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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养玫瑰 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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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姝缓缓抬起一只颤抖的手,将门锁压下来。
    里面的人似乎愣了一下,稍一回头,嗓子有点哑:“怎么了?”
    他身上的灰色浴袍还是松松垮垮地拦着腰带,头发湿漉漉的,正要拿下吹风机。
    宁姝默不作声地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第49章 不管你经历过什么,我爱……
    女孩子纤细柔软的胳膊圈住他的腰,两只手在他身前紧紧攥着,隔着浴袍都能感觉到她略微紧张的呼吸,热热的,叫人心燥,也再生不起来气。
    裴司延叹了一声,握住她手,嗓音添了一丝温柔:“怎么了?”
    宁姝吸了吸鼻子,脸在他背后蹭,嗓音闷闷的,夹着哽意:“你不是想知道吗?我全都告诉你。”
    裴司延手指一顿,正要转过身,却被她更用力地抱住:“你别动,别看我。”
    只有这样抱着他她才能有勇气,也只有这样抱着,她才能假装谁都看不见自己,把那些埋在心底最深处的东西宣之于口。
    “我五岁的时候爸爸去世了,我也生了一场大病,很长时间都说不了话。我妈把房子卖掉,还了爸爸公司的欠款,然后带着我回到老家。一个寡妇,带着个不会说话的小孩,到哪都被人嘲笑。”
    这些事情,裴司延都在那天晚上听温景泽讲过,可今天听着她亲口说出来,心里无法抑制地抽痛。他紧抿着唇,将女孩柔软的手指全部包裹在掌心。
    “是夏叔叔,他到乡里去考察项目,遇到了我妈。后来我妈问我,愿不愿意跟着夏叔叔离开那里。”那似乎是一段还不错的回忆,她说起来唇角弯弯的,嗓音也轻,“我也是长大后才知道,妈妈和夏叔叔是大学同学,那时候他还喜欢过我妈,只不过我妈选择了我爸,他才放弃了。”
    “我妈和夏叔叔结婚的那年,我才六岁,我妈带着我四处求医,好不容易我的失语症才有所好转,能进城里最好的小学念书。只不过因为太久不和人说话,也不跟小朋友们玩,那时我性格懦弱,孤僻,胆子小,在学校被同学嘲笑欺负,回家只能一个人躲着偷偷哭。”
    “我妈和夏叔叔都不知道。”宁姝吸了吸鼻子,眼泪冒出来也不去擦,只是抱他抱得更紧,“第一次被发现,是我哥半夜起来上厕所,听见我在房间里哭。”
    “然后他哄我,安慰我,陪我睡觉。”她身子微微发抖,手指也变得僵硬,甚至毫无察觉地,指甲用力掐着他手心的肉,“那时候他特别温柔,耐心,我也很喜欢这个哥哥。我不知道他是那样的人。”
    “一直到我小学毕业,我哥都经常给我补习功课,带我出去玩。他大我好多岁,那时候在他们学校也有很多女孩子追,可是他说,那些女孩儿都没我好看。”
    “我当时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她手指越来越凉,冒着冷汗,“直到后来,我才发现很不对劲。”
    裴司延很想转过身去抱抱她,可是她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将他困住,他也不忍心去看到她此时此刻的样子。
    后背湿了一片,滚烫滚烫的,都是女孩子的眼泪。
    “等我上了初中以后,我哥还是经常给我补习,检查作业。但是渐渐地,我发现他的手总是不老实,我们之间的气氛也变得很奇怪。”宁姝把脸深深地埋在他衣服里,说这些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颤,“我很害怕,所以开始躲着他,但他总是找各种理由想进我房间。他经常站在我房门口,洗澡的时候也站在浴室门口,只要一回房,我就要把门锁起来。”
    “有一次,夏叔叔带着我妈出差,他从夏叔叔的保险柜拿到备用钥匙,半夜进了我房间。”
    裴司延目光骤然凝住,“别说了。”
    心疼和愤怒交杂着,男人双目低垂,眸子里都在冒火,却竭力压制着手上的力道,怕捏疼她。
    “你不是很想知道吗?”她语气轻飘飘的,没什么力气,“我从来没跟人讲过这些事情,就连菀菀也只是知道我讨厌夏奕辉,讨厌和他待在同一个屋檐下。你想知道,我什么都告诉你。”
    “别说了。”明明是她在剜着自己的心,裴司延却觉得心口都要被绞烂了,“我不想知道。”
    “为什么?”她忽然笑了一声,“你是不是觉得很脏?你是不是现在才发现,我并不是你眼中的那个样子?”
