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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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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李知府手下多年,岂会不知道这位话里有话。
    案子还没有查出线索,李知府先给他设了个条件——顺平伯府便是再胡搅蛮缠,他也别拿曲浒兄弟打人做文章。
    温家也好,伯府也罢,夹在中间的衙门,那都是一条船上的。
    一切都是为了临安府能顺利从巡按手里过关。
    温子甫若在巡按跟前告状,今日这案子就不好了。
    “大人就不怕我母亲和弟妹醒过来?”温子甫咬着牙,道。
    李知府道:“我怕什么?她们醒了,说出那歹人身份,我赶紧抓人结案呐!”
    一直站在月洞门后的温宴亦听得沉下了脸。
    此事与李知府、官员争位有没有干系,温宴依旧拿不住,但对方既然想要个大舞台,她就给他搭起来。
    这布料,还是直接给霍大人过目吧。
    第25章 将心比心
    寺中不便休养,温子甫和曹氏安排着,举家回府。
    桂老夫人和安氏皆有伤在身,路上谨慎再谨慎,免得触及伤口,再伤身体。
    如此一来,少不得“大张旗鼓”,又有临安府昨日上山查案,很快,老夫人婆媳遇险的消息就传开了。
    温宴大半夜没有睡,回到熙园里补了觉。
    待醒来出了屋子,就见黄嬷嬷坐在廊下,拿着碗给黑檀儿拌饭。
    “将就着先吃,等厨房空些了,我去抓两条大些的鱼来。”
    黑檀儿叫了声,委委屈屈的。
    温宴听着就笑了,问道:“厨房里忙坏了?”
    “可不是,各处都忙,”黄嬷嬷道,“二夫人也是脚不沾地,先安顿了老夫人和三夫人,后来忙着应对各家来问候的人。”
    温宴蹲下身来,一面揉猫脖子,一面道:“真是来问候的?”
    “姑娘明知故问,”黄嬷嬷笑了笑,“听说,有几家明着是问安,背地里都想打听事情,难为二夫人赔笑脸。”
    “都是这样的,总有人想看戏,盼着不好,”温宴道,“二叔母没有胆怯吧?”
    黄嬷嬷答道:“姑娘给分析得明明白白,她再是虚,也不至于面上露怯。”
    “也是。”温宴说完,放开了黑檀儿,往长寿堂去探望桂老夫人。
    绕过影壁,温宴迎面瞧见青珠从正屋出来。
    青珠是老夫人跟前的大丫鬟,平日有安氏在,老夫人很少让她近前。
    温宴见她手里拿着只空碗,便问:“祖母醒了?”
    “醒了,”青珠道,“刚吃了药。”
    温宴进屋,直到床边坐下。
    桂老夫人直勾勾看着她,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温宴也不介意。
    她们祖孙本就是“面子功夫”,她演到位了就行了。
    先关切地唤两声“祖母”,她又转头问刘嬷嬷:“祖母还是不清醒吗?”
    “连奴婢几个都不认得。”刘嬷嬷道。
    温宴坐了会儿,意思到了,刚准备退出去,外头传来匆忙脚步声,原是温鸢回来了。
    温鸢哭成了泪人。
    桂老夫人瞪她,突然又笑了,笑得似疯似颠,颇为吓人。
    温鸢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她怪老夫人偏心,可见祖母这般,又委实难受。
    温宴与刘嬷嬷一道安慰了温鸢一番,又陪着她往畅园走。
    温鸢心急,待到母亲床前,见她昏迷模样,刚止住了泪又簌簌往下落。
    安氏额头上缠着白布,血迹透出来,映得那张脸越发廖白。
    “三妹,”温鸢扣住了温宴的手,压着声儿,问道,“真的是我母亲伤了祖母?”
    温宴抿唇:“哪个与你胡说的?”
