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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阳剑尊 第28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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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冲被郭纯阳指为太玄下代掌教,地位几乎与惟庸等前代长老相当,却未得传郭纯阳的先天玄指神算道法,着实不可思议,惟庸抱有此疑良久,终于忍不住问出口来。
    郭纯阳的先天玄指之术连开山弟子叶向天都未得传授,若是不传给凌冲,岂不要失传?郭纯阳呵呵一笑,说道:“这门先天玄指的道法出自《一炁清经》,要想修炼,条件太过严苛,我也是误打误撞才有几分体悟,师兄不见乔依依守着宙光神通数百年,也是这几日才得有进境?”
    惟庸释然道:“原来《一炁清经》中记载了这门秘术,若是凌冲不能修行,可能传给第十代掌教?”太玄六大真传,《一炁清经》唯有掌教方有资格修习,其中究竟记载了甚么惊天动地的道法,郭纯阳一直讳莫如深,就算惟庸也掩饰不住好奇之意,听闻先天玄指之术确是出自《一炁清经》,倒也解了平生一大疑惑。
    郭纯阳笑道:“等凌冲继任掌教,我将《一炁清经》传他,能否寻到合于此道的佳弟子,自有他去操心便是!反正太清门的太乙飞星符阵未必就比先天玄指差了,师兄放心便是。”
    惟庸道:“本门绝艺,总要有个传承才是。师弟既然安排妥当,我便放心了。”正说之间,凌冲闭关静室忽而风雷激荡,这股气息又是磅礴又是诡异,竟而穿破太象宫禁制,冲至极天之上!
    惟庸面色一变,说道:“不好!凌冲修炼有成,上感太上,已有劫数酝酿了!”郭纯阳好整以暇道:“这是他的劫数,亦是他的运道,我等只安心旁观便是!”
    惟庸苦笑道:“你这师傅做的真是休闲,毕竟是下代掌教,不能出了差池,我来瞧上一瞧!”一拍顶门,诛魔宝鉴飞起,宝光擎动,在大殿之上幻化出一片光景,正是凌冲闭关静室的景象。
    凌冲炼化白虎世界,越发熟手,到后来太乙飞星符阵一动,便从白虎世界中牵引来无边星光,二者脉率相同,一吸一呼之间若有联系,几乎等若一体。得了无穷星光浇灌滋润,太乙飞星符阵终于生出质变!
    飞星符阵中之周天晨星本质俱是凌冲观想出的符箓为枢纽,外以周天星力凝练而成,在近乎无穷的星光灌注之下,先从白虎星域七宿的根本符箓开始,陡然分裂开来,生出层层符光禁制,飘然如火烧。
    旧符生出新符,符阵越发细密严致,道道禁制生出,眨眼之间已冲破了三十重禁制,余势不衰,又直贯重天,生出第三十一重禁制,等凌冲回过神来,竟又生成了第三十二重禁制!
    三十二重禁制一成,白虎七宿真符自生震荡,久远飘渺,无远弗届。这股无形震荡传入其余三座星域之中,青龙、玄武、朱雀星域中道道根本符箓亦生出鲸吞海吸之力,将星光尽情吞噬!
    三十二重禁制,已是唯有待诏级数方能修成的法力,白虎七宿真符突破,意味着凌冲道行已然正是破入待诏之境,只是他阳神兀自沉浸于修炼之中,全未察觉。
    白虎小千世界蕴含星力不少,也经不得太乙飞星符阵近乎无休止的索取,未几之间已是缩水了一大圈。不过却成全了太乙符阵。凌冲在太乙符阵上所下苦功最多,毕竟要靠其推演洞虚剑诀的手段,此时方有水到渠成之妙。
    白虎七宿突破至待诏境,不过半日之后,玄武七宿亦自突破,三日之后,四灵星域真符尽数演化出第三十二重禁制!待诏境的法力来回冲荡之间,又自去影像其余星域的真符演化。
    凌冲得了真本四灵四相真法,催动起来当真无往不利,一分法力能得十分之效果,晦明童子看的技痒不已,飞入星阵之中,小手拨弄,助凌冲祭炼符阵。
    生死符气息一出,太乙飞星符阵立时景从顺服,晦明童子小手敲一下真符,便有星力注入,喀拉拉生出三十二重禁制,快到无以复加。有他援手,凌冲修炼之速何止提升十倍?
