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宅屋

分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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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甲里到处都有监控装置,这样贸贸然出去,必然一爪一个准。
    尤其鹿胜还穿得那么惹眼,当然邢澈也没好哪去,虽然是一身纯黑作训服,但肩章上三杠三星的标志可谓灼人眼,最年轻的上校,简直是个活招牌。
    鹿胜翻箱倒柜,找到几根断成节的旧麻绳,再一回头,邢澈手里已经握好扭曲的角铁。
    两人配合默契,在有倒霉蛋经过门口时,邢澈稳准狠,一棒子闷倒一个,没一会,两人便换上统一的保安制服从三级库里钻了出来。
    这里几乎是重甲最底层,旁边有小型机甲停放库,但一个机甲也没有,里面歪七扭八倒着些箱子,很多试剂已经碎裂。
    再向深处就是弹.药库,没装太多,只有几枚粒子炮弹。
    很明显,这架老旧的重甲,就是为了给研究所人员逃生用的。
    正当两人要从弹药库离开时,鹿胜又莫名回头,顺着舷窗向内望了一眼,仅剩安全指示灯的弹.药库里昏昏暗暗,可角落处莫名亮起一闪一闪的红光。
    那是什么?鹿胜声音很低,但足够引起邢澈的注意。
    弹药库装得都是导.弹武器,没有任何一个导.弹在启动前会不停闪着指示灯,即便是追踪弹,也只会在发射后才会启动定位灯。
    而这种情况两人莫名心里一沉。
    进去看看。鹿胜说着就向门口靠近。
    邢澈一把拉住他,我们没权限,怎么进?
    鹿胜从口袋里掏出个火柴盒大小的方块,当年鹿首长布下的天罗地网都没能困住我,开个门还不是小儿科?
    邢澈忽然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形,拉着鹿胜的那只手便立即松开了。
    果然,这种门在鹿胜眼里和没上锁一样,十几秒便哒一声打开。
    两人走过去一看,就在粒子炮弹药架的旁边绑着一大包炸.药,红色指示灯不停闪烁,而小小的屏幕上显示着倒计时,还有二十七分钟。
    艹!鹿胜骂了声街,直接在炸.弹对面坐下,他将帽子狠狠摔在地上,还真他妈是上了贼船!
    邢澈倒是淡定不少,立刻蹲下身,用个人终端屏幕上微弱的亮光仔细观察那个绑在粒子炮弹上的炸.药。
    鹿胜撸了把头发,看邢澈捋着线慢慢查看。
    时间已经跳到二十五分,他有些耐不住性子,大上校,您看够了没?有空来看看这个,二十五了,咱怎么办?要不抓紧时间留点遗言?
    邢澈抬眸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向墙边绕了过去。
    鹿胜靠着身后的弹药架,胳膊随意搭在膝盖上,忽然笑了声,留遗言的话,我真没什么人可留。要是你不在这,我还有可能会留下点什么。但可惜了,你也在。
    假如我不在,你会给我留什么?稍远的房间角落,邢澈毫无波澜的声音缓缓传来。
    留啊,他拉了个长音,嗯肯定会告诉你这架重甲怎么回事,还有我是怎么被炸死的,毕竟你可是联盟军的上校。遇到袭击,不就该上报联盟军吗?
    鹿胜垂眸,盯着眼前跳动的红字,说完话他自己反倒有些恍神。
    就这些?邢澈起身,按灭个人终端的小屏幕。
    没听到鹿胜的回应,等他走回去才发现,这位大少爷在即将面对死亡时,居然盯着炸.弹上跳动的数字出神。
    走。邢澈拽了下鹿胜的胳膊,现在要去找个逃生仓。
    鹿胜转过头,视线落在邢澈身上时有片刻茫然,他浅珀色的瞳仁颤了下,呆愣足一秒,才反应过味儿似的,应了声好。
    这枚炸弹是与重甲续航电路相连,只有在重甲启动并行驶一段路程后,才会触发倒计时。两人匆匆走在过道里,邢澈低声说着。
    鹿胜:也就是说,留下重甲的人早有准备,只要研究所转移,那就连人带资料,一起让他们消失在宇宙里?
    邢澈:对。
    鹿胜低低笑了一声,怪不得机甲停放库是空的,照这么看,逃生舱应该也没有。
    邢澈没说话,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还剩十七分钟,而且现在行驶的这条航线,三十分钟航程内没有停靠站,我的重甲赶过来也要三十五分。
    鹿胜点头,明白,一点后路不给留。
    重甲内逃生舱就那么几个存放点,他们躲过几波人,发现如刚刚所料,存放逃生舱的位置都是空的。
    倒计时还剩十二分。
    邢澈翻开最后一个逃生舱存放处,这里居然堆了十几箱小白鼠。
    鹿胜靠着墙,双手抱臂,吊儿郎当笑了声,要不邢大上校,在这最后的时刻,你跟我说说这辈子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吧。
    邢澈抬眸,乌黑色的瞳仁盯了他差不多三秒钟,而后一把拉住他手腕,抬腿就走,未了的心愿?
