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风险是秦枫无法承受的。
    就在这时，天宸子的身上骤然亮起可怖的紫色光芒。
    其中鬼啸狂野啸起，令听者不禁毛骨悚然。
    书山浩然阵似乎察觉到鬼气入侵，浓郁的紫色气息疯狂的弥漫而出将天宸子牢牢控制住。
    整个大阵的紫气都向着中心的天宸子涌来，在空中逐渐凝聚出一支如椽巨笔。
    骤然撕裂，一股强烈而激荡的冲击波轰然而降。
    “铮——”
    由浩然正气所凝聚的巨笔发出一声高亢的书吟！
    “正邪不两立！”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瞬间，天宸子体内的漆黑鬼气原本还在张牙舞爪，被这高亢如浩然之吼的音波一震，登时萎靡。
    浩然紫气与漆黑鬼气激荡纠缠，一时云起翻涌，根本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况。
    但秦枫不到最后一刻，也不可能放松警惕。
    他依旧手握葬仙匕首，做好失败的准备。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失，巨笔的光芒逐渐黯淡，一丝微不可见的裂纹从上面冒了出来。
    裂纹逐渐扩大，秦枫拾起天帝青玉剑。
    “你退后！”
    秦枫对着天府圣女用命令的口吻大声道。
    天府圣女刚要顶嘴反驳，却听得秦枫又用更严厉的语气道：“不想死，你就退后！”
    到了这时候，他甚至连洛参商给的葬仙匕首都不敢作为倚靠。
    似是感受到了秦枫异乎寻常的严厉语气，天府圣女竟是出奇地没有反驳，一言不发地站到了秦枫的身后。
    但也仅仅只是站到了秦枫的身后而已……
    秦枫用余光看到了天府圣女。
    金色长袍此时已是残破不堪，在刚才的激斗之中，一道漆黑的空洞墨点，就这样悬在她的肩上。
    但是，她依旧左手捂住右手肩膀上流着黑血的空洞，右手顽强地抓住三柄剑符。
    红、青、蓝三色，夹在五指之间，蓄势待发。
    每一道剑符上又有淡淡金青色浮现。
    显然都不是凡品。
    她想要与秦枫并肩而战。
    天府圣女似是希望秦枫能够看到自己的状态，哪怕是对她有一丝感动，或者感激也好。
    但结果却是……
    “躲远一点，听不懂人话吗？”
    秦枫的话依旧冰冰冷冷，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就在天府圣女咬住嘴唇，都要忍不住跟秦枫怼起来的时候……
    “砰！”
    终于，如椽巨笔轰然炸裂。
    滔天黑气从中冒出，大阵内顿时煞气滔天。
    但紧接着，黑气便发出滋滋声消散在空气之中像是从来未曾出现过一般。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蓦地从滚滚黑气之中砸落下来，重重摔在了如玉的砖石之上。
    正是一身麻衣的天宸子。
    只是与刚才天宸子初出现时的模样，已是面无全非。
    原本干净整洁到甚至如丧布般可怖的麻衣长袍，此时已被撕扯得仅剩下蔽体的布条。
    可此时此刻，落在地上的天宸子却许久没有了动静。
    而且是没有任何得气息。
    就好像是——彻底死了一眼。
    落在地上的天宸子许久没有动静，秦枫不由得嘀咕起来：“这货不会本身就是个鬼修，清除鬼气就死了吧？”
    “若真是如此，那这番功夫可就是白费了……”
    “我可能反而是害了这洛参商的师父了，也说不定。”
    “呃……”
    地上的天宸子忽的动了，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缓缓起身，目光望向秦枫。
    秦枫注意到，他眼中的目光已经恢复了清明，只剩下些许迷茫，不由得一喜。
    “他，他不会再站起来要杀我们把？”
    面对慢慢这要挣扎着爬起来的天宸子，天府圣女正要上前给这天宸子补刀。
    她却是被秦枫一把就拉住了。
    “你想要干什么？”
    “他现在已经在慢慢恢复神智了，不要再刺激他了！”
    秦枫被天府圣女拉住，目光却是狐疑了起来：“你……你确定吗？”
    “若是他现在爬起来，再想要杀死我们，谁能再拦得住他？”
    秦枫淡淡说道：“你看他的眼睛……”
    “如果他还是鬼物，他不可能会伪装自己的眼神。”
    被秦枫一说，天府圣女终于将即将出手的剑符停住了，看向秦枫问道。
    “古月，你……你有多少把握？”
    秦枫语气依旧淡淡说道：“把握吗？”
    “我能告诉你，我也不知道有多少把握吗？”
    听得秦枫的话，天府圣女一时语塞。
    “你……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啊！”
    可就在这时，天宸子却是缓缓挣扎着坐了起来，恢复了眼神的清明。
    “我……我在哪里？”
    没等到秦枫和天府圣女回答，天宸子又嘟哝说道：“我……我又是谁？”
    天府圣女看了秦枫一眼，也不知道该不该接上话。
    秦枫却是给天府圣女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打扰天宸子。
    天宸子看向自己的双手，似是迷茫无比地喃喃自语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究竟是怎么了？”
    正当这时，秦枫不让天府圣女开口说话，自己却是蓦地开口厉喝道。
    “咄！”
    “天宸子，天宸子，天宸子！”
    一身素衣的天宸子连续听到“天宸子”这三个字，眼神蓦地一震。
    秦枫又厉声喝道：“天宸子，汝再不清醒，更待何时！”
    天宸子听到秦枫接连不断地厉喝声，原本清明的目光竟骤然又变得浑浊起来。
    他猛地抓住自己的纷乱如野人般得长发，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天宸子，谁是天宸子！”
    “我……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第1989章 口误！
    秦枫听到天宸子的哀嚎，眼神蓦地就定住了。
    “神明永定，邪不胜正！”
    “浩然正气，驱邪怯魔。”
    听到秦枫吟出“浩然正气”四个字，天府圣女的目光霎那之间就变了。
    “你会浩然正气？”
    “古月，你是天上谪仙？”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枫没有回答天府圣女的话，而是下笔如龙蛇，又是蓦地连续多次的下笔。
    “嗡嗡嗡！”
    每落下一笔，就是一道浩然紫气挟圣贤金句落下。
    天宸子登时痛苦哀嚎再起。
    半晌，天宸子就又痛苦地跪在了地上。
    剧烈的喘息如累极了的耕牛。
    “想起来自己是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