    数十日过去,随着最后一道真符演变为三十二重禁制,整座太乙飞星符阵之中群星辉耀,陡然黯淡下来,数息之后,又自繁华通明,播撒无穷星芒!
    太乙飞星符阵至此才算大成,此物介乎于虚实之间,取无上符意,聚无尽星光,长于推算,亦能用来斗法,已不弱于太弼的伏斗定星盘。
    太乙飞星符阵大成之间,引动洞虚真界震荡不休,星光普照,又有无数虚空神符生就,加厚洞虚真界之胎膜。凌冲阳神立身于星幕之下,手指动处,喝道:“洞虚剑诀,起!”
    太乙飞星符阵之中,一道剑光猝然亮起,如开天之光,璀璨绚烂到无以复加,剑光之中倒映出种种剑术,共有三十六招,正是凌冲入道之时所学太玄守山剑三十六式!
    三十六式剑招化为无穷细小之极的剑气剑光,交相攒刺之间,剑音盈耳,剑鸣惊天!就见无数剑光剑气交结一处,编成一团小小世界,正是洞虚真界。
    凌冲阳神身在洞虚真界,细看洞虚真界演化,真有光怪陆离之感,但其念头全被这座小小真界吸引,不可自拔,恍惚悠然,恰如得道一般。
    晦明童子不知何时从符阵中脱身出来,亦是仰起小脸,努力瞧着星阵之中变化,喃喃道:“太乙符阵突破算不得甚么,必须连洞虚剑诀突破,方能带动凌冲道行真正进境,胜败在此一举!”
    剑光所化洞虚真界兀自演化不停,竟是将凌冲修炼洞虚剑诀伊始开始,炼罡、金丹、元婴、法相、脱劫,种种境界一一回顾展示了一番,一直到脱劫圆满之时。
    晦明童子一双小眼眨也不眨,死死盯住剑光世界。就见剑光世界演化到脱劫圆满之时,仿佛身裹玄冰,山路行车,慢吞吞晃悠悠,慢到了极处,迟迟不曾演化出如何破入待诏之境!
    第1125章 待诏神游
    晦明童子难过的几欲吐血,却不敢插手,无论是凌冲阳神浑浑噩噩之间,或是小洞虚真界自行演化,皆是凌冲的机缘,若是冒然出手干扰,说不定要生出甚么不测之事,只能一脸焦急的旁观。
    凌冲阳神看似坐镇洞虚真界中央,实则全副的心神念头皆在那座小小的洞虚真界之中,随其演变而不断分合化纳,等若重新修炼了一回洞虚剑诀。
    到了脱劫圆满之时,却怎么也冲不过去,就似铁索横江、高坝拦水,空有一腔心气,却不得宣泄,一股郁怒之意不断堆砌,就在万千念头闪现之间,电光火石之歇,忽有一点灵光升起,凌冲阳神敏锐之极,恰将这点灵光捉住,大喝一声,声若雷霆,“开!”
    太乙飞星符阵中,倏然射出一道星芒,碗口粗细,周旁有玄武青龙朱雀白虎四灵围舞盘绕,状若欢欣之极。这道星芒无形无质,却是一点妙用之意,便似一只大手,拨弄星盘,横里一推,将凝滞的小洞虚真界变化再向前推动了一点!
    便是这一点,却是天壤之别!凌冲阳神只觉无数念头纷纷炸响,被炸的粉碎,但随即有若乾坤初辟,天地乍开,无数灵光纷起,每一点皆是无上领悟,汇聚一处,恰成一道崭新法诀,正是求而不得的洞虚剑诀待诏法门!
