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隔壁，杨浩一脸为难的问身旁的纪晓燕：“纪队，他肯招供了，但是…咱真的要进去吗？里边现在臭死个人啊！”
    此时二号审讯室里已经臭气熏天了，别说进去坐着审问周福泰，就连站在门口都让人受不了，纪晓燕捂着鼻子说道：“去把消火栓打开，给他冲一下，咱们换个房间审。”
    审肯定是要继续审的，但那味道除了方源浑不在意以外，其他人没几个能受得了，也难怪周福泰会坚持不住了，此时纪晓燕对方源除了佩服还是佩服，这种审人的损招，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
    不过损归损，立竿见影倒是真的，警方为了拿下这些难啃的骨头，不知费了多少心力，但收效却甚微。
    杨浩拖来救火的消防水枪，给周福泰冲了个透心凉，又捏着鼻子穿着水鞋把他带到了旁边的三号审讯室，但隔着三米的距离，仍能闻到他身上的那股臭味。
    周福泰早就吐光了胃里的东西，连苦胆水都快倒干净了，脸色苍白的他比之前方源见到时更加萎靡了几分，耷拉着脑袋催促道：“想问什么就快点！老子要洗澡！！”
    杨浩从警至今，还没见过这么急于交代的犯罪嫌疑人，隔着单向玻璃对方源竖了个大拇指，便和纪晓燕进入了审讯状态，这次周福泰老实多了，为了能早点去洗澡，根本不顾什么社团规矩，反正他老婆孩子都在国外，干脆一股脑的把整个社团组织框架，以及运毒藏毒方式都掀了个底儿朝天。
    据他交代，每次上头派人送货，都是开的驾校教练车，同属于一家名为艺龙驾校的培训公司，因此他猜测制毒的窝点可能就在这家驾校里面。
    这个答案让纪晓燕大为意外，心想怪不得一直摸不到他们的运毒方试，原来藏在驾校里。
    众所周知，近年来由于私家车日益增多，驾校培训也跟着遍地开花，在一个大中型城市里，甚至可能同时存在数百家驾校的盛况，满地乱窜的教练车自然成为了最佳掩护，通常如果不是违反交通规则，连交警都懒得管。
    而驾校的训练场地又非常大，在里面弄个地下室什么的，保证外人发现不了，每天进进出出的学员，也能很好的掩饰他们的犯罪行为，能想出这种运毒方式的人，一定是个天才！
    义安社从上到下，除了周福泰以外，还有至少五名跟他同级别的副堂主，分散在周边其他市区，他没见过那些人，霍爷向来跟堂主单线联系，每次还通过变声器使用网络电话拨打到他们手机上，根本无从得知对方到底是男是女，更别说知晓身份了。
    东江市这边的堂主名叫郭振涛，也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从当上副堂主以来，周福泰总共只见过此人不到十次，每次都是把霍爷的吩咐传达到位后，便匆匆离开。
    据他所说，郭振涛是个年过花甲的老头子，梳着大背头，有点驼背，常年穿一身白褂黑裤子，就跟公园里打太极的老大爷差不多，但此人功夫极高，上次纪晓燕的表妹就是被此人打伤了腿，差点被一群小马仔当街砍死。
    纪晓燕在纸上记下这个名字，又问他：“那我们的同事呢？你们是怎么发现他有问题的？”
    “哼，你是说小周啊？他活该碰到了郭振涛，那老头子眼睛跟鹰似的，谁在他面前撒谎都逃不过去，被老郭一掌劈碎了头盖骨，裹上混凝土丢江里去了。”
    纪晓燕握紧拳头，怒气冲冲的吼道：“说说详细过程！”
    同事做卧底被杀，一直是城南分局全体警员心里的一根刺，听到周福泰轻描淡写的说出同事的死状，她差点忍不住想教训这老家伙一顿。
    周福泰仰头看着天花板，回忆道：“那天我们准备做一笔大买卖，小周得知以后说去上厕所，背着我们打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手上脸上却没有一点水迹，你觉得一个正常人上过厕所以后，会连手都不洗吗？”
    得知这个让人无奈的真相，纪晓燕用力的捶着桌子，原来是因为没洗手才露出了马脚，果然小周还是太年轻了，居然在这么要命的时候被人家发现了破绽，唉……
    其实她也能理解，换做是自己得知犯罪分子要进行大笔交易时，也会在着急向家里汇报之余，犯些容易被忽视的错误，但正是这些小错误，一不留神就会让自己丢了性命。
    周福泰看着两个条子悲痛欲绝的神情，笑呵呵的讽刺道：“你们这些后生晚辈，难道不清楚姜是老的辣吗？想跟我们义安社斗，多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