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我做什么？”
    关柏珩启动车子，余光中，苏南玥还保持刚才姿势，歪着脑袋，打量着他。
    模样，有点滑稽。
    苏南玥收回视线：“就，随便看看。”
    她提出是吃西餐。
    车子停在润府国际停车场。
    她知道这里有家高档西餐厅，人均消费近五位数，里面所有食材，当天国外空运过来……
    她拉住解安全带的男人：“关柏珩，你想不想吃火锅啊？”
    “你想吃火锅？”
    “现在的天气吃火锅有意思，吃着全身暖洋洋的。”
    她明眉皓齿的，眼里像有光，一脸期待。
    安全带重新扣上，关柏珩开车离开润府国际，一边打电话给叶宏卫，让他送北鸾去长胜路。
    苏南玥听着，略讶异。
    他难道提前，就已经确定好各种菜式地点？
    车子停下，苏南玥立刻看到北鸾跟叶宏卫站在一起，她看着叶宏卫，不知道在说什么，脸上笑容明艳。
    这样看去，苏南玥才发现，北鸾这段时间像变了模样。
    原本消瘦的脸长肉了，脸圆圆的，眼睛大又有灵气。
    皮肤跟自己一样，很白，很干净。
    站在近一米九的叶宏卫旁，亭亭玉立，丝毫不逊色。
    北鸾看到苏南玥，跑来拉着她手，叽叽喳喳说话。
    关柏珩下车，朝叶宏卫点点头，后者立刻离开。
    “柏珩哥哥。”北鸾笑呤呤打招呼。
    关柏珩微笑点了点头。
    三人一起进店里，苏南玥在跟北鸾说话，没注意正收拾餐桌的服务员，对方蓦地起身，手里端着餐盘直接撞上她。
    稀里哗啦砸在地上。
    苏南玥脚遭殃，吃痛的叫了声。
    关柏珩立刻蹲她面前，脚背皮鞋有了刮痕。
    眼神一冷，扣住服务员肩膀，将人甩在地上：“你怎么做事的？没长眼睛吗？”
    服务员被关柏珩眼神惊骇到了，人后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苏南玥拉住关柏珩，手握住他手掌，拇指轻轻在他手背蹭了蹭：“我没事，你不要为难他。”
    关柏珩静默几秒：“滚！”
    服务员慌张退到一边。
    饭店经理急忙上前，将他们迎到包厢里，一脸歉意的保证，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
    那说话样子，战战兢兢。
    苏南玥打量几眼关柏珩，他的脾气确实很暴躁。
    经理一离开，关柏珩径直起身，蹲她脚边：“让我看看，脚有没有伤到。”
    “真的没事，我穿鞋子呢。”
    苏南玥将脚椅下躲，关柏珩直接握住脚踝，他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直接将她腿搁在膝盖上。
    今天苏南玥穿的是条冬裙。
    及膝的位置，黑色打底裤。
    腿这样直接抬起，她耳尖那微微泛红，旁边北鸾更是伸长脖子凑过来瞅，更加不好意思，腿挣扎下：“我真的没……”
    关柏珩已将鞋子脱了。
    脚背中间位置突起。
    关柏珩眼神明显一冷，苏南玥都觉察到了他变化。
    “就是砸肿了一下，过几天就好了，不疼。”苏南玥轻声解释。
    关柏珩将袜子脱了，手指在砸到位置轻轻按着，毫不顾及……苏南玥看着，整个人懵住似的，有些没反应过来。
    “玥玥，柏珩哥哥对你好好哦。”
    北鸾突然间这么感叹了句，又道：“慎哥哥就不好了，他很凶。”
    自从平安夜那晚，单慎把北鸾接走，北鸾后来哭着给苏南玥打电话之后，北鸾再也没有将自己生活，事无巨细汇报给单慎。
    俩人聊天记录，停留在那天。
    闻勋过来跟朋友吃饭，从包厢门口路过，听到熟悉声音，脚步一顿，看到的是关柏珩脱掉苏南玥鞋子，手按在她脚背。
    嘴角有几分鄙夷弧度，似笑非笑地笑了下。
    随即推开门，看了眼关柏珩，最后视线落在苏南玥身上：“苏小姐，好巧。”
    径直在关柏珩另一侧空位坐上：“柏珩你这么温柔，她要知道该很后悔了吧。”
    关柏珩像什么都没听到，自顾自地帮苏南玥穿好鞋子，冷笑声：“这里可没邀请你。”
    手握成拳头，在克制着情绪。
    闻勋看到，仿若未闻继续道：“都这么熟，就不必见外了吧。反正是吃火锅，添双筷子而已。”
    苏南玥默默听着，闻勋那句话，悄然无息附在了心上。
    她不着痕迹看了眼关柏珩，他眸底一片深沉，下颔紧紧绷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到上次在宁凝小区门口，他看到闻勋后激烈的反应。
    现在听俩人对话，他们以前是认识。