    裴司延用力掰开她手臂,面色沉沉地转过来,然后拥她入怀。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吗?”他捧着她湿漉漉的脸,看着和想象中一样令人心疼的那双眼睛,“宁姝,刚才那是你的真心话?”
    她扯了扯唇,没说话,只是眼睛红通通的,又滚下一滴泪来。
    裴司延轻轻地用指腹替她抹干。
    “当初在宁安镇的大街上是谁跟我说,那些女孩儿有资格,有权利比那些混蛋更健康快乐地活着?发生这种事,是你的错吗?”他低沉缓慢地说着,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在我眼中你就是你,不管你经历过什么,我爱的只是你。”
    到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她对一个偶然遇见的流氓那么无法容忍,为什么她如此热衷于她的事业,为什么要拼尽全力帮助那些不幸的女孩走出阴影,重新积极地面对人生。
    “我没事。”看着男人灼灼的目光,她忽然间释然了,也抬手摸他的脸,“夏沐可出来上厕所的时候听见动静,他就装作没事人一样出去了。”
    裴司延俯下身吻她额头:“其他人都不知道?”
    宁姝摇了摇头:“他说,如果让他爸知道,只会是我和我妈被赶出去。我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我们拥有的一切都是夏叔叔给的。我不想再让我妈回到以前那样的日子了。”
    “后来我就一直熬着,一边瞒着夏叔叔和我妈,一边和他斗智斗勇。但是我很小心,没让他真正得逞过。直到我初三那年,他才出国……”
    男人的唇终于覆在她唇上。
    火热的宣泄里夹杂着竭力克制的疼惜,然而他到底克制不住,还是将她抵在门边的墙上,疾风骤雨般放肆地啃噬。
    她以为这次是真躲不过了。
    可到了最后,他也只是抱着她抽搐和颤抖的身子,用唇一点点揩去她眼角的泪。
    就连在这种事情上,他也耐心得不像话。
    整宿没睡的男人终于睡着了,睡得很沉,连她玩弄他的头发和睫毛,偷亲他鼻尖和嘴唇,侵犯他的喉结,再拉开他的手臂从被窝里爬出来,都毫无反应。
    已经两点多了,宁姝起来洗漱,再里里外外换了一身,下楼去事务所见约好的病患。
    结果刚出电梯,就被门口杵着的两个黑衣男吓了一跳。
    其中一个冲她浅浅鞠躬:“宁小姐,裴总安排我们保护你。”
    “不不用了。”宁姝惊魂未定地拍着胸脯,“我只是去上个班,我很安全。”
    “这是裴总的命令。”两位大哥对了个眼神,然后站到她身后,一副随时备战的架势。
    “……”
    宁姝实在无计可施,又不忍心吵醒那人补觉,只好暂时让他们跟着。
    到了大厦门口,她正要请两位大哥别再跟,他们也很默契地停下脚步:“您去上班吧,我们在楼下等您。”
    “……”
    好家伙。裴司延的下属都和张助理一样乖巧懂事?
    去茶水间打水的时候,王瑶和几名同事正凑在一起神神秘秘地看什么东西。
    “我的妈,这也太帅了吧?”
    “是啊,我强烈怀疑长得帅的哥哥都下海拍片去了。”
    宁姝把杯子放在饮水机下面,清了清嗓子:“看什么呢?那么见不得人。”
    “宁宁?”王瑶激动地看过来,“你来了?身体没事吧?”
    “没事。”宁姝笑了笑,“就是昨天没睡好,多休息了一下。你们看什么呢?”
    说着她也凑过去,只一眼脸就热了:“姐妹们,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们能不能低调点儿?”
