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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打脸日常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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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认真想了想, 掰着手指跟他悄悄道, “裴公子莫怕, 一会我先听听孙大夫怎么说, 要是真的不行,仁医堂的常大夫有名,请他出诊虽然不易,但只要银子到位, 总还是能请到的。”
    总归不是性命之忧,少女暗暗思忖了片刻,大不了她再写几个话本,钱银总会有的。
    况且瞧孙大夫的神色,这病似乎也不难治。
    裴衡止咬牙笑了起来,这姓孙的过去就因误诊被关在牢里几年,如今出狱,不知怎得搭上了仁医堂,前几日还有几宗案子私了,这会竟然胡说到他头上。
    郎君面色晦暗,也不好与少女直说。只眉眼间羞怒交加。旁人瞧起来,却像极了愁眉苦脸。
    “裴公子,你也别太担心。”冯小小坐在床沿,认真替他擦了擦唇角边残留的水渍,“我存了很多银子,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嗯?”那双生恼的桃花眼一顿,忽得闪亮起来,“冯姑娘此话可当真?”
    小兔子果然心善,竟肯为了他花光自己的积蓄。郎君心里登时舒服了不少,唇角弯弯,“可若是需要的钱银甚多呢?”
    “那也不怕。”冯小小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我既然能攒下钱,便有生财的法子,你只管放宽心。”
    她软软劝慰,哄得裴衡止面色越发温和,长指轻轻点在她的鼻尖,“傻姑娘,我哪里能花你的银子。”
    “嗳?”
    他突然凑近,冯小小来不及避开,下意识向后一仰,若不是腰间被人及时揽住,一准要倒在地。
    “小心!”
    面前放大的俊颜如画,拉起她时,薄唇轻扬,哪里还有刚刚半分黯然。
    冯小小扶住他的手臂坐好,红透的脸蛋低低垂下,“也是。你是安庆侯,最不缺的便是银子。”
    她刚刚说的生财之道,简直就是班门弄斧。
    收回的长指拢在袖中,昨夜缥缈的梦终于落在了实处,裴衡止心下犹如活络的泉眼,咕嘟嘟往外冒着清冽的泉水,泛着丝丝甜意。
    “银子是不缺。”
    那双美极的桃花眼含笑,“不过我府中——”郎君顿了顿,喉头微动,“尚缺一位掌管钱银的.”
    冯小小抬眸,认真接道,“账房?”
    不愧是家大业大的贵子。少女心中羡慕,什么时候她也能用的起账房清点自己家产便好了。
    裴衡止一怔,忽得又笑出了声。
    他的小兔子还真是懵懂的很,也无怪乎这三年来始终未发现方云寒的心意。
    还好。
    郎君松了口气,若她开窍早,只会让他生出无数遗憾。
    只不过,这随口胡诌的孙大夫.
    浓密的长睫轻轻垂下,遮住了桃花眼中的精明。
    左右他也不再咳嗽,冯小小伸手替他将薄被拉高了些,被角都塞得严严实实,“孙大夫还等着呢,我先去问问。”
    “小小。”清朗的声线追出,裴衡止指了指窗边站着等候的饿孙大夫,故意唤得亲密,“病情之事还是让他亲自与我说罢。”
    欲起身的少女一愣,会意过来,“也好。”
    郎君说着要请孙大夫进来,长指却紧紧拽着冯小小的衣袖。那双美极的桃花眼微微扬起,目色如同藏了漫天星辰,熠熠生辉。
    “小小。”他这会似是愈加虚弱,“我也曾拟过表字。”
    “咦?”
    好端端的怎么说起了这个,冯小小摸不着头脑,就听郎君别别扭扭低道,“刚刚冯姑娘不是提及我乃姑娘兄长之事么。”
    “你若总是他啊他的,孙大夫必会起疑,倒不如直接唤我哥哥或是玉璋哥哥。”
    裴衡止含笑,又强调道,“玉璋是我的表字。”
    顾珏与他都还未行冠礼,故而这表字知之者甚少。如今告诉懵懂的小兔子,郎君眸中隐隐有了期盼。
    “我,我只与他说一句,应该露不了馅的。”冯小小耳根生热,倏地扭过头去。
    在那个诡异的预知梦里,他不知掐着她的腰,哄她喊了多少次玉璋哥哥。
    若没有这个梦,唤也就唤了。偏偏这细节她记得清楚,哪里能张得了口。
    小兔子落荒而逃。
    裴衡止刚刚还翘起的唇一滞,心底又开始发闷。
    明明宫宴里,她左一声翎宣哥哥,右一句翎宣哥哥,唤得亲切又自然。怎得到了他这,竟被无声地彻底拒绝。
    拢在袖里的长指攥紧,再听走进房里的脚步,如墨的桃花眼中已是一片冷清。
    冯小小守在门口,趴在墙根偷偷听着。
    刚刚孙大夫进去时,特意嘱咐要她走远一些,还说这病情不能让太多人知晓。
    可裴衡止都快要不行了。
    冯小小哪里能静得下心来,偏房中这两人说话声极低,她半张脸都快要钻进窗里,也只模模糊糊听到,少了治病的关键药引,什么草.
