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飞很清楚自己和纪怀柔之间的关系。
    算不上是朋友，但是，也不能说是敌人了。
    两个人刚开始的时候打死打活，都想要了对方的性命，可是后来，相处一段时间后，觉得对方都还不错，于是就一直拖延着，没人刻意再把那场生死搏杀搬出来。
    可即便是这样，两人的关系仍然是好不到哪去啊。
    对于纪怀柔今天说的话，对她会有什么影响，林成飞多少也猜到了一些。
    正是因为猜到了，才不想让她继续说下去。
    林成飞不想欠人人情，尤其是这种关系不明情况下的人情。
    所以他直接转头就走。
    我不听。
    你的师门，应该不会再找你的麻烦吧？
    这个特意奉从师命，专门赶到这里来杀自己的姑娘……其实是个傻丫头。
    林成飞默默对纪怀柔做出了最客观的评价。
    回到明仁堂的时候，乌九山仍然在坐着喝茶。
    “老爷子还有事要说？”
    “没有！”
    “您不是在等我啊？”
    “我等你干什么？”
    林成飞无奈的叹了口气：“老爷子，别这样，我只是以为，您是嘴馋了，想让我陪您喝几杯，我正准备义正言辞的教育你呢……”
    乌九山重重的哼了一声：“上楼去吧，我儿子的疯病没治好之前，你也不要下楼了。”
    林成飞心中有些忐忑：“不会吧？师兄还没变的正常一些？”
    乌九山狠狠瞪了他一眼。
    还有脸说这种话？这一切，还不都是你害的？
    “你上去看看就知道了。”乌九山面无表情的说道。
    林成飞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老爷子看自己的目光，不太对劲。
    每次和他对视，都会有一种气势汹汹，脊背发凉的感觉。
    林成飞一步步上楼，来到乌灿房门前，轻轻的敲了敲房门：“师兄，还没睡吧？我可进来了啊……”
    “请进。”
    房间中的乌灿，言简意赅的说了这两个字。
    而且，他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没有咋咋呼呼，十分稳重，甚至可以说是儒雅的感觉。
    真变性了？
    林成飞一阵忐忑不安，这样的话，老爷子肯定不会饶了我啊！
    他轻轻推开房门，一看就看到，乌灿正在书桌前，一手捧着一本书，一首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硬是被他写出了一种奋笔疾书的勤奋感。
    林成飞大惊失色，紧忙跑上前，急吼吼的说道：“师兄，你干什么呢？”
    乌灿这才扭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之中，古井无波。
    甚至没有半点情绪。
    “肃静！”乌灿淡淡的说道：“我被读书人，自当有读书人的气魄，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不懂吗？”
    “可是，这里也没天上人啊！”林成飞呆呆的说道。
    “愚蠢！”
    苏灿陡然间一声大喝，指着林成飞气愤道：“师弟，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举头三尺有神明，虽然你平时看不到，但是，他们一定是存在的，你说话最好小心点。”
    林成飞敷衍的点点头，没继续和他讨论这个问题，只是指着那本书问道：“师兄，你看什么呢？”
    “论语啊！”
    苏灿摇头晃脑，甚至还情不自禁的吟诵出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呼？”
    林成飞使劲一拍脑袋。
    有点接受不了现在的乌灿。
    他之前虽然也不靠谱，但是绝对没有不靠谱到这种程度啊！
    一直之乎者也算是怎么回事？大哥你是在玩角色扮演吗？
    不逗比的乌灿，一点都不好玩。
    林成飞胆战心惊的说道：“师兄，快快回魂，快快回魂，不要再玩了，真的不要再玩了！”
    乌灿白了他一眼，挥手道：“没事的话，你就先出去，我要读书。”
    “还要读！”
    “当然要读。”乌灿理所当然的说道：“吾宁可三月不知肉味，也不可一日无书。”
    林成飞深深一拍额头，正准备往房间外面走的时候，乌灿却有突然叫了一声：“对了，小三师弟，你暂且停下，为兄有事要问你，你一定要老老实实的回答于我。”
    “你能好好说话吗？”
    “为兄本就在好好说话啊！”
    林成飞毅然挥手道：“那好，大神再见，您先读书！”
    “哎哎哎，别走啊，我的问题还没问呢。”
    乌灿见林成飞真的要走，顿时卸下了所有的伪装，着急的伸出手，对着林成飞大喊道。
    林成飞这才满意的点头道：“没错，师兄，这才是你，这才是真正的你，保持这样，千万不要再改了，我和你爸的心脏都受不了……对了，你刚才要问我什么来着？”
    “我就像这么读书，就能跟你学习法术了？”乌灿眼巴巴的问道。
    他做了什么多，装了这么久的勤奋学生，不就是为了让林成飞教他几手，好让他泡妞的时候无往不利战无不胜吗？
    可惜……
    林成飞还是摇头道：“师兄，不是我刁难你，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话，还是不行。”
    乌灿顿时急眼：“你什么意思？你让我看书，我看了，我连书都看了，你竟然说还是不行？”
    林成飞微微摆手道：“师兄你先别着急，听我说。”
    “说你妹啊说，赶紧给我个解释，不然的话，我就……我就……”
    他猛然看到桌子上的一个碳素笔，直接抓起来，抵在自己的脑袋上，凶神恶煞的说道：“今天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一刀杀了我自己。”
    林成飞眼中煞气闪现。
    突然间，指着乌灿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个王八蛋赶紧刺，刺不死你就是我孙子，还威胁起我来了？也不打听打听我小三是个什么角色？”
    乌灿目瞪口呆，傻愣愣的把笔放了下来，呆若木鸡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还有脸问我怎么了？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怎么了？”林成飞仍然是指着他的鼻子大骂：“自从那个女人的事情之后，你想象你有没有哪怕一天是正常的？一天都好？在听说了修道之法后，更是变的神经质？你这是做给谁看的？你说！你给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