    他步子迈得大,气息却依旧沉稳均匀,如果现在不能带你离开这,那我一定死不瞑目。
    鹿胜挑起眉梢,饶有兴致瞧着邢澈的背影,觉得眼前这人不是他认识的邢澈。
    第3章 、成成
    邢澈在鹿胜眼里就是个脱离了七情六欲的神仙,没有单独的某个人能让这位大上校悲伤或快乐,更不可能有人值得他遗憾。
    能让他遗憾的,只有百姓流离,苍生蒙难。
    他的悲喜,太大了,大到心系的是一群人,一个国,乃至整个联盟。
    邢澈,不该为某个人左右。
    所以刚才那句话,他有点怀疑是邢澈在和他开玩笑,但可惜的是,这位大上校从很久前就不会开玩笑了。
    重甲内又开始播报,说预计十五分钟后进行跃迁,让重甲内人员迅速归位。
    荒原里那个研究所规模不小,几百人该是有的,此时听到广播,人们又开始躁动起来,毕竟很多从事研究的科技型人才,并没体验过传闻中极度不适的跃迁。
    跃迁是通过巨大能量制造空间扭曲,在修建好的航道内,迅速从一个点到达另一个指定坐标点。
    期间重甲内所有人员都会经历高压、超重、缺氧、甚至机体各项激素指标紊乱,即便跃迁耗时并不长,但对于身体素质一般的普通人来说,还是会造成很严重的不良反应。
    邢澈又看了眼时间,还剩八分钟。显然等不到跃迁,重甲就会爆炸。
    如今的时代就是这样,掌握武力和资源的小部分人,能随意摆布其他人的生死。
    人命,在他们眼里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打开这道门。邢澈拉着鹿胜来到医疗室门口,里面黑着灯,什么也看不清。
    走廊里匆匆跑过去几个工作人员,鹿胜左右瞧了眼,拿出解码器,迅速进行破解,还真把我当成开锁的了?
    重甲内即将启动跃迁的广播还在循环播放,鹿胜试了两次都没打开,莫名心里开始焦躁。
    粒子炮能把重甲炸成灰,你进医疗室有什么用?他的手顿了下,居然又输错一次。
    鹿胜活到现在没什么留恋或者遗憾的东西,而且这个世界也早就让他觉得恶心又厌恶,但当他真正被死亡追着跑时,心里又莫名有些慌乱。
    居然满脑子绕的都是邢澈不该以这种方式离开。
    别紧张,邢澈向他身边靠了靠,抬手看了眼表,时间还够。
    哒门锁轻响一声,鹿胜直接推开走进去。
    剩下的时间不多,邢澈这次也没小心翼翼,打开灯直奔处置室,看到屋子里的东西,他长长松一口气。
    鹿胜也跟着走进来,侧头看了眼,医疗舱?
    对。邢澈上前,打开医疗舱舱盖,把里面乱码七糟的设备丢出去,然后回头对鹿胜扬扬下巴,进去。
    医疗舱是完全机械式诊疗设备,只能容纳一个成人躺进去,关上舱盖后,内部会形成无菌密闭空间,可进行常规手术,一般都是机甲上有人意外受伤才会用到。
    医疗舱下面有滑轮和简易轨道,直接连着后面的舱门,方便重甲着陆后转移伤员。
    现在邢澈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这架重甲里没有任何可供逃生的东西,唯一能脱离重甲还能保住性命的,只有这个医疗舱。
    我进去你怎么办?
    邢澈没和他多废话,拉住鹿胜的胳膊就往过拽,当然是一起。
    时间剩下不到五分钟,邢澈将舱门旋开,又将医疗舱的制动锁解除,两个大男人一起挤进个单人医疗舱里,舱盖盖上后连胳膊都不能动。
    很快,医疗舱好似一枚胶囊,从重甲里滑落进浩无边际的宇宙中。
    鹿胜抬起头,舱盖上有个小透视窗,此时重甲的光亮越来越远,四周是望不到尽头的黑,远处有细碎星光,犹如宝石嵌在夜幕中。
    邢澈费力扭了下身子,脚不小心踹到鹿胜肩膀。
    不好意思。
    鹿胜皱眉,这才将盯在外面的视线收回来。
    此时邢澈正在低眼摆弄他的个人终端,冷白色光亮打在他脸上,令本就立体的五官覆上层冰霜,好像整个人都在幽幽冒着寒气。
    鹿胜当初挺喜欢邢澈这股子孤傲劲儿,可没成想,大上校的心,是用实心铁疙瘩做的,又冷又硬。
    鹿胜盯着他的脸,忍不住腹诽:幸好你有这副长相,要不两年前,小爷非当场把你弄死不可!