    剑诀法门一成,小洞虚真界立时生出无穷变化,脱劫级数的桎梏一冲而过,再也不复滞涩!小洞虚真界之中天光大开,一轮金乌大日飞起半空,播撒无穷光热,赤火鎏金,大日之中隐有十头金乌翩然飞舞,厉声高叫,俱是三足拖尾,凶煞蛮横。大日运行之间,倏然坠落,又有一轮太阴冰盘代之而起,冰盘中隐有玉蟾雀跃、玉兔捣杵。
    太阳太阴二星一出,阴阳之力汇合,太阳太阴光华遍洒,整座洞虚真界亦多出无穷生气。凌冲阳神微一顿足,身形陡然涨大,如同开天辟地之神明,头顶苍天,足踏厚土,那一团小小洞虚真界在其掌中,犹如一轮明珠。
    阳神更不怠慢,反手一拍,将小洞虚真界拍入真实的洞虚真界,一方空间之中立时升起一轮日月,重将小真界中变化演化一遍。待到日月齐升,阳神巨人一双硕大手掌伸入星阵,摩弄辰星,每一摩荡,便有点点星力菁华落下,滋润真界厚土万物。
    星阵之中忽有清风拂来,带来湿润气息,吹拂之下,足下厚土之中忽有花蕊绽放,霎时之间,瑶草琪花遍地,又有绿萝青藤伸展,秀茵如织,香光花海,摇光玉碎,美不胜收。
    晦明童子乐的在花海之中打滚,叫道:“不错不错!天地开辟,万物滋生,你的洞虚真界如今才有几分洞天气象哩!”先前真界之中虽五行俱全,却无万物生命,显得空旷冷寂。实则是因真界法则不全,难以维系生命存在,如今突破待诏,真界中生机盎然,虽只有鲜花锦绣,却昭显洞虚真界法则齐备,已然有了孕育生命之能,此乃无上造化之事,自是值得大庆特庆!
    洞虚真界万物创生之时,阳神巨人宛如泄气的皮球,身量缩减之间,已成了平常大小,但马不停蹄,大喝一声,当真如霹雳弦惊!
    洞虚真界胎膜洞开,一股阳神念头穿透太象宫,纵然禁制也不能阻挡,直入九天之上!凌冲只觉一颗念头无限拔高,须臾之间已破开轮回界束缚,在九天星河之中肆意遨游!
    掌教大殿中,惟庸眼神闪了闪,说道:“好!那孩子终究踏出这一步,只消寻到九天仙阙,牵引纯阳仙机,便是真正的待诏飞升之辈了!”正所谓“德行修逾八百,阴功积满三千,宝符降诏去朝天,稳驾琼舆凤辇”,待诏之境最为精髓的一步,乃是神游诸天,寻到九天仙阙,撷取其中一丝先天纯阳仙机,纳与己身,自此才算位列仙班,只等仙帝一纸仙诏,飞升上阙!
    撷取先天纯阳仙机,可谓之“盗”、“引”、“窃”,无论用何手段,皆须取来一丝先天灵机,存纳己身,借其气机,洗练周身真气,直至尽成纯阳,方有资格霞举飞升!
    练气士到了待诏这一步,第一个关隘便在于此,只要仙机到手,余下不过水磨功夫,短则百年,长则千载,总有一日能洗尽阴滓成纯阳,至于飞升与否,则要看仙督司如何考量其毕生功果,奏请仙帝降诏。
    凌冲突破那一重关口,元神出窍,念头远游,已是了不起之极的成就,因此以惟庸眼界之高,也要抚掌赞叹,说道:“师弟,凌冲入道我记着还不足三十载罢?”
    郭纯阳微一沉吟,点头道:“只二十九年而已。”惟庸笑道:“二十九年成待诏,真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师弟教导有方,我太玄后继有人,当浮一大白!”
    郭纯阳笑道:“我哪里是教导有方?是他自家机缘多多,又知上进修行,方有今日。”贺百川眼望九火照天炉炉火火候,插口道:“师弟却是不肯居功,凌冲的机缘倒有一大半是你谋划而来,你这师傅当得十分称职!”
    郭纯阳呵呵一笑,说道:“两位师兄莫要分心,炉内法宝快要纯熟了也!”惟庸挥手散去凌冲静室光幕,转为专心看顾炉火,喝道:“我来掌火,两位师弟放手施为便是!”
    贺百川道:“我的神通不成,已派不上用场,还是掌教师弟来罢!”九火照天炉中炉火熊熊,他的法力深入,被炼的五迷三道,跟不上炉中禁制递转,不得已将神念收回,摸出几颗丹药吞没,恢复元气。
    郭纯阳仍是好整以暇,只在头顶现了一片云光,云光之中仙音飘渺,如萧韶齐奏,每道音符一出,九火照天炉中真火便是一跳,竟是以天音手段操控炉火火候。
    贺百川只看的叹为观止,忽然长叹一声,没了兴致。郭纯阳用的是仙家手段,绝非他所能望其项背,只好艳羡一番罢了。
    照天炉中仙都之门残骸早已烧熔,与遁龙桩攒炼一处。
    第1126章 偷渡仙阙
    照天炉中仙都之门残骸早已烧熔,与遁龙桩攒炼一处,成了一团莫可名状的物事,在九条地火神龙环抱之中载沉载浮。炼到此处,将近功成,却是最为至关紧要,若是一个疏忽,不但前功尽弃,还要废去炉中许多宝材,不能还原。
    不过惟庸与郭纯阳是何等人物?惟庸自家祭炼了一件法宝,郭纯阳更是手段莫测,又非要重炼一件法宝出来,自是万无一失。就算法器初成,必生异象,上感天机,引动四方恶客前来攘夺,普天之下,又有谁敢贸贸然前来太象宫中抢东西?脑筋抽抽了么?