    她顶着花枝又靠近了些。
    倚在床榻的郎君到底忍不住,唇角一弯,笑得温柔。这小兔子傻乎乎的,遇见这样笨笨的小兔子,最好的法子还是得哄着来。
    他装作没有发觉,只幽幽叹了口气,面前的孙大夫还以为裴衡止被说动,忙又试探道,“这云崖草采摘不易,老夫多要些银两,也是情理之中。”
    “那孙大夫想要多少?”郎君挑眉。
    孙大夫面上红光闪闪,用手指比划道,“最少这个数!”
    裴衡止一怔,“七十两?”
    “非也非也。”孙大夫摇头,“公子的病可是关系到下半身,区区七十两怎够,老夫说得是。”
    他停了口气,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七十两黄金!”
    嘶——
    冯小小听得倒吸一口凉气,只一味云崖草就要七十两黄金,这孙大夫也着实心黑。
    过去她听爹念叨过不少药材,独独没听到什么云崖草。
    这味药难不成当真罕见?
    从窗沿露出的水眸眨了眨,疑惑地看向正眉飞色舞,说着云崖草功效的孙大夫。
    “够了。”裴衡止不耐打断,“孙大夫请回吧。”
    “我说公子,这可关系到您下半身,又不是彻底没救,”孙大夫本就说得口干舌燥,这会随手端起放在桌上的杯盏,饮了口水,“您可不能讳疾忌医啊。”
    “我说不用就不用。”裴衡止眉间一冷,嫌弃地看了眼被孙大夫用过的杯子。
    “既是如此,老夫也不强人所难。”孙大夫冷哼,“到时候您使不上劲的时候,就算华佗再生,怕也是束手无策。”
    他拂袖而去。
    裴衡止唇角一斜,束起纱帐帷幔,坐起了身。他青丝半拢,似是渴极,拿起水壶对着嘴灌了几口。
    冯小小进来的时候,水珠正顺着他上下起伏的喉结,滴溜溜往下滚着,落进衣领。
    少女乌黑的水眸转了转,面上严肃,“裴公子,钱银乃身外之物,虽说七十两黄金的确有些漫天要价,可这毕竟关系到公子下半生.”
    “咳咳——”裴衡止最后一口水还未咽下,就被她惊得呛住。
    郎君眼眸沉沉,看向细心递了帕子过来的冯小小,“姑娘就这么担心我么?”
    “自然。”
    刚刚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要是缺了药引,裴衡止后半辈子都可会使不上劲,若是以后他因此站不起来,只怕心里会更加难过。
    从鲜衣怒马少年郎到虚弱无力的青年。冯小小怎么想,都觉得唏嘘。
    或者,她也可以去问问人,到底什么是云崖草。只要知晓了云崖草的模样,她也可以去采摘。
    “你——”
    裴衡止一叹,委婉道,“其实我的身子骨并没有那么虚弱。”
    他话一说完,冯小小眼中怜悯更盛,瞧瞧,他都病成了这样,还不愿让旁人担忧。
    少女咬唇,说得言不由衷,“嗯,的确不弱。”
    她明显的宽慰,让郎君暗暗咬牙,恨不能现在就用麻袋套了满嘴胡话的孙大夫。他瞥了眼桌上被使过的杯盏,用废纸裹了,咔嚓一声捏得稀碎。
    “冯姑娘,家中可有多余的茶杯?”裴衡止含笑,温温问道。
    “有是有的。”刚刚那被捏碎的杯盏,孙大夫不过沾了一下,他都嫌弃的不行。
    冯小小迟疑,“不过,是我用过的。”
    不等裴衡止说话,少女又补充道,“我用了挺久的。”
    “无妨。”
    他如今的枕头被褥,哪个不是她用过的。
    裴衡止随意扯了扯衣领,用帕子擦着刚刚偷溜进去的水珠,月牙儿白的肌理上,一对锁骨分明。
    也不知是不是水珠儿顽皮,总有那么一两颗咕噜噜不断往下。
    它们到底要去哪?
    冯小小愣愣地站着,眼神追着那几颗小水珠,正要再细瞧瞧,裹了冷香的外衫忽得罩在她面上。
    只听郎君声线不甚自在,却又惑人万分,“等过几日伤好了再看。”
    第38章 守株待兔  啧,这回总算抓到你了!……
    隔着外衫, 裴衡止好心情地轻轻揉了揉小兔子的脑袋,“这会还丑得很。”
    他腰腹上的伤,虽说伤得不重, 却也结结实实被砍了一刀。
    原本裴衡止也不甚在意,男子战场杀敌, 哪个不留些疤,偏偏小兔子爱看的话本里,那些个郎君各个都被描述的俊俏非凡。
    诚然,单俊俏这一点, 他也是不惧的。可要说男子如玉通透, 无疤无伤,裴衡止便有些不符。
    郎君眼中微沉, 顺手又揉了揉还懵着的小兔子,“今早可是来了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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