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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0章 西燕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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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谢容华根本不知外面的天翻地覆。
    她醒来了的时候,是在一处山洞中,四周黑漆漆的,呼啸的山风穿过像是狼嚎的声音。她心底颤了颤,摸了摸四周,发现自己身下垫着的是干草。
    这里是哪儿?
    回忆起最后的画面,是……当她的心神全部被玉璧所吸引的时候,以为自己将血尽于凤凰台上,是呼延寂雪打破了玉璧救了她!
    然后呢……然后便就是听到‘轰’的一声,呼延寂雪竟拉着她,跳下了凤凰台之下的万丈深渊!
    想到这里,谢容华心里头一颤,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和腿,幸好没缺胳膊少腿,身上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谢容华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右臂,但她防身的箭弩在被俘的时候都被收走了,根本没防身的东西。
    那人拿起了火折子,些微的火光终于能让她看清楚了眼前的那个人,是呼延寂雪,她心底方才松了口气,但更多的疑问接踵而来。
    公仪曦将火折子点亮的时候,恰好见谢容华警惕的看着自己,如同一只落入陷阱的幼兽,防备的看着陌生人。
    公仪曦莫名的觉得心底一软,问道:“你醒了。”
    谢容华……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么。
    见他捡了干柴来搓了搓手臂。她的外袍在逃命的时候脱了下来,这下是真的冷。
    见状公仪曦将手中干柴放下,点燃了柴火,借了点柴火暖意,谢容华轻轻的舒了口气,方才看着眼前这一张看似平庸、实则带给她莫名熟悉的男人,淡淡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公仪曦道:“安王应该同你说过我的身份。”
    谢容华冷笑,看着他,那一双墨色的眼在火光映照下分外明亮,一字一句的问道:“我问的是你真实的身份。”
    可偏偏纵使到了这个时候,公仪曦依旧犹豫着,似乎有所顾及着什么。见他如此踌躇的模样,谢容华冷哼了一声,移开了落在了公仪曦身上的目光,道:“方才我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一个梦……”
    梦里,她所见了战场之上,断壁残垣,被战火侵蚀的痕迹。亦有,在那战争之后,有一道一僧经过,将战场上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捡走了……
    那个被带走的男子,手中紧紧握着一支染着血的孔雀翎。
    须臾时光过去,他僧、道安排养在了灵山秀水的药谷中。
    千山万水,是距离燕京最遥远的地方,偶尔是否会想起自己的妻子,以及女儿?
    他曾经万般宠爱,恨不得将世间最好的一切都给那未出世的腹中孩儿。
    或许他心中是怨恨的,被君主猜忌,被心爱之人背叛,自己昔年挚友因他而灭门,一座城池的百姓。他在那灵山秀水之中,不言不语,纵使活了下来却是个已经失去了魂魄的活死人。
    十六年的时间,隔绝毁灭的太多,他们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得已的苦衷,是以细细思量,似乎值得原谅,又似乎并不值得原谅?
    一时间,不知是否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因为什么缘故,谢容华只觉得头痛欲裂。
    当她问出那句话之后,便就又后悔了,其实他们纵使这世间最有血缘羁绊的至亲,却也是最为生疏的陌生人,都当作不知道不是更好么?
    “罢了。”她轻轻一叹,不知是对他说的,还是对自己说道的,“你不应该来凤凰台的。”
    何必呢。
    姬桁也好,甚至是卿如晤,也比他更合适。
    公仪曦看着少女在烛火下冷淡的眉眼,那一刻,纵使如他竟也不知该说什么。
    如何解释?
    当年他与燕徽之间种种的阴差阳错,方才造成如今这样的局面。他纵使被救,却是心灰意冷,浑浑噩噩的雨山谷中活了十几年,只当是为昔年过错谢罪。
    却不知道燕徽服用了洗尘缘,忘记过往种种,包括这个孩子!
    让这个曾经他想过,将最好一切都给她的孩子,却虽父母双全,却生来颠沛流离。还因为他们的过错,遭遇各种追杀,身陷险境。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他就更早该清醒些,也不至于到了如今这样想要弥补却又无法弥补的地步。
    这一刻,比起公仪曦心绪浮动,谢容华却是最早平静了下来。
    公仪曦张了张嘴欲想说什么,却听她道:“我现在只想知道燕京城如何了。姬桁他,会不会有危险?”
    她预料到了,叶徽之等人敢在凤凰台上下手,目的不止是弑君那么简单,他们最终的目的是燕京王宫!
    凤凰台上祭祀大部分的军队已出燕京,正是他们夺取燕京最好的机会。呼延太后宝贝他那个儿子,此番众人都到凤凰台,那位缙王还留在了宫中,只要夺取燕京王宫,西燕唯一的血脉便在他们的手中。
    不过……
    “叶徽之便就罢了,他毕竟是燕氏后人,届时燕麟玉扶持上位他便能名正言顺的辅政。倒是公仪熙,依照她的性格如此谋划不像是甘愿为他人做嫁衣的,她想要堂堂正正的站在权势之上的位置,究竟以什么样的身份?”
    不得不说,虽然谢容华与公仪熙不过才交锋数次,竟能将公仪熙的性格看穿的七七八八。
    公仪曦此时心底更是百味陈杂,欣慰有之,酸涩亦有之……
    这样敏锐的观察力,除了天生,便只有生存的环境十分复杂才造成,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谢容华见公仪曦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神色复杂,眉心微皱,问道:“怎么了?”
    公仪曦轻叹了口气,颇为感慨一般的说道:“你看人的眼光很准。比我和你母亲,都强。”
    但凡当日他们能有谢容华一半的洞察力,也不至于遭遇身边亲近之人如此算尽,落到如此下场。
    谢容华闻言,嘴角微微抽了抽——你这一脸欣慰自豪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但也不过感慨了一会儿的功夫,公仪曦还是说起了正事,道:“西燕有位闵王自小在外游历,英年早逝的闵王,其实尚且有一位血脉留在世间。她知道之后,想要替代那个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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