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之后他就发现力气已经恢复了,而且身子底下已经完全不疼了,便掀开被子穿鞋下了地,慢悠悠地朝卫生间走去。
钟陵此时正在卫生间里方便,完全没料到谢忆会在这个时候进来,身体瞬间僵硬,连忙穿好了裤子,但转身就见谢忆已经红着脸跑了出去。
钟陵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愣在原地,低笑一声,转身去洗漱去了。
用都用过了,看一下能有什么,居然还害羞?话说该觉得不好意思的人是他才对吧?
谢忆跑回卧室关上门,倚在门上张口轻喘,拍了拍自己有些发糖的脸颊。
他见卫生间门开着以为钟陵不在里面,可谁承想钟陵居然不关门?一进去就看到钟陵的那是正常人的尺寸么?谢忆难得的有点怀疑人生。
之前他都没正眼看过,刚才就匆匆一眼,就知道为什么他会那么疼了。他不知道的是,钟陵怕他疼已经算是非常温柔克制了。
等到钟陵洗漱完毕之后也没见谢忆从卧室里出来,他以为他是又回去睡了,就没去打扰他。
其实谢忆根本没有睡,刚才就完全清醒了。他只是有点惊到了,等平复好情绪之后谢忆才从卧室里出来,去了卫生间。
但他一进去就闻到了钟陵常用的那款带着太阳和海洋味道的沐浴露味,在空气中丝丝缕缕地飘散着,存在感极强。
用马桶的时候谢忆又想起了刚才的事情,他差点都没上出来。
谢忆觉得自己变得奇奇怪怪的,他以前哪里会这样?捧了几捧凉水洗脸之后,谢忆才终于从那种奇怪的感觉中脱离出来。
谢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神情恢复往常,但是眼尾和脸颊都是红的,脖子上的痕迹仿佛在嘲讽他的矫揉造作。好半晌谢忆才任命地从卫生间里出去。
等钟陵再看到他时,发现谢忆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清清冷冷的模样。钟陵不由暗笑,每次谢忆都是这样明明害羞得要死,脸上还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强装镇定地样子真是出奇得可爱呢。如果忽略那发红的耳尖的话,钟陵还真就能被他骗过去。
要不是钟陵偶然发现了这一点,恐怕到现在还不敢对谢忆这样那样呢。谢忆这样子明明就是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典型代表。
所以钟陵怎么能不去逗逗他?
钟陵把做好的早餐放到餐桌上,就朝谢忆走了过去。谢忆见钟陵迎面而来,还以为他是要去卫生间,下意识地就想转身躲开。
但是钟陵怎么可能让谢忆躲开,伸手就从身后抱住了他。
忆宝,你知道谈恋爱都需要做什么吗?钟陵下巴搭在谢忆的肩上,嘴唇贴近谢忆还在红着的耳朵,可以压低嗓音问他。
谢忆耳朵被钟陵呼出的热气弄得很痒,条件反射地缩了下脖子想要躲开,但是他被圈在怀里没无处可躲。
嗯?知道么?钟陵搂着谢忆的手臂力道加重了些,一副好似谢忆不回答就不会松开的样子。
谢忆没办法,只能撇过头飞快地回答了他:不知道。
他没谈过恋爱,上哪里去知道?
钟陵当然知道谢忆不会知道,他只是想逗逗他,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而已,等到了答案,也如愿看到谢忆快要炸毛的反应,钟陵满意了手上力道放松了。
谢忆借机从钟陵怀里挣脱了出来。
钟陵丹凤眼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嘴角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冲着谢忆的背影提高音量说:巧了,我也不知道,我们一起探讨一下呗。
谢忆闻言身形一顿,然后走得更快了,我饿了,先吃饭。他不知道钟陵会跟他探讨什么,但直觉没好事。
钟陵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但也没戳穿谢忆逃避的小借口,慢悠悠地朝餐桌走去。
算了,今天就先放过他吧。
吃完早餐,钟陵收拾东西的时候,就见谢忆已经穿点整齐,像是马上就要出门的样子。钟陵摇头失笑,看来谢忆真的被他惹恼了。
钟陵转身去厨房,拎起准备好的午餐,走到玄关,递给已经走到门口的谢忆,午餐,昨天一天没去,我们两个今天都会很忙,中午就不回来折腾了。
谢忆盯着那装着早餐的袋子,眼睛眨了眨,伸手接了过来,好,那我先走了。转身就要走。
谢忆还真不是故意逃避的,而是之前小林要跟他谈的事情已经不能再拖了,他今天必须去处理掉。
钟陵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伸手抓住谢忆的手臂,把人往怀里一带,在他淡粉的唇上轻啄了一口。
差点忘了,这是早安吻,谈恋爱要做的事情之一。
谢忆还能说什么呢,所以他什么都没说只点点头,便出了家门。谢忆走后没多久,钟陵也去公司了。
逸陵科技,总裁办公室。
钟陵接过特助毛礼递来的文件,看了两眼准备签字,突然想到了什么,边签边问:之前那你查的人,你查得怎么样了?