    “外头都这么传,”温鸢抹着泪,“你给我个准话。”
    “你不信你母亲?”温宴反问。
    温鸢哽声。
    她以前不知事,以为祖母和母亲融洽,等自己嫁人了,才慢慢品出味来。
    母亲这些年在祖母跟前受了大委屈,只是都一一忍下了。
    可忍耐终究是有限度的,尤其是前些天,母亲才发现公中银子不对劲。
    银子下落不明,温鸢气,母亲又岂会不气?
    气老夫人偏心。
    新仇旧恨的……
    “信的,”沉思许久,温鸢最终还是道,“我信母亲,我信她不会做那等不顾伦常的恶事。
    三妹妹是聪明人,应当看得出我母亲与祖母的关系没有那么好。
    你说她胆小也好,懦弱也罢,拿匕首捅人,不是她会做的。
    我这个当女儿的没法帮她在祖母跟前舒坦些,可我想证明她是清白的。
    她忍了这么多年,不会糊涂的……
    可她得醒过来,我盼着她醒过来,她若不醒,清白难证。”
    温宴明白温鸢的意思。
    面对官府,是与不是,那都不是!
    事关侯府名声、子孙们的前程,桂老夫人清醒之后,绝对不会说自家问题。
    她能甩得比谁都干净。
    府里逼着衙门追凶,没有人证,谁也不能把罪名按到安氏头上。
    可安氏不醒,甚至就此亡故,而衙门又迟迟寻不到真凶……
    外头就会说,老夫人把行凶的儿媳处置了,伤重不治,多好的由头。
    悠悠众口堵不住。
    作为女儿,温鸢不想母亲背上那样的罪名。
    温宴反握住温鸢的手。
    她知父母蒙冤是什么滋味,将心比心,自是晓得温鸢此刻心境。
    更何况,有黑檀儿撕咬下来的布料,她清楚安氏清白。
    “李知府不尽心,二叔父又是官员、又是苦主,行事不便,”温宴道,“大姐再等几日,会有法子的。”
    温鸢领会了:“你是指巡按大人要到了?没有证据,光靠我们喊,衙门也不知道往哪里抓人呐?”
    “苦主喊冤,衙门抓人,喊还是得喊,”温宴道,“若不然,就只能等三叔母醒了。”
    曹氏得空,来了畅园,问温鸢大抵何时回婆家,她也好做安排。
    温鸢转过头去,咬牙道:“不回去了,他家说我母亲杀祖母,不休妻已经是给脸了,我稀罕这脸啊?”
    别说温宴惊讶,曹氏的下巴都险些掉下来。
    顺了好一阵胸口气,曹氏才缓过来,道:“我这个当伯母的,有些话不好说,鸢姐儿既拿了主意,就先放宽心住着,家里不多这双筷子,等这事儿了了,我们去讨说法。”
    温鸢道了声谢。
    曹氏张罗着让人把温鸢原先的屋子收拾出来,平日都有打扫,依旧干净,只是缺了被褥帕子,要趁着太阳落山前赶紧晒了。
    前头来报,温子甫传了口信回来,说巡按大人入城了,他要忙公事,晚上不回府用饭了。
    温宴看向温鸢,霍怀定到的比预想的早。
    温鸢道:“三妹陪我走一趟?”
    温宴自是应下。
    曹氏叫两人说得疑惑,忙问:“走一趟?”
    “衙门,”温宴答了,“找巡按大人告状。”
    曹氏才顺了的气,一下子又堵了。
    哪儿跟哪儿呀?怎么突然就到了这儿啊?成不成呐?
    温宴冲她笑了笑:“您放心,吃不了亏的。”
    曹氏唉唉应了两声,等回过神来时,已经送两姐妹出门了。
    她按了按眉心,怎么回回都稀里糊涂地被温宴牵着鼻子走?
    “不要紧吧?”曹氏迟疑着问胡嬷嬷,“你说她去衙门告状,怎得还抱只猫啊?”
    胡嬷嬷也不懂:“三姑娘挺靠得住的,她既要去,定有说法。再说了,不还有黄嬷嬷跟着吗?”
    “也是。”曹氏若有所思点头。
    黄嬷嬷一登场,可太犀利了。
    她要不要也跟着去长长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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