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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裙下臣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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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刘大伴苦笑一声,又凑上去问道:“陛下是要奴才怎么滚?是要横着滚,还是竖着滚?”
    皇帝一时气笑,抬脚便踹了过去:“一边去!”
    见皇帝总算是露出了笑颜,刘大伴这才松了一口气,劝道:“陛下莫要跟那些不值当的人置气,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殿下,今日刺杀的幕后凶手还没找到呢,陛下合该消消气。”
    皇帝冷哼:“朕还用你教?”
    “奴才哪儿敢啊?”刘大伴佯装诚惶诚恐道,上前搀着他:“陛下也早些歇了吧,明儿个还有早朝呢,殿下这儿有奴才看着呢。”
    刘怀银一说,皇帝才意识到如今时辰已是不早了,他揉了揉脑袋,又看着床榻上容颜脆弱易碎的宋晏储,眉头紧皱:“一群不让人省心的!”也不知是在说谁。
    语罢,皇帝甩袖离去。刘大伴连忙跟上,走之前还不忘眼神示意陈玉照顾好殿下。
    等到皇帝离开,偏殿的气氛才算缓和了一些。陈玉沉着张脸,仔细敲打完了下人们之后,这才有空闲搭理萧淮。
    “时辰也是不早,萧大人不妨先回东宫安置了?”他问道。
    萧淮下意识就想拒绝,想等太子醒来之后再说。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奇怪。
    他为什么要在这儿守着她?美美睡上一觉不好吗?
    想到这儿,萧淮定了定心,冲着陈玉矜持地点了点头。
    陈玉不放心离开,可也不放心让萧淮在皇宫中乱走,便让卫林领着萧淮回了东宫。
    离开乾清宫之前,萧淮还是有些放不下宋晏储,可同时又为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情绪感到奇怪。最后硬着头皮,转身跟着卫林离开的时候,心里竟是有点心虚。
    天知道他为什么会觉得心虚。
    陈玉放心不下宋晏储,卫林也放心不下。把人带到东宫后,他正发愁要把人安排到什么地方,陈伴伴说让他看着安排,可他私心里不想让他同殿下靠得太近,心中正纠结,就听萧淮问道:“正殿在哪?”
    卫林下意识指了指正中央的奉阳殿。
    萧淮径直走向奉阳殿一侧的偏殿:“我歇在此处便可,卫大人自便。”
    卫林张了张嘴,正想叫住他,可想到陈玉交代的以礼相待,又把话憋回了肚子里。
    罢了。
    翌日
    早朝之上,御史并一干臣子昂首挺胸,打起精神要以最饱满的热情弹劾太子,然后皇帝临朝,众臣叩拜之后,一群臣子才发现皇帝脸色难看的可怕。
    众臣面面相觑,原本商量好了一同弹劾太子奢靡无度,为了小倌一掷千金,甚至同长辈争抢一个小倌的朝臣心里都忍不住在打鼓。
    弹劾什么时候都可以,但近日皇帝心情不好,他们要不……还是别在这个时候捅马蜂窝了?
    丞相同几位大人们依次出列,同皇帝讲了些朝廷事务,皇帝面色依旧不缓。一些臣子心里琢磨这是出了什么大事让陛下脸色如此难看?
    是哪里发生了灾荒?还是边关又有敌人攻过来了?一群大臣低着头,都在想皇帝心情不好跟自己有没有关系,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事被查出来了?
    朝中一时人心惶惶,丞相站于百官之首,面色坦然,不动如山。
    待工部尚书将朝中事务禀告完毕后,皇帝才巡视一周,声音冷沉:“诸位爱卿可还有事要奏?”
    文武百官互相对视一眼,最后齐声回了句:“臣等无事。”
    “好。”皇帝面色深不可测:“既然你们没事,朕就来算算账!”皇帝猛地一拍桌案,怒斥出声:“聂磐何在!”
    聂磐心里一抖,应声出列:“臣在!”
    上首的皇帝面色沉沉,浑身威仪让人心中惊骇:“朕问你,你身为禁军统领,掌管京城守卫,是干什么吃的?!”
