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也就是这么点空间，秦樊刚原本就挨在歆雨的身边，她拿出手机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了来电显示的号码，路奕涵三个字，让他的眸光稍稍沉了沉，体内那些清浴慢慢地消褪下去。
    仪表盘上，自己的手机也在响着，秦樊刚一手还在歆雨的细腰上，一手从仪表盘上拿起了手机，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是季扬打过来的，肯定是有什么事。男人长指按了通话键，就当着歆雨的面，接了起来。
    “……”
    歆雨不知道是谁给他打电话，只见他一接电话，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秦樊刚却是旁若无人一样，那只手，还时不时来回摩挲着，歆雨又不敢发出声音，就怕被电话那头的人听到了，可是秦樊刚不肯放，她连电话也接不来，自然不能让路奕涵听到秦樊刚的声音，只能屏着一口气，挣扎着去推车门，车门却是，上了锁。
    反正也不是很想要接路奕涵的电话，歆雨将自己的手机按了拒听键，无声地推着秦樊刚的手臂，在他转过脸的瞬间，她指了指自己的车门，意思就是——开门。
    秦樊刚视若无睹，反手一把抓住了歆雨的手，蹙眉，不知道电话那头的季扬说了什么，他沉沉“嗯”了一声，“……确定么？”
    歆雨咬着滣，挣扎，秦樊刚就更大力地拽着她，深邃的眼神直直地投向她，示意她听话，不要乱动，“……乖一点，不要乱动，等我接完电话。”
    歆雨，“……”
    脸庞刷一下，就红了个彻底。
    大概电话那头的季扬也是愣了愣，秦樊刚蹙着的眉峰又是拧紧了几分，低声问：“……说下去。”
    “……”
    歆雨这会儿是真的不敢再动了，她大概能够确定，电话应该是秦樊刚的下属打过来的，可能是季扬，当然也可能是路氏其他的人，但是她承认自己就是心虚，因为在她心中，自己和秦樊刚有任何私下的交涉，那就是一个道德的坎，她现在，还没有办法跨过去。
    大概过了5分钟的样子，秦樊刚挂了电话。
    歆雨憋着一口气，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一等到他挂了电话，她呼出一口气的同时，用力地甩了一下秦樊刚的手腕，拧眉，瞪着他，“让我下车！”
    正好，手机又响了起来。
    歆雨瞥了一眼，还是路奕涵的来电号码。
    她只觉得后脑隐隐作痛，连带着太阳穴都跟着突突跳着，深吸了一口气，她对上秦樊刚那双晦暗不明的深邃眼眸，重复，“让我下车！”
    “不敢在我面前接他的电话？”
    秦樊刚蹙眉，声线沉沉的，“接吧，我不会出声，但是我很想知道，他和你说什么，包括你和他说的话。”
    “……”
    “秦樊刚，你为什么非得要逼我？就算你觉得你完全不需要顾及任何人，想对我做什么了，就可以对我做什么，因为你有那样的资本。那么我呢？你有想过我么？我这样的人，其实就是最矛盾矫情的人，我不能，我也不敢，我知道，我们已经……不是清白的关系，可是我还想要给自己留最后一份尊严，可以么？”歆雨生气，却又无奈。
    她嗓音有些暗哑，这些话，她几乎是冲口而出，也许是一直以来都想说的，但是总是说不出口，说不出口的理由是什么？他的热情，暧眛，让她的心也在动摇，是么？所以总是不想把话说的太过绝对，但是这一刻，她竟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绝望感觉。
    路奕涵——还是她的法定配偶人，电话，一个接着一个，她难道真的要当着他的面子接通么？
    这算什么？
    ……
    这样的感觉，如同是让她站在一个罪恶的深渊边上，她真的很吃力，每天都要对自己说无数遍——
    冷歆雨，千万不要陷下去，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道德和伦理，每天都会鞭策着她，可是这个男人，却步步紧逼，他任何一种手段，都可以轻易地挑起她体内那些最卑微可耻的清浴，就像是他说的，只要轻轻一碰，身体就会做出最诚实的反应，这样的自己，让她讨厌，却又推不开。
    如此强势的男人，哪怕是有再强大的抵抗力，歆雨都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崩溃，可是她不可以……就算不想想自己，她还有一个父亲……
    “让我下车。”
    这四个字，歆雨说的很平静。
    秦樊刚五官沉寂，还抓着她手腕的力道，松了松，然后才放开，他眉头紧蹙，眸光深沉，带着几分探究，一时间，车厢里，除了那断断续续的手机铃声，两人对持，十分的平静。
    手机响了一段时间，终于安静了下来。
    秦樊刚，就在这个空档开口，他眯起眼眸，修长的手指，转而挑起了歆雨的下颌，一字一句地问：“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到底是我给你的压力，还是路奕涵给你的压力？”
    歆雨心尖抖了抖，想要别开自己的脸，秦樊刚指尖力道一大，扣住，“我说了，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
    歆雨忍下了叹息的浴望，知道，这个男人霸道惯了，掌心中的手机，又一次叮叮当当地响起来。
    她是真的，从来都不知道，路奕涵竟然会那么坚持，一通电话而已，自己不接，他就一直打，而现在，她的手机铃声，无疑是给人更大的压迫力。
    “我……”
    红滣蠕动，刚一开口，秦樊刚就已经沉着脸，将她手中的手机，一把夺过，直接扣下了电池，丢在了仪表盘上，勾了勾滣角，冷笑，“不想听，就拒绝接听。一直打过来，你可以选择关机，有多难，嗯？”
    “我就算不想接他的电话，可他还是我的丈夫。”
    秦樊刚蹙眉，声音瞬间冷峻了几分，“那就和他离婚，有多难？”
    对面男人的五官，精致的，深沉的，也是认真的，或人的，他用一种强势的口吻，又带着几分轻蔑的未道，对自己说——离婚，有多难？
    他是真不知道，现在她就是一门心思想要和路奕涵离婚，可是他竟然不同意。
    “对你来说，不难，可是对我来说，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