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雨？你是不是在里面？方便出来一下么？爸爸在书房等你，之前和你说的事情，你过来一下。”
    “……”
    歆雨一口气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澄澈的眸子深处，都是恐慌，无措地伸手，抓着秦樊刚的肩膀，“……怎么办，他……他真的是来找我的，怎么办……”
    秦樊刚头疼，英俊的脸庞都是阴霾。
    在这个房子里，想要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还真是比登天都难。
    来了一个路奕婷不够，还要来一个路世筠，他原本那些兴致勃勃的情.浴，到了这一刻，哪里还提得起来？
    “别怕，不是说了么？有我在。”秦樊刚是真的不在意，知道了又如何？他既然要了这个女人，就不会打算一辈子都偷偷摸摸的，知道就知道，他又不是要不起。
    “可是我……”歆雨却是怕，真的怕，从未有过的怕，大脑乱糟糟的，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但是她这头情绪还没有彻底平复下来，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大响起来，清脆的铃声，这个不怎么平静的夜晚，显得更是刺耳。
    她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拿出自己的手机，看着屏幕上面显示的名字，一张小脸儿，已经完全惨白了。
    ——路世筠。
    敲了半天的门没有反应，所以门外的路世筠，打了她的电话。
    可是手机铃声，却是从秦樊刚的房间里传出去的……
    歆雨没想到路世筠会打电话给自己，这样敏澸的时候，她完全是草木皆兵的状态，手机一响，她就立刻拿了出来，原本就被秦樊刚抵在了门板上，手机拿出来的时候，声音就更是清脆响亮……
    不过一扇门，门里面的人可以听到门外面的交谈声，那么门外面的人，又怎么可能听不到里面的手机铃声？
    歆雨吓得脸色剧变，手一抖，掌心中的那个手机顿时滑落下去，秦樊刚眼疾手快，在半空中接住。
    “……”
    歆雨呼吸一紧，已经是完全懵了的状态，她滣瓣发抖，手机还在不断地响着，看着上面“爸爸”两个字，她的心脏一抽一抽，整个人像是被拽入了一个无底的黑色深渊之中，万劫不复。
    “……怎么办，秦樊刚，怎么办……把手机，把手机按掉，关机，不能接电话。”
    歆雨慌乱地想要去秦樊刚的手中拿走自己的手机关机，男人动作比她更快，将手机举高了一些，并没有还给她。
    歆雨，“……”
    他什么意思？
    秦樊刚蹙眉看着她，她脸上的紧张神色，是他从未见过的，她眼底的那些恐慌，连眸光都在颤抖，她是真的在害怕，害怕到已经手自乱阵脚的地步，知道她的胆子并不大，但是也同样知道，她骨子里还是透着几分倔强的，不是什么人，什么事都会让她怕成这样。
    路世筠对于冷歆雨来说，算是什么？
    ——算是一个恩人吧，一个长辈，一个在路家，当所有的人都排挤她的时候，只有路世筠会站在她的身边，全心全意帮着她，护着她的人。是帮她父亲治病的人，也是供她上学，给了她所有一切的人。
    至少，在歆雨的心中，路世筠就是这样的存在。
    秦樊刚从来都不曾这样细腻地去想过一个女人的心思，歆雨，的确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就像是他之前给了她那一份足以打击到路奕涵的文件，她却留着不肯用，他心里太清楚，并不是她舍不得路奕涵，她只是不想让路世筠觉得为难。
    ……
    “你的惊慌失措都写在了脸上了。”
    秦樊刚捏着手机的手，伸过去，抬起了她的下巴，面前的女人脸色苍白，眉宇间都是慌乱的样子，让他觉得心疼，他轻叹了一口气，蹙眉，“是不是，真的不想让他看到？”
    “……”
    废话！
    歆雨急的都要跺脚了，这个时候什么都顾不上了，她有多害怕，害怕路世筠会推开这扇门，然后看到她和秦樊刚这样衣衫不整，共处一室……
    她不敢再想下去，这样的画面，简直比妻子外遇，然后被自己的丈夫捉.歼在床都要可笑。
    和秦樊刚在一起的这段日子里，没有一天，她不是被自己的良心和道德所折磨着，因为没有办法抗拒，所以一次一次的沦陷在他的裑下，可是清醒的时候，却又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这，到底是算什么？
    他们，或许真的是连情人都算不上，每一次的偷.欢，是真的偷.欢，偷環等于是什么？
    不就是偷清么？
    ……
    偷清，多丢人的两个字眼，就像是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紧了她的心脏，让歆雨觉得无地自容，这样羞耻的感觉，让她的眼眶都红了。
    秦樊刚眸光一沉，看着她红彤彤的眼眶，终于还是忍下了叹息的浴.望，手中的手机响了一段时间，终于停止，他不动声色地将手机丢在了一旁玄关处的柜台上，伸手，按住了她纤细的肩膀，拉着她，走向了卧室里，他指了指他卧室里的那扇差不多有两人高的衣帽间，一字一句地问她。
    “你要进去么？”
    歆雨的心脏，猛然一收，整个人抖得更是厉害。
    她没有说话，可是鼻头发涩，嗓子眼一阵一阵的，像是有什么血丝涌上来，腥甜的感觉，冲击着她的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她下意识地攥紧了伸手的双手，整个身子站的笔挺，可也是僵硬的。
    她知道，秦樊刚刚刚问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
    没有羞辱她的意思，只是在等着她自己选择。
    可是，她能怎么选？放她眼前的路，根本就不叫路，她唯一能走的那条路，就是躲起来。
    歆雨咬着滣，不给自己任何犹豫的机会，转身，就要朝着衣帽间走去，秦樊刚却是再度伸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将她的身体扳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在掉眼泪了。
    其实不管自己对她说什么，做什么，她有生气，有懊恼，有害羞，也有排斥，却好像真的，没有见她这样，默默掉着眼泪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