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吴天雷摆摆手。
    “我问你：你不知道他的姓名，是怎么和他联系的？”吴天雷问。
    小胡子胆怯地说：“我…我和他约好，每天傍晚在茶馆里见面。”
    吴天雷完全明白了，小胡子的幕后策划人就是王麻子，昨晚，他俩就是在茶馆里见了面。
    “他给了你多少报酬？”吴天雷问。
    “二万元。”小胡子的身子不停地哆嗦着。
    “二万元全给你了吗？”
    “给了，开始预付了二千，说好了，让我把牛逼送进拘留所，就算完事了。昨晚，他把剩下的一万八都给我了。”小胡子的上牙磕打着下牙，发出嘎巴嘎巴的声响。
    小胡子瞅着牛二，疑惑地问：“你…你咋出来了？”
    “你陷害我，公安一查就水落石出了，当然把我放出来了。”牛二瞪着小胡子回答。
    “我偷的那部苹果手机价值一万二，按这个价值，不会放你出来的呀。”小胡子疑惑不解地说。
    “公安不是傻瓜，人家早就看穿了你玩的把戏，我告诉你：公安会来找你算帐的。”牛二威胁道。
    小胡子睁着迷茫的眼睛，喃喃说：“不应该这样嘛，这是咋回事呀……”
    吴天雷说：“你跟我们走，去辨认一下那个幕后策划人。”
    “我…我不敢去。”小胡子挣扎着，拉住床架子，不肯去找王麻子。
    牛二实在忍不住了，挥拳揍了小胡子一下。
    这一拳打在了小胡子的胯部。
    “妈呀！”小胡子嚎叫了一声，用双手捂住胯部，蹲在了地上。
    说实在话，牛二只是使出了三分劲，他要是使出了十分劲，恐怕会让小胡子见阎王的。
    吴天雷横了牛二一眼，指责他不该出手揍小胡子。
    小胡子突然倒在了地上，口里吐着白沫，四肢抽搐着。
    “娘的，你还想装死吓唬人呀。”牛二抬腿想踢小胡子。
    吴天雷拦住牛二，他瞅着小胡子，说：“他不是装死，是犯了羊角疯，这个病很麻烦，我看，还是把他送进医院比较稳妥。”
    吴天雷说着，掏出手机拨打了120。
    “吴叔，他真不是装死吗？”牛二有点不相信。
    吴天雷摇摇头，说：“他是被吓着了，犯了老毛病。一般来说，抽搐个十分钟就会好的，但我们得慎重点，不然，他要是出了事，摊上官司就麻烦了。”
    五、六分钟光景，救护车就来了。
    吴天雷和牛二把小胡子送进了医院。
    护士给小胡子输了液。
    医生说：“输完液就可以回家了。”
    吴天雷和牛二走出病房。
    吴天雷点上一支烟，问牛二：“你好象不抽烟吧？”
    牛二点点头，说：“我妈让我别抽烟，别喝酒，别炒股。”
    吴天雷笑了，问：“你妈还知道炒股的事儿呀，真不简单。不过，她把炒股视作一件坏事，倒有点不可理解了。”
    “我妈在城里打过工，也许，她真还炒了几天股呢。”牛二猜测道。
    吴天雷笑了，说：“也许吧。中国股市刚开始时，经历了一次空前的大熊市，也许，你母亲炒股亏大了，所以才不让你炒股。”
    “可能是这样的。”牛二表示赞同。
    吴天雷问：“你母亲咋去世的？”
    “她…她患了胃癌。”牛二伤心地说。
    吴天雷把手放在牛二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说：“牛二，别伤心了，你要争取活得幸福，这样，才能对得起你母亲呀。”
    牛二点点头，抹去了眼角的泪。
    每逢牛二为母亲伤心时，他就会对父亲加深一分仇恨。
    牛二咬紧牙齿，恨恨地想：王麻子，我饶不了你！
    吴天雷困惑地问：“牛二，你父亲呢？”
    牛二恨恨地说：“他早就死了，听说是掉进粪池里淹死的。”
    牛二说这话时，眼睛迸射出愤怒的光芒。
    吴天雷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困惑地瞅着牛二，什么话也没说。
    吴天雷已经意识到：牛二的父母之间有问题，究竟有什么问题，他无法猜测，但是，他知道：牛二恨自己的父亲。
    吴天雷叹了一口气，说：“牛二，有时间你去参加自学考试，争取拿一个大专文凭，现在这个社会讲究这个东西。”
    牛二也希望学习，要不是因为母亲身体不好，他想早点参加工作，也许，现在已经大学毕业了。
    “好。”牛二痛快地答应了。
    吴天雷望着牛二，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吴天雷觉得：这个牛二很象自己小时候，敢打、敢斗、不服输，有一股子拼劲，而且，还很有正义感，是一个好青年。
    吴天雷很想收牛二当儿子，不过，这个事情不是小事，得征求一下女儿吴小枫的意见。
    吴天雷知道，吴小枫对牛二有很深的成见，这种成见不消除，她就不会同意自己收牛二做儿子的。
    慢慢来吧，小枫会接受牛二的，吴天雷想。
    吴天雷吸完一支烟，说：“进去看一下小胡子，等他输完液，就让他上车去找王麻子，最终确认一下，幕后策划人到底是谁。”
    “肯定是王麻子。”牛二说。
    “还是得确认一下。”
    吴天雷和牛二进了病房，一看，病床上空无一人。
    吴天雷瞅了瞅输液瓶，又瞅了瞅窗户，说：“液还没输完，小胡子拔掉了管子，跳窗户逃跑了。”
    “逃了？！”牛二奔到窗前，往外瞅了瞅，说：“没见着小胡子。”
    吴天雷说：“咱俩一出病房，小胡子就跑了，已经跑了二十分钟，追是没法追了。”
    牛二气愤地说：“就这么让他逃跑了，真不甘心。”
    “小胡子跑不了的，我早就请调查公司跟踪他了，现在，调查公司的侦探一定跟在他后面。”
    吴天雷掏出手机给调查公司打了一个电话。
    “请问，小胡子在哪儿？”
    调查公司回答：“请您稍等：我马上跟侦探联系一下。”
    没五分钟，调查公司就回复了：“小胡子现在长途汽车站，已经买了到s县的汽车票，马上就要登车了，我们的侦探会跟着他到s县的。”
    吴天雷挂了电话，对牛二说：“小胡子到s县了，看来，他在哪儿有亲戚、朋友，想去避一下。走，咱俩也去s县。”
    吴天雷驾驶着轿车，朝s县驶去。
    一路上，吴天雷和牛二都没说话，俩人各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