毛礼立刻反应过来回答道:BOSS,汪温茂似乎跟京图的那个汪家有关,但更多的还在调查中。
钟陵签好字,合上文件,递给毛礼,嗯,重点查一下三年前钟家出事前后的那段时间,他都去了哪做了什么。
毛礼眼睛瞪大了些,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你是说不是他想的这样吧?
钟陵看出来毛礼想说什么,淡淡瞥了他一眼,说:别瞎猜,去查就知道了。他并不确定,只是隐隐有种感觉,这汪温茂的心理学怕不是用途非常广泛呢。
从袭击谢忆的那个人,到谢忆的母亲,甚至是钟夜白,都是精神状况变得异常,而前两者都跟汪温茂有联系。
钟陵食指敲着鼻梁,靠在椅子上沉思,三年前原主的母亲病情突然加重一定是有人刺激他了,但到底是不是汪温茂还有待查证。
汪温茂这个人完全不在钟陵已知的据情里,他整个人都充满了谜团,这种不安定的存在一定要查清楚才能放心。
特别是他对谢忆十分感兴趣,钟陵感觉汪温茂此次回国就是冲着谢忆来的,但就不知道他对谢忆到底是什么兴趣了。
说是喜欢吧,有点牵强;要说不喜欢吧,汪温茂的举动又有点钟陵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就是奇怪。
有点像对弟弟的关爱?
钟陵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赶紧甩了下脑袋,停止自己的胡思乱想。
谢忆是谢云立的儿子,怎么可能跟姓温的是兄弟?钟陵嗤笑一声,嘲笑自己真是最近用脑太多都混乱了。
钟陵向后一靠,垂着眼,眼神有些深不可测。汪家,可是京图市的土皇帝了,比钟家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也就是如日中天的谢家能够跟它比一比。
汪温茂如果真是汪家的人,整件事情就有些难办了,钟陵不免有点发愁。
钟陵叹了口气,心想:忆宝啊忆宝,你可真会给我出难题。
另一边,谢忆一到公司,就发现很多人都在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准确地说是他的脖子。
谢忆今天特意穿了一件立领的衬衫,但还是露出了一点暗色的痕迹,在他雪白的脖颈上非常显眼。
所有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什么,再联想到昨天谢忆没来公司啧,大家看谢忆的眼神更加意味深长了。
谢忆被他们看得很不舒服,加快了脚步。
明明昨天去公安局的时候也被这样看着,他都没觉得有什么,但是今天钟陵不在身边谢忆就觉得不自在。淡淡地朝周围扫了两眼,发现不是错觉,在钟陵身边就不会感觉到别人传来的视线。
但现在感觉比以前更加清楚了。
谢忆俊秀的眉毛轻皱,唇紧紧抿着,这是他感到不自在时常见的表情。
周围的人似乎是感觉到了谢忆情绪不佳,又被谢忆凉凉的眼神扫了两眼,都把视线移开了,不然他们怕自己饭碗不保。
果然好奇害死猫。
钟陵走到电梯前,刷卡上去了。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谢忆才轻舒了口气,眉间的沟壑消失不见了。
下了电梯谢忆就朝着办公室走去,正好碰上了刚从里面出来的小林。
小林一见谢忆,就立刻朝他走去,谢总,需要签字的文件我已经整理好放到你办公桌上了。
剩下的这些就是今天开会要用到的。小林举了举手中那一摞文件夹补充道。
谢忆点头,嗯,通知下去8点半准时开会。说完就推开办公室的门进去了。
完全没看到小林突然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的样子。
小林自然是因为看到了谢忆脖子上的痕迹才这样的,他是真没想到他们总裁昨天没来是因为这个,他还以为是身体不舒服了呢。
不过小林转念一想总裁的确是身体不舒服了,就是和以前的那种不舒服不一样罢了。等等,小林突然睁大了眼睛,那这么多说谢总是下面的那个?!
