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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没有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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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期间傅钧恪跟姜华云没有出声。
    楼承为了姜含抓他的衣袖抓的不费力,手臂往姜含那边伸了伸。
    眼里除了此时此刻有些固执的姜含,什么都没有。
    顾流笙的视线从姜含身上落到楼承身上,眼中的温度越来越寒。
    “朕舍不得。”
    楼承的手一顿,这才转头去看顾流笙,嗤笑出声:“你这舍不得,我们家含含可担不起。”
    楼承给人的感觉太过强烈突出,但一路上没人主动问他,包括李公公都没敢问。
    眼下这个人突然出声,还是明显的呛自家陛下,这让李公公猛的一愣。
    这人,比小皇子发起酒疯来还要嚣张。
    而且他叫小皇子什么?含含?
    李公公有些懵。
    顾流笙听完楼承的话,眼神更冷了,仿佛结了冰似的。
    “阿含,对不起。”
    视线落在楼承旁边紧拽着楼承衣袖的姜含身上,顾流笙的指节微微泛白。
    他这些天一直在想,该怎么告诉姜含这件事。
    楼承明目张胆地在相府住下了,所以他将相府那些禁军都撤了回来。
    他这些天什么都知道,包括楼承用他那张跟姜含有五六分像的脸示威似的在相府晃荡。
    楼承这是在告诉他,他才是姜含的皇兄,他顾流笙不是。
    顾流笙确实是个合格的帝王,但他同时也是不合格的。
    他对从小在别人家养大的“胞弟”有了可笑的兄弟情。
    真真切切地把这个比自己小了将近十岁的孩子当做不能相认的胞弟来疼宠。
    。
    可后来登上皇位的时候,他才知道了自己打心眼里喜欢的胞弟,是曾经被南国铁蹄踏破家国城池的某国小皇子。
    他犹豫过,那个时候由时间累积的亲情战胜了初登皇位本该拥有的冷硬帝王心。
    可后来他做了什么,选择所谓“亲情”的同时,又选择了帝王术。
    为了以防万一,他给自己放在心尖上来宠的“胞弟”下了蛊毒。
    逼着当初的傅公子以决绝的方式离开他的“胞弟”。
    要做个帝王,就该好好做个帝王,选了什么就是什么。
    可他放不下,不舍得。
    顾流笙其实早在那天被楼承溜进宫行刺的时候就预料到了这件事要瞒不住了。
    他知道其实那时候,姜含身上的伤根本就不可能是楼承下的手。
    他见过楼承,姜含跟楼承长得很像。
    只要两个人站在一起,别人就不会将姜含认做别人的弟弟。
    他只能是楼承的。
    不是他顾流笙的。
    他一个人帝王,到头来在自己至今为止最喜欢的东西上,比不过一个亡国皇子。
    偷来的帝王家的亲情,终究还是要原原本本地还回去。
    顾流笙以手盖眼,苦笑道:
    “阿含,事情就是你皇兄说的那样,你身上的蛊毒,是我找人下的。”
    我怕你知道一切后,离开我,背叛我,怨恨我。
    所以我要用自己的办法,让你不得不留在我身边。
    永远。
    可当这些阴暗的心思被姜含亲手揭开时,即便害怕,顾流笙也不得不亲口承认这所有他害怕揭开的一切丑恶。
    是他南国的铁蹄,踏破了那个小国的城池,是他南国的长矛,杀死了那个小国的皇帝。
    顾流笙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姜含,他此时此刻最害怕的,就是在姜含眼里看见对他的厌恶,憎恨,失望。
    “成为王,败为寇。”
    姜含看着年轻的帝王以手盖眼,满脸苦涩,顿了顿,扭头看了一眼楼承,得到他的肯定这才又道:
    “我母亲是他害死的,荒淫无度的皇帝统治的国家灭亡也是早晚的事,所以在这件事上,你不用担心我会恨你,我皇兄也不会。”
    顾流笙一怔:“阿含?”
    “流笙哥哥,我的那些记忆,也不会让我恨你们。”
    姜含指的是顾流笙跟先帝在他小时候跟他之间的事情的记忆。
    顾流笙有些不敢相信,下颚线紧绷:“……阿含”
    姜含对上年轻帝王的眼,抱紧了手中精致小巧的暖手炉。
    抿了抿唇道:“可是……你给我下了蛊毒。还有三次,再毒发三次我就撑不住了,我会死。”
    “不可能!”
    顾流笙突然站起来,宽大的衣袖带倒了桌案上的奏折,但是他的步伐却没停下,径直来到姜含面前。
    傅钧恪跟姜华云对视一眼,站起身,眉头紧皱。
    楼承觉得顾流笙的反应有点不对,拍了拍姜含的手,冷眼看向顾流笙。
    “说说看。”
    顾流笙看了一眼姜含,又看了看楼承:
    “我没过多长时间就让那人给阿含解了蛊毒了,他说后期可能会有一些类似毒发的症状,但是影响不大,只要解了就没事。
    一般人把不出来蛊毒的脉相,这么多年我往阿含身边派的御医不少,可是没有一个人说阿含体内还留有那种蛊毒。
    之前说的毒发,我以为是类似的症状,并不是真正的毒发……”
    楼承知道顾流笙没有说谎,但正因为这样,楼承身上的狠厉气息压都压不住。
    “当年下蛊的那个人呢?”楼承不希望听到不想听到的答案。
    “……死了”
    顾流笙的手微微颤抖,看向楼承身边面色有些苍白的少年,神情恍惚。
    他以为姜含身上的蛊毒早就解了,可是没有,姜含告诉他,还有三次毒发,他就要死了。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已经解了。
    ……现在说没有解。
    可……当年下蛊毒的人死了。
    顾流笙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就是:解药没了。
    在姜含面前缓缓蹲下身,顾流笙伸手握住他抱着精致小巧暖手炉的手,指尖止不住的颤抖。
    姜含的手是凉的,虽然有了暖手炉,可他的手背也是温凉温凉的。
    顾流笙大概知道那蛊毒发作有多难受,当年那人说过,在那人说之后,顾流笙就已经后悔了。
    他就让那人给姜含解了蛊毒了。
    怎么……会是这样。
    也就是说,之前那些毒发并不只是后遗症状,而是……真的毒发。
    难怪,难怪会那么难受。
    还有三次的话,那么就已经毒发过四次了。
    顾流笙意识到这些的之后,心里翻天覆地般的难受。
    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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