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哪有只赚不赔的，反正今年你们得负责到底。”方源无语的挂了电话，叫来一辆出租车，打算先把韩月送回去。
    这丫头被吓得不轻，大晚上又是飙车又是被枪击的，后面还看到了那么血腥的场面，到现在还脸色苍白着呢。
    另一边，李伟民和郑泽军都在等方源的死讯，他俩认为这次行动应该万无一失，提前到酒吧喝起了庆功酒。
    两人各出二十五万，打算买方源的命，一来二去也算朋友了，郑泽军搂着个酒吧陪酒女，醉眼朦胧的说道：“老李啊，咱们是不是该打电话问问了，怎么还没信儿？”
    “再等等吧，他俩虽然是亡命徒，但总得处理一下案发现场，毁灭证据什么的，说不定一会儿就来电话了。”
    李伟民也喝了不少，脸红的像是蒸熟的螃蟹，想到被方源坑的丢掉了金饭碗，就恨不得马上能听到那小子的死讯。
    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这话一点都不假，李伟民和郑泽军一直喝到酒吧打烊，也没等到朱远山的电话，这不禁让他俩起了疑心，难不成那俩混蛋卷十万块定金跑了？
    这种事不是没有可能，越是不把法律放在眼里的人，就越不能指望他们有什么契约精神，更别说口头协定了。
    凌晨四点二十分，眼看着天色渐亮，郑泽军在酒吧门口找了个地方撒尿，侧头说道：“老赵，咱不能再等下去了，打电话问问情况吧，说不定他俩真卷钱跑了。”
    “我没他俩电话，不一直是你在跟他们联系么？”李伟民郁闷的假装翻手机，实际上却在等郑泽军给那俩亡命徒打电话。
    要不怎么都说姜还是老的辣呢，买凶杀人这种事，他可不想牵扯太深，别说跟那俩人电话沟通了，就连钱都是直接拿的现金，以便日后若是被查出来，能够找理由脱罪。
    郑泽军有个当官的老子，出了事有人兜着，他可没那么硬的后台，只能想方设法自保，因此他怂恿道：“钱少，你不是说他俩绝对靠谱吗？这么晚了应该有信了，打电话问问吧。”
    “行吧，我问问那俩鸟人到底搞什么名堂。”郑泽军提好裤子，便翻出了手机，给朱远山打了过去，可是却一直提示没人接听。
    这下他可坐不住了，骂骂咧咧起来：“我干，他俩不会真卷钱跑路了吧，妈的拿了钱不办事，亏魏三炮还夸他俩是什么西北双雄呢，真扯犊子！”
    他不信邪的继续拨打过去，在重复拨了十几次后，终于打通了，于是劈头盖脸的骂道：“码了个哔的你们俩到底搞没搞定啊？钱还想不想要了？电话也不接，是不是事儿没办成啊？”
    可惜对面很安静，一句话都没说就把电话挂了，这让郑泽军更加恼火，又继续拨了过去，这次干脆提示手机已关机了。
    郑泽军愣了一下，气的笑了，骂道：“我曹，这俩孙子，拿了钱不办事，还跟老子摆谱是吧？就不信还跑的了你们！”
    说着他便给魏三炮打了过去。
    李伟民站在旁边没说话，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果那俩亡命徒真卷钱跑了，为什么还要接电话，接了却又没动静，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想到这里，他快速在手机上打开了浏览器，搜索本地新闻，看是否有什么最新消息，如果他俩被抓，警方八成会通报一下，就算没有，也可能有好事的目击者发帖炫耀。
    城南分局，三号审讯室。
    素有警界霸王花之称的纪晓燕放下电话，一脸凝重，刚才打到嫌疑人手机上的这通电话。让她敏锐的察觉到案中有案。
    通常来说，犯罪嫌疑人不会向警察交代自己犯下的所有案子，一方面为了减罪，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拖延，尤其是像朱远山这种身上背负着三条人命的重犯。
    死刑纵然是免不了的，但在行刑前吐出一点案情，就够警方查上几个月，甚至一两年的，在这期间他可以多活一阵子，这种情况在警界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多数重刑犯都喜欢这样耗着。
    她放下手机，看了眼灯光下萎靡不振的杨先宇，问道：“说吧，刚才电话里提到的钱是什么钱，让你们办的是什么事？”
    杨先宇就是那个身穿破旧迷彩服的男子，他的断腿已经得到初步处理，由于碰触了警方枪案命案必破的底线，他被连夜带到分局进行审问。
    耷拉着脑袋，杨先宇一脸无所谓的说道：“钱就是钱呗，还能是什么钱，你们警察这么有能耐，自己去查啊，我不过就是个开车的司机，什么都不知道。”
    他此前没少跟警察打交道，自然知道口供对他们有多重要，只要死咬着不说，他们也没辙，无非就是老三样：恐吓、诱供、玩心理战术。
    杨先宇自认为身上背的案子罪不至死，而朱远山更不可能向警察坦白，所以虽然腿疼的要命，但脸上却表现的十分大义凛然。
    陪同纪晓燕审问的同事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训斥道：“你给我放老实点！这里是城南分局，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小杨！”纪晓燕瞪了他一眼，又继续问道：“我们调查过了，你今年三十五岁，还没结婚，家里有老父老母，还有一个妹妹，曾因抢劫被判了八年，出狱后一直做些小偷小摸的事情，我想不明白，是谁给你的胆子，怎么会突然想到杀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