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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0章:渭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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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帅,中书舍人乐天提了些礼品在府外求见!”就在童贯与董耘二人议事之际,有门子来到门外,施礼问道。
    “不见??”听是乐天来访,童贯狠狠的冷哼一声,又恨然道:“莫要收他的礼,若是他要强行留下来,便与本官扔将出去!”
    “慢着……”那门子得了口信,在门外施了个礼便要出去的时候,被董耘拦了下来。
    随即董耘与那门子吩咐道:“你便与那乐大人说,大帅受伤刚刚睡下了,不能接见乐大人了!”
    那门子听了董耘的话,又将目光投向童贯,征询童贯的意思。
    “便依董先生的话行事!”董耘是手下第一谋事,童贯自然是要给些面子的。
    待那门子走后,董耘笑着施礼道:“属下擅自替大帅做主,还望大帅莫要见怪!”
    “董先生是深得本帅信任之人,先生办事自然有先生的道理,本帅素来放心的很。”童贯摆了摆手。
    随后董耘开口劝道:“这乐天能来主动拜访大帅,说明并无意与大帅做对,大帅又何不借要与乐天握手言和呢,毕竟这乐天也是深受陛下与楷王殿下的宠爱,而且还是颇有才干与手腕之人!”
    童贯言道:“说来这乐小儿倒也无意与本帅做对,只是这乐小儿与梁师成来往素来秘切,前番又令本帅在陛下面前丢尽了颜面,所以本帅心中不忿罢了!”
    对于乐天的事,董耘知之甚清:“大帅,这乐天的所做所为属下也是略知一二的,去岁入仕便因为蔡家六衙内蔡鋆开罪了蔡相,被蔡相公放到钱塘当知县,有意任由在杭州府的蔡鋆整治,不过这乐天不止是走运而且颇有手腕,在钱塘县任上不仅官做的风生水起,连同蔡相派出整治他的王汉之都奈何不了他,反被乐天弄的无奈致仕。
    回到汴都后出于维护郓王,又借机参倒了太子府詹事耿南仲与李邦彦,使太子殿下失了左膀右臂,如今年纪轻轻便官居四品,所以卑职……”
    “先生说的这些本帅都清楚!”示意董耘不要再说下去,童贯的面色越发的冷厉起来,深味深长的说道:“纵观此子以往行事,心机太重,故而本帅不得不防!”
    “大帅可利用之,不重用之!”董耘说道,“乐天年纪轻轻便官居四品,三五年之内是无法再进一步了,依乐天之才,大帅日后不论是伐夏还是灭辽,皆可用之。”
    “用其才,不用其人?”童贯不禁眯起了眼睛。
    董耘在旁边接着劝道:“大帅,这乐天是郓王殿下的人,若是一味的有意压制,怕是郓王殿下那里也会对大帅生出看法来!”
    “这其中的道理,本帅又如何不知道!”童贯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的说道:“只是这乐小儿是打蛇顺杆上的货色,只要给他点机会他便会喧宾夺主,怕是日后我等辛苦了一场,全都为他做了嫁衣!”
    虽然在劝慰童贯,全董耘如何不知道乐天是那种给他阳光他就灿烂,给他点洪水他就就泛滥的主儿。
    ……
    “为了吃口饱饭连做男人最起码的玩|艺都给卖了,哪今还人五人六的拿捏着架子,这些没蛋|子的阉货真是可憎,”随在乐天身后出了童贯帅府,武松恨然道。
    “礼术做到了便可,计较什么!”来到童贯帅府吃闭门羹,本就是在乐天意料之中的事情。
    “官人,公馆门外有人求见官人!”
    刚刚出了童贯的帅府,尺七便赶了过来。
    乐天随口问道:“莫非是种帅派人来了?”
    “不是!”尺七摇了摇头,说道:“那人没拿种老经略的名帖,使了钱央公馆门子前来禀报,小的特意去门口观望了那人一番,只见那人面生的紧,不似官人认识的。”
    “此人是何来历,为何来寻乐某?”向公馆行去的同时,乐天心中不免打了个问号,犹豫了起来。
    “党项人最近疯狂的很,连童贯都敢行刺,大人还是小心点的为好。”见乐天犹豫,尺七忙回道:“为了官人安全着想,小的将其赶走的为走!”
    尺七虽然是乐天身边长随,但对于细节些的事情还是不清楚的。
    “乐某倒要看看是何人来见乐某!”乐天却是摇了摇头。
    乐天心中好奇的很,依照自己与童贯的恶劣人际关系,这泾原路的官员大多都不会来与自己攀什么交情,生怕被童贯记在心里,不会讲一丝官场香火情面,此刻来拜见自己的又会是何人。
    在公馆门前,乐天便看到了那求见自己之人,只见那人陌生的很。
    眼中尽是警惕的看着来人,武松将身形挡在乐天与那人之间,言道:“阁下是何人,为何事要见我家官人?”
    没有回答武松的话,来人却是向着乐拱了拱手:“今天陆某做的事情,可令乐大人满意?”