    他正过着瘾,邢澈却像意识到什么,倏地抬眸,犀利的目光直直和他对上。
    鹿胜被看得眉头一跳,心虚嚷道:干嘛?
    邢澈收起个人终端,舱内唯一那抹光亮随之消失,狭小的空间陷入黑暗当中,时间快到了。
    医疗舱没有单独制动系统,脱离重甲后只能在太空中漫无目的地飘着,邢澈刚刚给小海发了坐标,按照正常估算,大概二十分钟左右能到他们的位置。
    希望这个医疗舱能扛过粒子炮的冲击波。
    鹿胜笑了声,你不开玩笑呢吗?
    他的话音还没落,远处便接连传来几声巨响,重甲在几百公里外炸成一团火光,瞬间点亮整个宇宙。
    而后,冲击波如来势汹汹的海浪,以肉眼可见的波动迅速席卷而来。
    抓紧舱门。邢澈匆忙提醒一句,而后一股势不可挡的力量直接将医疗舱掀翻。
    强大的冲击力卷携着重甲碎片,铺天盖地袭来,医疗舱如随波逐流的枯叶,翻动着,被洪流夹裹飞速向前。
    一块横空飞来的铁板狠狠撞到医疗舱,鹿胜耳边嗡得一声,瞬间失去意识。
    邢澈不知道他们究竟飘了多久,再醒来时,已经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这里没有恒星,毫无光亮,气温极低。
    他轻轻动了下,手臂该是受伤了,血液已经凝固,洇湿的衣服紧贴着皮肤,冰得扎人。
    鹿胜。他一张口,喉咙里尽是腥咸。
    对面的人毫无反应,邢澈伸手,摸到鹿胜脚腕,摇了摇,又放大音量喊道:鹿胜?醒醒。
    依旧没有回音,邢澈抓着他的手又加了些力道,成成?
    这次,对面似乎动了一下,而后传来阵咳嗽声。
    邢澈:怎么样?伤到哪了?
    鹿胜觉得浑身上下哪都疼,好像散架子一般,嘴里都是血,也不知道是别处受伤流进来的,还是哪破了涌出来的,反正没一个地方好受。
    怎么样?你倒是说句话。
    黑暗里,邢澈的声音格外低沉,带着点撕裂的沙哑,还有几分忧虑。
    没事,死不了。鹿胜在身上摸了摸,他这几年经常在野外,总会随身带着便携光源,好在刚刚一阵翻腾,口袋里的纽扣光源没弄丢。
    狭小的看空间被丁点大的东西照亮,借着这抹微光,鹿胜看到对面,邢澈额头、手背上都是血,面色白得瘆人。你伤哪了?头上都是血。
    邢澈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也一样,没事吧?
    鹿胜动动身子,好像没什么外伤。
    个人终端被撞坏,周围的环境完全陌生,而且温度越降越低。
    医疗舱里的空气够两个人正常呼吸三小时左右,现在过去多久他们压根没概念,在不被冻死、不被憋死的前提下,不知能不能等到联盟军的救援。
    两人沉默好一阵,医疗舱还在慢悠悠向远方飘着,身边时不时会掠过些碎片。
    冷吗?邢澈先开了口。
    鹿胜缩缩手,还好。
    接着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以前两人相处时也差不多这样,鹿胜永远是活跃气氛那个。而邢澈,从他们俩第一次见面时,就是一幅烂脾气。
    你是怎么发现这个研究所的?果不其然,大上校又拿出一副审讯犯人的口吻,显然散心这个借口已经搪塞不过去了。
    两人视线相撞,邢澈乌黑的眸子晦暗不明,你在查什么?
    鹿胜深吸口气,没应声。
    不能说?邢澈的脸色变得更沉,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就我自己,没别人。他说完,直接将视线瞥开。
    舱内温度降得很快,舱盖上的小天窗已结上层冰花,阻隔唯一能看到外界的路径。
    今晚发生什么,你也看到了。邢澈一开口,白色雾气缓缓飘散,将他变得越发模糊,如果我们没亲身经历,这些人、那个研究所包括里面的资料,都会悄无声息的消失。
    他们背后有多大的势力在操控,你有没有想过?这完全不是你一个人能解决的。邢澈顿了下,而且我不会坐视不管,联盟也一样。
    鹿胜干笑几声,额头和嘴角的血迹被他蹭得半边脸都是,别那么自信,大上校。没准,这次联盟就不会管呢。
    他稍微坐起身,向邢澈那边凑近了些,浅珀色瞳仁里装满戏弄,毕竟是丑闻,或者他拉了个长音,或者是联盟明令禁止的事,我无所谓,没皮带脸惯了,但我爹不行。
    说完,鹿胜又靠了回去。
    邢澈皱眉,鹿首长?和他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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