    聂磐心中疑惑,寻思着最近发生了什么事竟然陛下震怒至此。
    “太子昨夜遇刺,动静那么大,禁军是干什么吃的,竟然一点都没注意到?!”
    皇帝话一落,百官瞬间倒吸一口冷气。
    太子遇刺?众人心中惊骇,一素来看不惯太子行事作风的迂腐老臣忍不住出列,焦急问道:“敢问陛下,殿下伤势如何?”
    太子是大晏储君,是国之根基,轻易不可动摇!哪怕有再多的臣子平日里看她不顺眼,可到底是不希望她出事。
    皇帝看到那个老臣,面色稍缓:“人在朕的乾清宫,裴卿莫要担心。”
    人在乾清宫?还不要担心?
    众臣心中更是忐忑不安,这是伤到了什么地步,竟是直接把人接到了乾清宫?
    乾清宫历来便是皇帝寝宫,皇子公主,有哪个能居在乾清宫的?可见殿下此次伤得不轻!
    想到这儿,一些看不惯聂磐的人不由幸灾乐祸,还有些人却是忍不住为他叫冤。
    聂磐主管禁军没错,可昨日那般倾盆大雨,莫说禁军守不守夜,便是守夜,怕是也未能注意到啊!
    还有些人想得更是远,怎么那么巧就在昨日倾盆大雨的时候有刺客刺杀,说不定就是有人算准了时机,专门找那个机会。
    旁人心中怎么想聂磐不知,他干脆利落地下跪认错:“此事是臣疏忽,还请陛下降罪!”
    皇帝怒道:“依朕看,是该好好治你个渎职之罪!但现在太子刺杀一时的真凶还没找到,朕便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给朕好好查!看是谁那么大胆子,竟敢谋害国之储君!”
    “臣,遵旨!”
    ·
    早朝结束之后,众臣还有些没反应过来,面面相视间,皆是有些恍惚。
    太子遇刺,这么大的事究竟是何人所为?
    众臣心中琢磨着,有的人心思活络,已经将此事同太子回京之际那场大街斩杀□□的事联系了起来。
    那件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针对太子的阴谋,再加上这事——
    一时之间,消息灵通的臣子看向赵裕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
    赵裕自从皇帝说太子遇刺之后脸色就没好看过,此番注意到同僚们看向他那异样的眼神,脸色更是能阴沉的滴出水来!
    ·
    朝臣们心中的弯弯绕绕皇帝暂时不想理会,他回到乾清宫之后就让人宣誉王进宫,结果宣旨的人还没走出宫门,誉王就进了宫。
    “皇兄——”誉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跨进殿门就扑在地上嚎哭:“皇兄!臣弟有罪啊!”
    皇帝满腔怒火还没发泄,见到他这副模样就不得不憋在心里,怒骂道:“你有罪?你有什么罪?!”
    “皇兄啊!臣弟昨日是真的看太子好好的,这才以为是那宫女满口胡言。今日朝上皇兄说太子遇刺,这才知道臣弟犯了多大的错!是臣弟不对啊,臣弟罪该万死啊皇兄!”
    誉王一把年纪,此刻却趴在大殿上地上毫无形象地哭嚎,皇帝本还想罚他一番,结果反而被他先发制人,气得脸色都红了!
    “你真不是因为太子抢下那个小倌心中不满?”皇帝忍不下这口气,冷声道:“你多大的人了,还跟侄儿抢一个小倌?是嫌皇家的脸面还没丢尽?!”
    “皇兄!”誉王猛地抬头,涕泗横流,满脸惊愕:“皇兄怎能这么想臣弟?不过一个小倌,臣弟又怎么可能因他记恨太子,伤我叔侄情谊?皇兄明鉴啊!”
    他又是一阵哭天抢地,皇帝不可能白白放过他,却又他哭得心烦,最后无奈罚了一年俸禄,把人赶了出去。
    誉王进宫还被罚了一年俸禄的消息不日便传了出去,朝中大臣纷纷议论,莫不是这场刺杀的幕后真凶,竟是这位平日不显山不漏水的誉王?
