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众人闲扯了一阵，见李东油盐不进，众人也没心思继续待下去了。
    不少人窃窃私语，结伴离去，显然在商量应对方案。
    等他们都走了，李东见二马还在，不由哼道：“你们俩刚刚就不知道帮我说几句？”
    马昀嗤笑道：“说什么？
    你是那种被人几句话就能压住的人？
    何况，你被压下来了，我巴不得看到，还帮你说话，没落井下石就算对得起你。”
    马华腾笑呵呵道：“言语攻击没意义，还不如做点实在的。
    其实按照我的想法，这些企业真要联合起来，压制你还真没多大问题。
    可惜啊，人人都有私心。
    人人都想着坐山观虎斗，可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说认真的，华闰和百连要不是国企，而是私企，你也没那么大口气让他们放马过来。”
    李东咧嘴笑了笑，这倒是真的。
    国企嘛，不出事就是好事。
    出了事，那是要有人承担责任的。
    赚了钱，又不是他们自己的，干嘛那么上心。
    两家龙头百货企业都顾虑重重，其他的企业也是有心无力，所以李东才肆无忌惮起来。
    至于苏林，老张倒是想压制李东来着。
    可惜，远方主要业务还是在百货上面，他除了在家电领域出点力，其他方面也没办法。
    正因为如此，这些人这次才会来远方，想用语言压迫李东一下，尝试一下能不能压住李东。
    能压住，那最好。
    不能，那也尽人事听天命了，现在还没到不得不硬上的时候，不到这一天，他们就下不定决心。
    这点，其实很多人都看出来了，甚至他们自己都知道。
    知道归知道，能不能做到，这都是没办法控制的事。
    二马也知道这些，更知道线下已经没办法再搞什么了，马华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回话题道：“你之前邀请我们过来，不是说有事要谈吗？
    现在可以说了，吊人胃口可不是好习惯。”
    李东没急着说话，而是酝酿了一下才对马华腾道：“小马哥，说认真的，我还真不想跟你做对手，没太大的意义。
    要不咱们商量一下，我们联手如何？”
    马华腾皱眉道：“什么意思？”
    “你说，我要是拿pp换你们的财付通还有拍拍以及除了即时通讯以外，所有的产业，你愿不愿意？”
    马华腾有些发愣，半晌才道：“你又出什么幺蛾子？”
    “没有，我绝对认真的。”
    李东很严肃道：“即时通讯其实我懒得搞，没太大的意义。
    远方到了现在，已经不需要靠即时通讯进行引流了。
    我们的微博，商城，万卡通，其实都不需要通讯软件进行引流了。
    要是能换一些对我们有用的产业，我觉得更合适一些，这样一来，咱们也就没什么大的冲突了。”
    一旁的马昀接话道：“别搭理他，真要如此，滕迅也就完了。”
    马华腾无语道：“我有那么傻吗？”
    倒不是说不划算，关键是李东这家伙不见得说的是真的，而且他还要交换即时通讯软件之外所有的一切业务。
    不提有没有这个可能，真要换了，那滕迅得到的绝对比付出的少的多。
    pp的用户和qq其实重合很多，很多人都是两款都在用。
    现在市场也接近饱和，就算多了一部分用户，可附加业务都没了，那还做什么。
    当然，李东要是同意他们继续经营这些业务，或者另起炉灶，马华腾不见得不干。
    用户才是根本，有qq这么庞大的用户群在，他再开发新的业务，大不了换个名字而已，照样能迅速发展起来。
    不过李东显然不傻，他的意思就是滕迅除了即时通讯之外，其他的都别做，由他接手就行。
    这种事，马华腾怎么可能答应。
    不过李东忽然提这个，马华腾倒是有些感兴趣道：“你说这么多废话，到底想说明什么？”
    李东见他不接话茬，有些失望道：“没什么，我就是想集中一下精力，专心做零售这一块。
    我想着咱俩和平共处了，我就有工夫收拾老马了。
    其实相比较滕迅，我更想拿下阿里这边的掏宝和支付宝业务，这对我帮助更大一些。