    王瑶看了看表:“两点四十五到三点整是官方休息时间。”
    宁姝嘴角一抽:“那也别在公共场合看这种少儿不宜的东西吧?”
    “哎呀,还不是优优弄来的绝版资源,我们没忍住好奇就……先看一眼嘛。”
    “就是就是,我跟你讲这个哥哥绝绝子,长得帅身材好,而且特别特别温柔,还会哄人。”
    宁姝搅着咖啡漫不经心道:“还不是照剧本演。”
    “拜托,你表情别这么纯真无邪好不好?”王瑶笑了,“你好歹也是我们当中唯一有男朋友的人。”
    “……”听到男朋友这个词,又想到中午裴司延对她做过的事情,不仅是脸,整个脑袋都烧起来。
    虽然没进行到最后一步,可他却不知道从哪学来的花招,把她弄得人都快没了。
    难道也是这种片子?
    “对了宁姐你要看吗?我私发你。这个哥哥最近特别火——”
    “不用了,我不看。”在彻底变成一只熟龙虾之前,宁姝捧着杯子赶紧开溜。
    **
    曲城最高档的会所附近,无人问津的小巷门口停着一辆银色迈巴赫。
    驾驶座上的男人姿容清俊,面色冷凝,骨节匀称的左手夹着根燃了一半的烟,手臂慵懒地伸到车窗外。
    电话响了,他摁下接听。
    “老板,您确定真的要这样吗?”
    裴司延目光如炬地盯着巷口,一边抽了口烟,一边拧开衬衫领口的扣子,低低应了一声:“嗯。”
    “可我们证据都搜集得七七八八了,姚律师也说没问题。这个时候节外生枝,是不是不太好?”张锴知道自家老板的火气,小心翼翼地劝,“我是觉得,他做的那些缺德事法律自然会惩罚他的,用不着脏了您的手。”
    路口出现几个黑衣保镖,将一个高瘦挺拔的年轻男人堵进巷子,裴司延目光一凝,把袖扣也解开,对着电话里的人凉凉道:“法律是法律,我是我。”
    人还在澳门的张锴都快急死了:“行,您要气不过我们就雇人办他,您别自己——”
    “我有分寸。”裴司延打断他,直接挂了电话。
    第50章 “今天这顿是为我女朋友……
    车门被打开,锃亮的黑色皮鞋踏在水泥地上,扬起的灰尘被西裤角带动的风劈开,男人一步一步靠近巷子角落,气势汹汹,又带着居高临下的轻蔑。
    夏奕辉正在对保镖们骂骂咧咧,却被死死地摁在墙上动弹不得。直到拦在面前的黑衣人散开,他看见那个逐渐靠近的男人,白衣黑裤,目光凛冽,毫不掩饰心中恨意。
    夏奕辉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朝他大喊:“裴司延!你想干什么?!”
    话音刚落,男人飞起一脚踹在他腹部。夏奕辉捂着肚子蹲下去,张了张口,却因为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颤抖着发不出声音。
    当他颤巍巍直起身的时候,衣领又被揪起,整个人撞向身后的红砖墙,从墙顶掉下来两块松动的砖,砸在他头和肩膀上。
    这一块被保镖围得密不透风,谁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能听见男人不绝于耳的痛苦闷哼,连骂都骂不出来的低吼声。
    最后夏奕辉晕乎乎地蜷在角落,缓了一阵,才终于吐掉嘴里的血沫,虚弱地勾起唇:“想不到传说中光风霁月的裴总,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耍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
    裴司延上前一步,脚踩在他手腕上,“我的手段还多,你想试试?”
    夏奕辉痛苦地叫了一声:“裴司延!你就不怕我报警!”
    “你报啊。”裴司延居高临下,冷冰冰看着他,“反正你做的那些破事我都知道,你报警,很快警察也会知道。”
    夏奕辉瞳孔一缩,冲他吼道:“我做的什么事?你别胡说八道。”
    裴司延蹲下来,语气很轻,吹乱他额前被汗湿的头发:“你以为有华哥帮你打掩护,国内国外就都能为所欲为了?你以为那些被你祸害的姑娘,就都不敢站出来指控你?”
    夏奕辉警惕地望着他:“你怎么知道华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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