    虽然认不得来人,但声音瞬间暴|露了来人的身份,此人正是那大辽通事局两大统公统之一,专门负责大宋事务的陆天放。
    从声音中听出了来人的身份,武松再细加打量,从眉眼间依稀可以看出来人与陆天放有几分相似,但武松不敢有任何大事,依旧将身形死死的将乐天护住。
    乐天一笑,答道:“只有这些还怕是不够,陆统领怕还是要加把火候才是!”
    就在乐天说话间,只见几个下人装束的家仆抬着两只箱子行了过来,随即在公馆门口停了下来,向公馆的门子喊道:“快去与中书舍人乐老大人传话,我家老爷泾原路经略安抚使贺中书乐大人的贺礼到了……”
    “您几位稍待,小的这便去与乐老大人通报!”那门子听到和人报上家门,立时屁颠屁颠的跑了出来,随后看到了乐天立于一旁,忙说道:“中书大老爷原来在这呢……”
    “见过中书老大人!”
    没想到乐天就立于旁边,几个种家下人连忙躬身施礼道。
    “抬进里面罢!”没想到种师道这么快便派人将自己大婚的贺礼送到了,乐天忙吩咐道。
    待几个种家下人将礼物抬进去之后,乐天打赏了几人些赏钱,开口吩咐道:“你和人在前面带路,乐某要去府上拜访种帅!”
    做为晚辈与下官乐天自然要快些前去拜访,临行前乐天不礼让手下带几坛西夏皇帝李乾顺赐下的御酒。
    在那种家几个下人应声后,乐天将目光投向候在一旁的陆天放,言道:“陆统领随乐某一同去拜会种老大人罢!”
    北宋末年,刘法、种师道二人可以看做是北宋最优秀的将领,便是辽国也是知道二人的,做为大辽通事局的两大统领之一,陆天放对二人的姓命更是如雷贯耳。
    渭州城并不大,但此时却是一城三衙,除了渭州州府外,还有童贯的六路边事帅府与种师道的泾原路经略安抚使衙门。渭州城本就不磊,乐天下榻的州公馆距离种师道的经略安抚使衙门并不远,行个里余路便到了。
    经略安抚使衙门后花厅,宾主二人叙过礼,待下人奉过茶后,种师道轻啜茶水,发现除了乐天以外,随在乐天身边形影不离的武松未曾离开半分,除武松之外还有个陌生人随在一旁,但看武松对来人又有防备之意。
    查颜观色,乐天心中立时知道种师道的意思了,笑着施礼道:“大帅与下官来说既是官长也是前辈,晚辈有何做得不当之处,大帅尽管出言教诲,晚辈自当聆听训戒!”
    “读书人就是读书人,说起客套话来也是文诌诌的!”闻言种师道大笑,将手中茶杯放在一旁:“老夫昔年从师于横渠先生,只是后来居于武职,却忘了自己是读书人了……”
    “大帅竟是横渠先生的弟子,晚辈实是敬仰之至!”闻言乐天连忙恭维道,随即面上尽是恭敬之色,拱手言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横渠老先生的横渠四句言简意宏,传颂不衰,故而晚辈耳熟能详,恨不能早生五十载,投入老先生门下,一瞻老先生之风采!”
    种师道闻言,心中颇为自得。
    横渠先生即是张载,北宋著名的思想家、教育家,也是理学的创始人之一,后世的朱熹便是继承与发展了其的学说,张载是凤翔郿县(今陕西眉县)横渠镇人,故而世人称之为横渠先生,尊称为张子,被后世南宋理宗皇帝封为先贤,奉祀孔庙西庑第三十八位。
    而且张载与周敦颐、邵雍、程颐、程颢合称“北宋五子”,有《正蒙》、《横渠易说》等著述留世。
    做为理家学说的弟子,种师道听闻乐天偏向于理学,心中不由的高兴了几分。只不过片刻后,眼中的笑意冷淡了下来,“乐大人于割沓寨遭遇党项人的袭击一事,想来不应是夏人所为罢?”
    割沓寨宋夏实际控制相接地区遇袭,当时兰朵公主还在队伍当中,莫说是种师道不相信袭击乐天车队的是西夏人,怕是整个大宋也不相信会是西夏人,但此事己经上报朝廷,若是其间有虚那便是犯了欺君之罪,所以种师道心中不解的很。
    “袭击下官的自然是夏人,只不过其间令有隐情!”乐天无奈叹道,同时脸上苦笑之色更甚,“若不是当时晚辈临机应变,怕是真的会化做葫芦河边骨了!”
    种师道不解,眼中尽是疑惑之色:“你所说的其间另有隐情是为何意?”
    “此事晚辈说了,种帅会必会相信,此人若是说了,大帅想来便会信了!”迎着种师道的目光,乐天说道,在说话的同时,将目光落在了陆天放的身上。
    今日乐天带了个陌生人来,而且武松一直不离乐天身边,更是将身形挡在乐天与那人的身边,种师道久经杀阵,自然清楚这是什么意思,眼中目光愈发好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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