    可你老是给我捣乱，我也没太大精力收拾他，这不和你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成吗？”
    二马面面相觑，好一会马昀才黑着脸道：“你这是看得起我，还是看不起我？”
    “没那意思，瞧你这小心眼。”
    李东打了个哈哈，笑呵呵道：“算了，知道没戏的事，我就不多说了。
    不过说实在话，我还是更重视电子商务和互联网金融这一块。
    小马哥别老是觉得我想怎么着你，从你进门我就看出来了，你这眼神可是不太友好。
    我是真没兴趣跟你斗，真的，你看看我眼神，多和善。
    你别针对我，我也不针对你，我现在想的都是老马这边。”
    马华腾皱眉，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李东这家伙，预感倒是挺强的。
    是的，他现在对李东极其警惕，甚至打定了主意，回头就开始和远方正式竞争。
    结果他还没行动，李东就看出来了，刚刚的那几句话，有主动求和的意思在里面。
    至于是不是真的要针对阿里，这个不好说。
    不过从目前看来，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李东一直把零售当核心，如果能拿下掏宝和支付宝，那李东在线上线下就彻底无敌了。
    至于即时通讯和别的业务，真丢了，李东也许真不会太在意。
    在场的几人都是聪明人，马昀一见马华腾有些动摇，顿时轻咳一声道：“华腾，你还当真了？
    他就随口说说罢了，都做到这地步了，换成谁，恐怕也不会放弃的。”
    马华腾吐了口气道：“我不是当真了，只是觉得这家伙越来越无耻了。
    以前还光明正大的来，现在开始玩阴招了。
    他不说这话就算了，说了，我现在怀疑，他下一个目标就是我，可能性很大。
    老马，你说，他到底有什么想法？
    滕迅能走到现在，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被人压下去的，我们用户数亿，没那么容易倒下。”
    “你分析的可能性很大，我也觉得他下一步针对的就是你……”
    这两人讨论来讨论去，李东却是满脸黑线！
    我还在这呢！
    结果倒好，他俩当自己完全不存在似的，居然还开始分析自己下一步的计划了。
    不过李东也知道，这两人试探自己呢。
    他下一步的目标，还真是滕迅。
    当然，不是pc端，而是移动端。
    微信快要正式推出了，李东刚刚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不管能不能打消马华腾的敌意，试试也无所谓。
    不过这两人都不是傻子，几句话的工夫，就把李东的想法猜到了不少。
    当然，他们肯定不能确认，所以反过来开始套路李东了。
    李东听了一会，无奈道：“行了，能不能都单纯点，说实话，我就是这么一说，跟你们聊天真累。
    我这些天累的够呛，你们就别跟我来套路了。
    其实我的本心是想大家都能和平共处才对，可我们业务都有重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当然，同行不代表就一定要竞争，合作也不是不行。
    今天找你们来，就是聊一下合作的事。”
    这话一出，马昀两人也不聊了，马昀颇感兴趣道：“说说看，什么事你一个人搞不定的，想到了找我们合作？”
    李东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没急着回话，招呼两人道：“别坐着聊了，坐的累的慌，边走边聊。”
    二马也没什么意见，跟着一起起身往外走去。
    走了几步，李东才道：“老马，还记得我们之前在互联网大会上说的话吗？”
    “什么？”
    “你不是口出狂言，银行不改变，就改变银行吗？
    当初我们推行互联网金融的时候，你可是火急火燎的。
    结果倒好，现在都是我在做，你们在后面看戏，捡现成的。”
    马昀皱眉道：“那是我们愿意的吗？