    眼见炉中法器成型在即,惟庸喝道:“师弟,快些助法器成型,不然功亏一篑!”历经炉火锤炼,仙都之门残骸早已不复原形,连遁龙桩都被炼化的面目全非,急需以神念之意令其重塑真形,不然过了火候,便是一场空。
    郭纯阳不慌不忙,说道:“便炼一尊斩龙台罢!”话音方落,炉中那一团无量光华陡然内缩起来,眨眼化为一尊神台模样,竟与九天仙阙中斩仙台有七八分相似,神台之上高悬一口断龙宝刀,刀锋精光四射,隐约有无尽龙吟之声传出,尽是惊恐骇然、饱受涂炭之意!却是承接了仙都之门与遁龙桩历年所斩龙属生灵的无尽怨念与诅咒,非但无损斩龙台禁制,反而更添凶威!
    斩龙台一成,九火照天炉中九条火龙齐齐嘶吼,向内中撞去,竟是意图反噬!神火有灵,若是火候足够,自能化生出九条无上神龙,被斩龙台无尽斩龙之意一逼,本能之中就要将这件亲手炼制的法器毁去!
    郭纯阳叹息一声,说道:“法宝有灵,却是难得!只是此宝我有大用,不合给你们毁了。”轻轻一探手,伸出照天炉中,任凭九条火龙凶威信信,却不敢扑上撕咬,被郭纯阳将那斩龙台轻轻巧巧取了出来,托在掌中,观瞧了一阵,笑道:“三十二重禁制齐备,倒也不输寻常法器了。”
    惟庸接过斩龙台,也把玩了一回,说道:“三十二重禁制,也是待诏境中上佳之物,正好交给凌冲办事。”贺百川瞧得眼热,急忙抢了过来,摸来摸去,面上露出傻笑,此宝算他亲手祭炼,又非飞剑之物,自然有一种奇异感情,不舍让与别人。
    郭纯阳道:“师兄生了贪念了,此宝是仙都之门与遁龙桩合炼,专克龙族,杀孽太重,诸天星河之中,只要身具龙族血脉,断不能容忍此宝存世,连我也只是暂借其威能,方便行事,师兄还是收敛心思的好。”
    贺百川心头一凛,如渴饮冰水,心头一片寒冻,想起仙都门的下场,想起四海龙君为了诛杀迦楼罗,连星宿魔宗都敢硬闯,不由激灵灵一个冷战,将斩龙台抛给了郭纯阳,叫道:“这晦气之物我可不要,罢了,宝物炼成,我也该功成身退也!”将九火照天炉收入袖中,急匆匆而去。
    九火照天炉本就是离火殿之宝,虽被郭纯阳点化元灵,平时仍由贺百川使用,祭炼飞剑,就便也能感悟其中火性,说不定就能道行大进。
    郭纯阳手托斩龙台,摇了摇头,说道:“只等凌冲元神神游归来再说。”惟庸点头,两位老祖默坐无言。
    凌冲元神遨游诸界,徜徉于九天星河之中,就其念头所感,可能只是一瞬,亦或是千百年过去,眼前走马观花一般不断闪现出无穷景象,有人有物、有山有水、有妖有魔,鱼跃鹰飞,光怪陆离,真如佛经所云,如梦幻泡影,想要抓住,却屡屡抓空。
    念头轰然一转,只觉触碰到了一个恢弘之极,广袤之极,威严之极的世界!内中先天纯阳灵机沸腾,譬如大日,时刻向外散发无尽纯阳之气,绝无任何玄阴之物或是玄阴之气所能靠近。
    凌冲心知必是已至九天仙阙所在世界。盖因待诏之境,元神阴渣炼化殆尽,神游诸天之时,不自觉会被九天仙阙之中无尽纯阳气机吸引,如飞蛾扑火、如磁引针,抗拒不得。
    他定一定神,先感悟自身,并无手足骨骼之念,正是一缕念头出游,连元神也不是,唯有念头运化之间,如电光火石、雷霆霹雳,感应仙机,瞬息即至,可谓一念而生三千大千世界。