嘶,小林被自己的推测吓到了,他们的冷俊霸总谢忆居然是下面那个,他能不震惊甚至是惊吓么。
突然间小林对钟陵肃然起敬,虽然钟陵看起来也不像是上面的那个,但他能让谢总在下面,只这一点小林就决定以后千万不能得罪钟陵了。
想了想,谢总和钟总还是挺配的,小林叹了口气,身为单身狗的他很羡慕很嫉妒。
但小林一想到自己还不是很富裕的腰包,很快就平复了心情,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先赚钱吧。
第50章 电话
临近中午的时候, 谢忆接到了一个电话,他垂眼看了下来电显示, 眉心紧蹙,刚要点接通的手指顿住了,把手机扣在桌面上,没接。
本以为这样对方就会放弃了,但是自动挂断之后,对方又打来了。
这样来回好几次,谢忆捏了捏眉心实在是被烦到了, 拿起手机接通了。
喂,什么事?谢忆声音冷冷的带着愠怒, 语气不是很好,他之前明明警告过对方不要再联系他了。
电话里一个中年男音响起, 阿忆, 打扰到你了?我就是想看看你最近怎么样。他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似乎是害怕着什么。
谢忆轻吸了口气, 说话时声音缓和了点, 我很好, 但是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
中年男人干干一笑, 绕开了话题,我听你哥说你最近谈恋爱了?
谢忆心道果然,那种被监控的窒息感又在他心头升了起来。
谢忆好看的眉头皱地更紧了, 握着手机的手指也紧绷起来,第一他不是我哥, 第二我谈恋爱跟你们没有关系,记住以后不要再去找钟陵的麻烦。
行行行,我不去找他的麻烦。中年男人听出了谢忆声音里的不高兴连忙答应着。但他能不能做到, 却是不能保证。
谢忆自然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敷衍,闭上眼抿了下唇,才开口继续说:我很感谢你这么多年的关照,但你们也控制了我这么多年,我们算是扯平了。现在汪温茂已经回来了,请你们转移目标。
我们非亲非故,我于你们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现在正品回来了,我也该功成身退了。
说完,谢忆没等对方回应就挂断了电话,还顺手把对方的号码拉黑了。
他本来不想把话说得这么直白的,但是他们不依不饶地缠着他,让他很难受。谢忆不想让过去的东西来影响他现在自由平静的生活。
谢忆看着落地窗外的天空,他有些想钟陵了。
汪柏听着电话被挂断的声音,深深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机,抬头对站在他面前的汪温茂说:看来阿忆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呢?
汪温茂平静地看着面前已经鬓发有些发白的男人,心里觉得嘲讽,脸上连假装的笑容都欠奉。
父亲,是您当年做错了事情才导致现在的结果,这是您应得的。他虽然句句用的是敬称,但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敬意。
因为汪温茂觉得,他不配。
汪柏闻言又叹了两口气,明明才50多岁,但他觉得自己老了很多,人一老了就想弥补年轻的时候犯下的过错。
但是过错已经酿成,再来补偿却只会是适得其反而已。
汪柏喃喃开口道:我对不起的人太多了还有你的母亲,她是被我害死的啊。越说他的喉咙就越哽咽,直到最后完全发不出声音来,脸上挂满了泪水也浑然不觉,就这样张着嘴无声地蠕动着。
汪温茂冷哼一声,那您现在哭有什么用呢?您要知道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呐。
当年因为家族联姻母亲才会被迫嫁给他,但是却尽到了一个妻子所有的本分,可他汪柏呢?明明已经结婚了,还有了孩子,却还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说来那女人也是可怜,爱汪柏爱得要死,知道他结婚的时候都快疯了,虽然现在也跟疯了没有什么区别。
很快事情闹到了汪温茂母亲那,她还强颜欢笑,如果不是汪温茂看到过她默默哭泣的样子,他是真觉得她好像不在意。
当母亲知道外面的那个女人怀孕了的时候,她才最终承受不住背叛带来的打击,郁郁而终。
所以汪温茂才会恨他父亲,这是一个极其自私的男人,轻轻松松地毁掉了两个女人的一生。也毁掉了他和谢忆的。
有这样一位父亲,汪温茂觉得羞愧,所以对外他从来不说自己是汪柏的儿子,有人问起,他也只说是巧合而已。
如今汪柏那自以为是的深情,让汪温茂觉得恶心。
但是他并没有走,而是站在那看着,直到对方的情绪已经缓和了,汪温茂才再一次出声:您还是听谢忆的不要去打扰他吧,不然我真的不确定,我会不会忍得住不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面对汪温茂的威胁,汪柏全身都僵硬了,嘴唇颤抖着对汪温茂大喊,不!不可以一定不要让他知道。他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惶恐不安。
见汪温茂没什么反应,汪柏急了,起身抓住他的手臂祈求道:好,我听你的不会再去找他了,不要告诉他好不好?
汪温茂硬生生地掰开了抓着他手臂的手,冷声说:您最好说到做到。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走出门口的时候,汪温茂把身上穿着的外套脱下来扔到了垃圾桶里,看都没再看一眼,就走了。他感觉身上很脏,要赶紧回去洗个澡才行。
房间里,汪柏在汪温茂离开后,就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一瞬间仿佛老了很多,一点也没有了汪氏当家人的气度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