    你也别说风凉话，第一个吃螃蟹的虽然有风险，可收获也更大。
    支付宝的市场份额被你抢走了一大块，我说什么了？”
    “所以我这次也照顾你们一次，免得你们真掉队了。”
    “李总好。”
    李东正说着，迎面走来的远方员工连忙出声问候。
    李东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带着两人一起下了楼。
    ……
    楼下。
    马昀主动问道：“你这次想做什么？”
    “之前万卡通的余额账户你们都知道吧？”
    “说重点！”
    李东笑了笑道：“别急啊，听我慢慢说，货币基金你们应该知道吧？”
    马昀沉默了一会，缓缓道：“知道，上个世纪70年代，货币基金从美国诞生。
    之后诞生了历史上第一个货币市场共同基金，储蓄基金公司。
    后来，货币基金传到国内，这些年市场规模也渐渐扩大，占据了证券市场一席之地。”
    李东笑道：“不用说这么多，知道就好。
    那我再问你，知道什么是虚拟货币基金吗？”
    马昀眼神闪烁，摇了摇头，没有非说自己知道这个。
    马华腾也摇头道：“没有这个名词，你自己造的吧？”
    “算是吧，咱们的万卡通、支付宝、财付通，其中沉淀资金有多少，你们现在知道吗？”
    “加在一起的话，大概在1000亿左右吧。”
    马昀接了一句，这时候因为移动支付还不算流行，万卡通和支付宝这些支付业务开通的余额账户资金也不是太多。
    而网购方面，虽然有资金沉淀，可时间都不太长。
    固定的沉淀资金，三家加在一起，大概也就1000亿不到。
    李东闻言笑道：“不管多少，这笔钱，咱们一直都不能动用，我就问你们，你们有时候有没有觉得挺惋惜的？”
    “李东，你一次性说完好了，我们会自己考虑的。”
    李东没好气道：“这么不耐烦，亏我还想多说一点，让你们好好了解一下。
    既然你们不耐烦，那我就直说了。
    虚拟货币基金，其实你们一听虚拟这两个字，就该知道意思了。
    也就是线下的货币基金，被我们转移到互联网上。
    我们三家的支付业务，占据了市场上85%以上的市场份额。
    现如今，随着网购市场规模的扩大，以及未来移动支付领域的会越来越流行。
    到了那时候，现金交易就落伍了。
    大家的财富，大部分都会经过网络周转。
    而现在呢，因为种种缘故，网络上的资金，第一是没有收益，大家也不会存放太多进去。
    第二，因为监管限制，我们没办法动用这些钱，反而是一个掣肘，让很多监管机构盯着我们不放。
    我们假想一下，如果，我说如果现在有一款虚拟货币基金上市，可以给网络储蓄用户带来收益，比银行存款更高的收益，会不会引来大批用户参与进来？
    资金集中起来，我们再成立一家基金公司来运作这些资金，从而绕开监管机构的限制。
    这笔钱，就可以以投资的名义，再度回到我们手上。
    在没有收益的情况下，我们的沉淀资金就高达千亿，你们说，如果有了收益呢？
    到时候，万亿，甚至十万亿，还是幻想吗？
    这些钱不全部用来给我们自己投资，我们也花不完这些钱，而且风险也很大。
    可我们可以用正式的货币基金运作手段，去运作这笔资金，其中一部分，用来我们自己的企业投资，这样安全能达到最高，风险达到最低。
    以后，我们就不会再存在什么资金紧缺的情况了。
    你可以回购雅虎的股份，小马哥也可以肆无忌惮的投资其他领域，每年我们需要付出的，仅仅是一些利息罢了。
    而货币基金的运营，别的不敢说，钱足够的话，赚我们的利息是没问题的吧？
    这样，我们最少相当于免费多了几百亿甚至上千亿的资金周转，而用户因为拿到了收益，也会对我们更满意，粘度更大……”
    李东还在继续说，二马却都是停住了脚步！
    虚拟货币基金的运营模式，李东其实一说，他们就懂了。
    关键在于，两人内心都有些震动！
    难怪，难怪李东一个人不敢干，这是正儿八经地撬金融行业的墙角了，这比之前网络支付要严重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