    凌冲并非初次见到九天仙阙,当年他在北冥冰峰之上炼罡,曾远远瞧见郭纯阳施法,自仙阙中盗取一缕母罡之气,也亏得此举,他才能修聚三十六种罡气圆满,为开辟洞虚世界奠定无上道基。
    念及至此,念头转动之间,拼命观想那一丝母罡之气气息,母罡之气早已融入洞虚真界,但那一抹仙罡意味却萦绕凌冲心头,再现不难。果然过不多时,凌冲念头之上亦有丝丝缕缕的纯阳之意凝绕不绝,他小心翼翼的调整仙罡脉率,使之与九天仙阙胎膜壁垒的鼓动脉络一致。
    这等手段已非凡俗所能窥视,非得经年老牌的纯阳老祖不能为之,其等潜心研究仙阙壁垒胎膜,只为能时时潜入其中,盗取先天灵机。毕竟自家苦修苦练,哪及得上吃现成的来得爽利?
    凌冲冲击待诏之前,曾观阅无数道籍道经,知晓大半修士,初证待诏,念头徘徊于九天仙阙之外,道行深者隔空摄取一丝灵机,便可回转。道行浅薄者,连靠近都难,只能远远观想,将纯阳灵机之性存思元神之中。真正有道之士,却能悄无声息偷入仙阙,盗取无数灵机。
    此三等修士,正是待诏之境上中下三策,所为上策者为佳,中策者次之,下策者最末,只这一步,便是天地分野,待诏境炼入的先天灵机越多,自然与九天仙阙联系更为紧密,亦能更好把控纯阳气机之性,未来大道可期。
    凌冲早有打算,好容易修成待诏,不去九天仙阙之中亲眼见识一番,怎肯甘心?过的良久,念头之上纯阳脉率终于与九天仙阙壁垒一般无二,念头闪动之间,无形无相,已钻入仙阙之中!
    第1127章 雷劫(一)
    元神念头一入九天仙阙,恍如一尾游鱼跃入汪洋之海,神念所及,俱是精纯到极点的纯阳气机,当真是如鱼得水。待诏境界已能初步淬炼先天灵机以为己用,但凌冲不过是一缕念头偷渡,只炼化了少许纯阳之气便觉有些“饱胀”,只好放弃多截留几丝纯阳之气的想法。
    九天仙阙之中浩瀚无边,无数星辰环绕,星光播撒之间,星宿魔宗历代从虚空辰星中炼化来的星力与之相比,直如萤火只比皓月,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凌冲的一丝念头虽无手足,但五感六识仍在,遥遥感应到遥远之极的不可知之处,一座座仙宫云阙巍然耸峙,内中无数强横之极的气息来回游走闪现,任一个拎出来,皆有纯阳之上的道行。
    他的念头只感应了片刻,眼前便如一轮大日升起,无边太阳真火灼烧,险些就将这缕念头焚成灰烬!凌冲吓了一跳,忙收回神念,运用玄门坐忘存思之法,存思心头一轮太阴之星,借无边月华安抚念头躁动,过得良久才算好过了些。
    “九天仙阙果然非是善地,就算我本尊来此,只怕一时三刻之间也要被无边纯阳之意炼成飞灰!怪不得修成待诏之辈,只敢远远摄取一丝纯阳之意便即元神归位,我算是因缘际会,炼罡时便得了一丝母罡之气,才能潜入仙阙之中,再往前便是步步杀机,还是早走为上!”
    正要转身退去,忽然无边纯阳之气翻滚,一架云车轰然闯出,也不奢华,纯以青铜浇铸,灿烂生光,只有四匹天马拉辕,一位金甲神人驾驭,泼楞楞往凌冲念头之上撞来!