    可若当真是誉王,陛下的惩罚似乎又太过轻了些?
    外人心中如何想的陈玉不知,他只知道殿下昏睡了一夜外加一晌午,终于是醒了过来。
    “殿下。”陈玉小心翼翼地在她身后放了个引枕,问道:“殿下可还有哪里不适?”
    宋晏储虚弱地摇摇头,只觉喉间一阵干涩,她抬眼看了下四周,疑惑出声:“这不是东宫?”
    陈玉给她递了杯温热的水:“陛下担心东宫人手杂乱,便将殿下接到乾清宫来,此处正是在乾清宫偏殿。”
    “乾清宫?”宋晏储润了下唇,面上闪过一抹诧异。
    他们父子二人因着各种缘故自小便不亲近,宋晏储也从未想到,父皇还能有这般照顾她的一天。
    但是仔细想想,她便明白了皇帝是什么用意,无非是要让外人以为她病得极重,好借机抓出一些人罢了。
    宋晏储扫视四周,却未见到熟悉的人影,出声问道:“咳咳,萧淮呢?”
    “奴才想着萧大人待在此处不好,便自作主张将他安置在东宫了。”陈玉给她递来一碗米粥养养胃,边道:“殿下先用些粥。”
    刚醒来宋晏储一点胃口都没有,可也知道不能什么都不吃,只能勉强用几口。
    陈玉边跟她说着,说陛下昨夜守了好一会,今早上完朝又来看了看您;还说早朝上陛下震怒,严厉地训斥了聂大人一番;又说了陛下召誉王进宫,罚了他一年的俸禄。
    听到誉王做的好事,宋晏储嘴角扯了扯,讥讽道:“倒是我那位好皇叔能做出来的事儿。”她将碗匙递了过去,又道:“刺杀之事可有眉目了?”
    陈玉接过碗筷往旁边一放,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外间一阵脚步声,随后就是皇帝的声音:“刺杀之事朕已派聂磐去查,到时直接让他向你汇报。”
    宋晏储转眸,唤了声:“父皇。”
    “你就别操心这些有的没的的了,先养好你自己的身体吧。”皇帝在一旁椅子上坐下,睨着她,冷哼道:“朕是瞧出来了,你出一趟宫,就得病一次。这次为了那么一个岑蕴和,又把自己搞成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
    宋晏储敛下眉,只听他教训,不说半个字。
    皇帝见她这副模样就来气,可人还在病着,他也不好真的骂什么,只能道:“还有你带回来的那人,那是一把双刃刀,用好了能伤人;用不好,也能自伤。你倒是胆子大,但是别到最后惹火烧身。”
    宋晏储低眉顺眼:“儿臣有分寸。”
    她越说这话皇帝越气:“有分寸有分寸,什么时候你有分寸把自己命弄没了都不知道!”
    “走了!”他起身一挥衣袖:“赶紧养好伤滚回你的东宫去,在这儿朕看着就烦!”
    宋晏储身子虚弱,不能恭送,只能看着皇帝离开。
    第27章 同居
    等皇帝离开,偏殿里的宫女太监才算能缓一口气儿。
    “殿下……”陈玉站在一旁,有些忧虑地看着她。
    殿下遇刺事发突然,东宫没来得及做好准备,更是没想到陛下会直接将人接到乾清宫,这几日一番折腾下来,难保殿下的身份……
    宋晏储看着皇帝远去的背影,眸光深邃莫测,良久之后,才叹了一口气:“不必担心。”
    陈玉有些疑虑地看向她:“殿下?”
    宋晏储靠回了床榻上,眉宇间还带着些虚弱的倦意,看着外面的视线却不曾收回,神色带着慨叹:“孤只是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陈玉困惑。
    宋晏储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
    那是她的父亲,是大晏的帝王,是曾经在诸多强劲的兄弟手中抢到皇位、又能在这么多年把大晏从一个岌岌可危的帝国治理成如今这般还算风调雨顺国家的帝王。
    绝不是一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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