋,怎么回事,这是准备讹上他了吗???
    第18章 她懂陈牧雷想要表达的意思……
    天还没亮, 周云锦就醒了。
    如果没受伤,现在应该已经去学校晨练了。虽然医生不让她太早恢复训练,但周云锦认为自己的身体素质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保险起见, 绕着小院慢跑几圈又在院子里拉伸。
    做完这些天才刚擦亮,陈牧雷还睡着。周云锦轻手轻脚地洗漱过, 又检查了一下伤口,就要去拆线了, 她多少有点紧张。好在伤口有一大半都在头发里, 平时有头发挡着,露出来的地方如果留了疤,看来她以后都要换个发型留起刘海了。
    她出去买早餐的时候突然想到陈牧雷昨天的话, 于是给他也带了一份。
    时钟指针走到七,周云锦卷子都快写完一张了, 陈牧雷的房间还是没动静。
    年纪轻轻的, 好贪睡啊……
    周云锦打算写完最后一道题就去叫他起床,没想到陈牧雷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了。他打着呵欠伸着懒腰, 睡眼惺忪地出来, 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进了卫生间。
    陈牧雷洗完脸伸手去摸毛巾, 宿醉头疼,他也避免不了。陈牧雷擦完脸才觉得毛巾的触感不对劲,睁开眼睛一看,在他手里的竟然是一条粉蓝格子的毛巾。
    “这什么玩意儿?”
    他皱眉,把毛巾丢进垃圾桶, 还重新洗了遍手。就在他洗手时,看到自己牙具旁边那个最近才多出来的粉蓝格子的漱口杯和柠黄色的牙刷,突然意识到刚才那条配色恶心的毛巾应该是周云锦的……
    他犹豫了一下, 又从垃圾桶把毛巾捡了回来挂在原处。垃圾袋是新换的,还没丢过垃圾,应该不脏。
    陈牧雷晨尿时,不经意间又扫到墙上挂着的大一号的粉蓝格子的毛巾,烦躁地叹气。
    这恶心的配色,还成套地购买!
    周云锦看他醒了,放下笔去厨房给他热了一杯牛奶,刚好在他洗漱完端上桌。
    “早。”
    周云锦恭恭敬敬地站在饭桌旁和他打招呼。
    陈牧雷呵欠打了一半,看到桌上摆了好几种早餐:小笼包,灌汤包,手抓饼,小馄饨,雪菜肉丝面,豆腐脑,茶叶蛋,豆浆还有冒着热气的牛奶。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每样我都买了一点回来。”周云锦把小笼包和灌汤包往前推了推,又指了指豆浆和牛奶,“我还没加糖,你要喝原味的还是甜口的?”
    就这个场面,一般人都要受宠若惊一番,但陈牧雷不是一般人,打完后半个呵欠,堂而皇之地坐下来抓了个灌汤包一口塞进嘴里。
    原来喜欢灌汤包,周云锦暗中记在心间,又看他搅了两下面,吃了一口就推开了。
    周云锦:“你起来太晚了,面都坨了不好吃了。”
    陈牧雷把茶叶蛋放在周云锦面前,端起小馄饨吃了起来:“这还晚?才七点,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周云锦很喜欢吃鸡蛋,既然他给了,那她就笑纳了。她把蛋在桌上滚了一圈,开始剥壳:“四点五十。”
    “……”陈牧雷不敢置信,“起这么早就为了给我买早餐?人家都还没开张呢吧?”
    周云锦三两下剥好蛋壳咬了一口香味浓郁的茶叶蛋:“我晨练,一直都是这个时间起床的。”
    “……”魔鬼。
    “都能晨练了,看来伤好不少了。”陈牧雷又拿了一个茶叶蛋用力戳在她面前,“我是让你剥给我吃的,你倒一点儿不客气啊。”
    周云锦尴尬,把剩下的半个蛋塞嘴里,又动手剥了第二个蛋给他。
    “这么早起来,不困吗?”
    “习惯了,不困。”周云锦眉眼间精精神神的,毫无倦意。
    “年轻就是好,精力充沛。”陈牧雷撕了小半张手抓饼,大概是觉得味道可心,微微点头。
    “你年纪也不大呀,把自己说得多老了一样,想倚老卖老么?”