    那金甲神人不过待诏级数,金甲覆面,一手执缚马缰绳,一手持着一柄长戟,戟刃之上耀目生寒,竟是上好的法器。凌冲不过一缕念头,无形无质,飘飘荡荡,那人全未在意,只顾赶路。
    四匹天马神骏非常,四蹄践踏之间,带动云气滚滚,每一匹天马都等若一位元婴真君的修为,也唯有上界天阙方能供养的起这许多修炼的精灵异物。
    凌冲念头感受到了莫大危机,被云气搅荡的犹如蛛丝,随风漂泊,如浪打船,随时有倾覆之危,忙即运转神通,轻飘飘躲了开去。饶是如此,仍觉心惊肉跳,险些被炼化成灰!
    那金甲神人本是仙阙中职司守疆卫土的金吾军所辖,只因昨日贪杯,多饮了一坛仙酒,醉死过去,醒转来时,险些误了点卯时刻,忙抢了四匹天马飞车,急匆匆赶奔金吾军大营,免得误了差事,不免受那军法问罪。
    凌冲运使神通,虽则微弱,仍被其感应到,那金吾大喜,叫道:“何方妖物,竟敢擅闯仙阙,正好拿下了你,权当老子酒醉误事的借口!”手中长戟不由分说劈将下来!
    那厮走的肉身成圣的路子,一身神通尽在肉躯与兵刃之上,一戟落下,如山岳崩塌,如玄门飞剑无意。凌冲若是元神到此,还可争持一阵,无奈一缕念头太过孱弱,根本避无可避,只好静待死亡。
    那金吾神人却想将凌冲念头生擒,拿去金吾大营中,只说来时路上擒下一位妖人,偷入仙阙,非但无罪反有大功,及至见竟只是一缕神念,暗骂一声:“晦气!此必是哪个倒霉鬼新进修成待诏,一缕念头不知怎得穿过仙阙胎膜混了进来,我若说为了这么个货色,激战良久,误了点卯,岂非自打自脸?撞正老子也算他倒霉,还是打杀了罢!”
    仙阙之外常有不知出身何星域的修士,修成待诏,以神念遨游虚空,窃取纯阳之意,此事仙帝早有仙旨,非但不可刁难,反要助其功成,毕竟修成待诏者愈多,能成就纯阳者愈多,其等飞升之后,皆是仙帝麾下之臣,岂可轻易毁伤?
    不过那金甲神人本就心情大糟,被凌冲虚晃了一枪,怒从心起,起了杀心,大戟撼动虚空,毫无留情落下!
    恰在此时,一枚小小符箓跃出无边气机云海,显得欢快非常,符箓之上一缕祥光透出,直直射入那金甲神人眉心之中。那金甲神人面对小小符箓,竟是丝毫抵抗不得,吃符光一照,目中露出哀求恐惧之色,但随即变得麻木混沌。
    凌冲念头只“见”那金甲神人被一缕符光一照,通体忽转透明,一股勃然之火自心头燃气,转眼连同手中长戟、座下云车与四匹天马,尽数化为虚空,自始至终未出一丝声响,死得毫无痕迹,绝无破绽!
    凌冲不惊反喜,那小小符箓所发气息再也熟识不过,正是太清门嫡传的路数,能在仙阙之中运使太清符道者,不问可知!那念头散出波动:“可是尹济祖师当面?弟子凌冲叩拜!”毕竟自家得了太清法统与生死符,等若尹济的亲传弟子,该有的礼数自是一概不缺。
    那符箓灭杀了一尊待诏金吾,行若无事,显是做惯了毁尸灭迹的勾当,符中一个清越声音笑道:“不必多礼,我是以一缕心神附于灵符之上出游,真身尚在亿万里之外坐镇。凌冲,你很好!区区光阴,便修聚如此境界,不枉我将太清道统托付你一回!”
    凌冲恭恭敬敬答道:“全靠老祖栽培,若无老祖所传符术,焉有弟子今日?”尹济呵呵笑道:“你虽得了我的道统,与我算是有半师之谊,只是我只做个甩手掌柜,太清符法全未指点,又将重立太清道统的重担交在你肩上,着实当不得你的师傅。你在我面前大可不必如此拘谨,大家半师半友相交罢!”
    尹济有这般气度,凌冲可不敢打蛇随棍上,仍旧恭声道:“不知老祖有何吩咐?”尹济道:“你倒也胆大,本来摄取一缕纯阳之意便算大功告成,偏生要混入仙阙之中,若非我及早查知,这缕念头被那泼才灭去,岂不麻烦?仙阙之中良机处处,亦是危机处处,你如今境界,远不够在此厮混,还是早些回家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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