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这张啸天无疑是属于后者。
    “秦艺...我知道我没有任何资格去求你，甚至我张啸天如今也失去了任何可以利用的价值，但我依旧还是要这么做，以一名父亲的身份...我不奢求雨柔日后可以大富大贵，只要能够让她不再受到林家的影响就可以.....”
    这一番话，明明不长，可从张啸天的嘴里，却是足足断断续续的说了接近1分钟的时间，似乎额头上的伤势，以及那不断流淌而落的暗红血液，正不断消耗了属于张啸天的生命力。
    一时间，张啸天在说完了本意之后，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着秦艺。
    他是多么希望秦艺能够点头答应啊。
    很简单，别看张啸天同样大势已去，但并不意味着张啸天糊涂，若秦艺真的打算护住张雨柔的话。
    以宁家如今的势力，就饶是林家也需要掂量掂量，为了一个‘玩物’而选择去大动干戈究竟值不值得。
    另外，就饶是张啸天也没有想到，甚至若非是今天亲耳所闻乃至亲眼所见，想必就算是打死张啸天也不愿意相信。
    他当初竟是亲手将最为疼爱的女儿，推进了熊熊燃烧的火坑之内，就好比这一幕的张雨柔，想必是任何人要求她做什么，张雨柔都会第一时间去执行。
    那白皙皮肤上的道道痕迹，足够轻而易举的毁灭一个人的思维能力，就好像一个奴隶，一个玩物。
    十几秒过后，秦艺依旧还是沉默，但这次，秦艺却是漫不经心的把玩手中的高脚杯，那猩红的酒液，也是正因为秦艺力度的原因，在杯壁内来回的晃动。
    可秦艺殊不知的是，坐在他身旁的宁伊雪，此时同情心早已经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即便是自始至终张啸天都没有明确说出张雨柔的遭遇，但同样作为一名女人，甚至宁伊雪跟张雨柔的年龄相仿。
    在看到身上的伤势，美目之中所弥漫着的可怜楚楚以及茫然惶恐，顿时令宁伊雪陷入了纠结。
    就饶是这一刻的宁海跟柳心兰，也是接连的叹息，毕竟为人父母的，最看不得孩子受到这般屈辱。
    但偏偏，这些年张啸天跟宁家之间的恩恩怨怨，又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收留张雨柔，这分明就是在做糊涂事！
    “呵呵，看样子这张啸天要倒霉了，真是一个傻子，当着自家主子的面，去选择乞求竞争对手，秦艺肯定不会答应，甚至过了今天之后，这张啸天父子二人，可能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坐在张大宝身旁的李泽明，如今也是饶有兴趣的开口点评，毕竟论身份，他完全有这个资格。
    可同样，作为一名正常的男人，有那么一瞬间，就饶是整日花天酒地夜夜笙箫的李泽明，都有一种想要去欺负张雨柔的冲动。
    伴随着属于李泽明这句话的落下，一旁的张大宝却是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李泽明，毫不顾忌开口。
    “我看最傻的人应该是你才对，无论是站在什么角度，这无疑是张啸天最后一搏的机会。”
    一时间，四周的空气顿时变得寂静起来，堂堂首都李家的长子，如今却是被当众呵斥，最为关键的是，李泽明还不敢有半分幽怨，唯有连忙点头称是。
    时间又不知不觉过去了接近1分钟的时间，或许在所有人的眼里，秦艺的这个动作，就好像是在犹豫。
    可真相呢？秦艺无非就是不愿意去看张啸天那张脸罢了，更何况，今天的这一幕全部都是张啸天一手造成。
    正所谓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子。
    或许是因为额头上的伤势过重，再加上血液的流逝的速度过快，竟是令张啸天变得愈发虚弱起来。
    明明一副中年人的身体素质，如今就好像是陷入了病入膏肓。
    看到这儿，宁伊雪真的是再也看不下去了，连忙嘟起小嘴，伸手去扯着秦艺的衣角，即便是什么话都没说。
    可美目中所弥漫着的求情，秦艺不可能看不出来。
    “秦艺...我们就帮帮这个张雨柔好不好？她真的是太可怜了，我们可以把她接回雨都市，帮她找一个稳定的工作，平平安安的度过下半生。”
    事实上，从一开始在看到张啸天不顾尊严以及生命安危跪下的时候，宁伊雪就已经想要跟秦艺求情了。
    原因无它，甚至也很无奈，若不是宁伊雪本性善良的话，当初又怎么会照顾还是小乞丐的秦艺整整一个月？
    毫不夸张的说，那时候的秦艺跟宁伊雪，早就已经有了身份上严重悬殊，一个乃是千金大小姐，另一个不过是被蛇头盯上有这顿没下顿的落魄乞丐而已。
    可曾经的宁伊雪，不依旧还是选择的帮助。
    想到这里，秦艺张嘴轻叹了一口气，伸手右手溺爱的摸了摸宁伊雪的小耳朵，正是这个习惯性的动作，顿时惹得宁伊雪俏脸一红。
    但这一刻的宁伊雪眉眼之间却是涌出喜色。
    “嘻嘻，秦艺你答应了对不对？”
    “嗯。”
    秦艺点头，自家媳妇都已经张口了，秦艺还能怎么办？
    或许秦艺可以漠视世界上任何一个无关之人死在他面前，但却唯独不愿意忽视属于宁伊雪的任何要求。
    而张啸天在看到秦艺答应之后，那布满暗红血液的脸颊，也是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甚至因为情绪的作祟，顿时变得老泪纵横。
    一时间，那难听的哭声便是在大厅内突兀的回荡着。
    然而就在下一秒，林胜天却再次开口了。
    但目标并不是张啸天，而是始终站在远处的张红阳，作为一名心里阴暗的家伙，林胜天十分想要看到。
    亲生父子之间的自相残杀！
    想必这一幕应该会十分有趣。
    “张红阳，你父亲都不顾自己的老命，为张雨柔求得了一条后路，我念在你当初也算是一条比较听话的狗，就给你条活下去的机会。我林胜天在这里保证，今天你跟张雨柔只能离开一个人，现在让你父亲做出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