    周云锦小声嘀咕,被陈牧雷听到了:“你还可以再大点声,我耳朵不好使。”
    周云锦扯了个笑:“你没什么事的话,我一会儿要去学校了。”
    “我能有什么事用到你?你爱去哪儿去哪儿,用不着跟我报告,我又不是你家长。”陈牧雷这话听起来简直无情无义,可是又挑不出毛病。
    不过他向来如此,周云锦已经习惯了,吃完药就背着书包上学去了。
    文化课的考试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几天课基本都是下个学期课程的预习内容。班主任很操心,早早的就开始贩卖高考前的焦虑情绪给大家。除了几个真正不爱学习的同学,周云锦算是班主任最担心的学生了。
    连着几天放学后都要找她谈一次话,听她做保证摆明态度才肯放人。
    周云锦来到大操场,有的同学还在进行最后的专业课考试。跑的,跳的,运动氛围浓烈,周云锦心痒痒,放下书包在外场陪跑。她没换运动衣,也没换跑鞋,成绩比正式考试的同学还要好。
    教练老刘把秒表和成绩表塞给旁边的副教练,把周云锦叫到一旁,指了指她的帽子。
    “给我看看你的头。”
    周云锦掀开帽沿,把纱布也掀开来一些,露出可怕的缝针伤口。
    教练:“怎么弄的?那么不小心。”
    “已经没什么事了。”周云锦把纱布贴回去,戴好帽子,“不是还有人没考完吗?我不能跟着一起吗?”
    “考试只是个阶段验收,你的成绩我心里有数,不用考也没问题。”老刘惜才,高二年级体育生里,他特别喜欢周云锦,身体素质优秀,天生运动员的料,人也踏实努力,不像有的孩子表现好一点人就飘起来。只是她家里并没有尽早地把她往运动员的方向培养,孩子已经十七岁了,还在艺术高中念着,着实可惜。
    老刘背着手问:“周云锦,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还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周云锦习惯性摇头,看到老刘明显不信的眼神和一脸毫无掩饰的关切,她垂下眼睛:“是有点事耽误了,不过,教练,我还想跑,我没放弃跑步,我喜欢跑步。”
    老刘拍了拍她的肩:“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未来的路该怎么选择,他作为教练也无权干涉,但只要周云锦想跑,他就愿意训练她。
    老刘人好,周云锦其实知道,所以每次挨训她都老老实实的,没有半点不满。
    老刘该说的说完了,从副教练那里要来了一个本子:“你把这个高三的寒假训练计划给陈琰,让他给大家打个预防针,别到时候一个个叽叽歪歪的不愿意来。”
    “……教练我还有事。”怕什么来什么,周云锦立马拒绝。
    老刘充耳不闻,把本子塞到周云锦怀里,抬头看了看教学楼上巨大的时钟:“这个时间,陈琰应该在篮球馆,去吧。”
    老刘抬手撵人,周云锦拒绝失败。
    室外篮球场和室内篮球馆都在大操场边上,周云锦路过室外篮球场,一些其他专业的同学在打球。
    周云锦在场外观看了一会儿,双方一个球都没进,一分进账都没有,球技辣眼睛。她又来到隔壁的室内篮球馆,在门口踌躇不决。
    陈琰就在靠近大门的这一侧篮下运球,人高马大的,想让人找不到都难。周云锦杵了几分钟也不知道怎么叫他,于是抓住一个刚进来的男生。她只觉得这人脸熟,但叫不上名字来。
    “诶,同学,能帮我把这个给陈琰吗?”
    周云锦声音不大,场馆内动静太大,男生没听清:“给谁?”
    “给陈琰。”
    周云锦把本递到他面前,男生扫了一眼,转身就朝里面大喊:“陈琰!周云锦找你!”
    “…………”
    球馆内立即响起一阵起哄的口哨声,周云锦拿本挡住脸退到球馆门外,背靠墙蹲下做鸵鸟状。
    “练你们的!瞎起哄。”陈琰象征性训了一声,拽了毛巾跑出来,一看周云锦缩成一团这个样子就笑了。
    “你干嘛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陈琰在她面前单膝蹲下来,敲了敲挡在她脸上的本,然后在她手指缝之间看到“高三”两个字,就把本子拿了过来。
    “老刘让你给我的?”他大致翻看了一下,“老刘还说什么了?”
    “让你提前和大家打个预防针,不要有人到时缺席寒假训练。”周云锦鹦鹉学舌地传达了一遍,没得到陈琰的回应,不由得看他一眼。
    陈琰擦着脸上的汗,冲她灿烂一笑:“还有呢?训练计划都是什么?”
    “周一练速度,周二练耐力……你自己看啊,都在上面写着呢。”
    “我知道,我就想听你说说话。”
    陈琰一脸坦然,周云锦反而不知道怎么回应:“你腿怎么了吗?刚才看你运球动作有点奇怪。”
    “说不上来。”陈琰起身抖抖腿,“有时候会疼一下,有时又不会。”
    “什么时候开始的?”
    陈琰回想了一下:“那天逮你之后吧,你是不是得负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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