    不止认识，且很熟悉。
    锅底上来，九宫格锅底，红红地一大片。
    看着便有食欲。
    配菜里有一大半都是都是苏南玥火锅时，常点的，略惊讶，关柏珩知道她喜欢些这些。
    她可从来没跟他去吃过火锅。
    许是因为闻勋的加入，关柏珩话极少。
    面前的碗，空空的，也不怎么吃。
    冷冷冰冰坐在那，跟她还有对面吃得不亦乐呼的闻勋相比，他显得格格不入。
    苏南玥烫了几块肥牛片，夹他碗里：“味道很好，你试试，特别嫩。”
    “你大概不知道，柏珩他不能吃辣。”闻勋淡笑着回了句：“不止辣，甜的也极少沾。”
    苏南玥疑惑看了眼关柏珩。
    像在问他，不能吃辣，为什么不点鸳鸯锅底。
    关柏珩看了她一眼，眸底几分浅笑：“没事，我能吃辣。”
    说完，夹起碗里肥牛吃进嘴里。
    闻勋不着痕迹往这边看了眼，眼中冷意闪过，握着筷子的手，指尖泛白。
    “很嫩。”他给出评价。
    苏南玥笑了笑。
    “柏珩，这段时间去m国了吗？”闻勋随意般问。
    话刚问完，关柏珩冷目盯过去，里面是锋芒，闻勋不在意地笑，笑容温和……那笑容，苏南玥不着痕迹看了眼，觉得越发熟悉。
    她一定见过这个男人。
    闻勋感觉到苏南玥看了自己眼，视线落在苏南玥身上，低低的笑了声，然后起身：“你们慢慢吃，不打扰了。”
    来得唐突，离开得也唐突。
    苏南玥总觉得，闻勋说的几句话里，话里有话。
    正想着，就见关柏珩起身：“我出去打个电话。”
    “啊？好。”
    她点头，看着他也不回离开包厢。
    “玥玥，他是坏人吗？”北鸾突然开口问道。
    这个问题，苏南玥哑言，不知如何回答。
    闻勋是坏人吗？他并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坏事……
    她问北鸾为什么这样问。
    “他一直看着玥玥你。”
    苏南玥眉头拧了拧……
    ——-
    看到闻勋进另外包厢，关柏珩叫住他：“闻勋！”
    闻勋站在那，单手抄袋，面无表情看着关柏珩。
    “离她远点！”
    关柏珩上前，冷声警告。
    闻勋嗤了声，用讽刺的眼神上下打量关柏珩：“怎么？不打算继续装了？继续跟吴雨柔做戏给我看？”
    “在晋城那晚，是你算计的吧。”
    “是又怎么样？”闻勋勾唇。
    关柏珩眸中波纹似利刃：“我劝你，下不为例。”
    “哈哈哈~”闻勋笑了起来，只是笑意不达眼底，笑完后，脸上没半点笑容：“关柏珩，你不配得到她。”
    “你不配得到任何的幸福！”咬牙切齿般，闻勋往前走一步，一字一顿将这句话说完，头也不回离开。
    关柏珩站在原地，手握紧成拳。
    “关柏珩。”
    身后，苏南玥声音传来。
    关柏珩转身，眼里有几分笑：“怎么了？是不是点的东西不够吃？”
    以为她是猪吗？
    点了那么多还不够吃。
    “不是，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她朝他招手。
    灯光光线下，她脸色温色，眼里有羞赧之色。
    很纯。
    关柏珩想到是，昨晚在床上，她的声音。
    叫得怎么让他酥麻。
    走过去，苏南玥有点局措道：“宁凝刚才打电话过来，好像出了事点，让我过去找她。” “我让人去处理。”
    关柏珩拿手机，点出叶宏卫电话：“她应该很想见这个去处理的人。”
    他连这个都知道啊？
    苏南玥为难问：“这样不好吧，宁凝找的是我。”
    “她找的是你，想见的人未必是你，她的心思比你多去了。”关柏珩说完，已拨打叶宏卫电话，让他去看看宁凝出了什么事。
    都不给苏南玥说服他的机会……结束跟叶宏卫通话，手机再次响起。
    苏南玥看到了屏幕上的号码。
    带+号的一串数字，来自国外的号码。
    莫名的，刚才闻勋说的话闪过。
    铃声仅响一秒，关柏珩已挂断，脸上没任何异样，问她吃饱没有。
    苏南玥嗯了声。
    这时她手机收到宁凝发来消息——-南玥，姓叶的说过来，你不用来了。
    ？？？就这样被抛弃了？
    她回了个ok。
    关柏珩手机再次响起，她看到他连看都没看上面号码，直接挂断。
    接着整整一路，手机都未曾响过。
    北鸾带到凤岗山，这里房子，房间，院子都非常大，她很高兴，在林姨带着下，逛了一圈，然后回了房间。
    她现在个人事处自自己处理得很好，适应能力也强。
    基本不需要苏南玥操心什么。
    苏南玥隐约觉得关柏珩心里有事……她从浴室出来，就见他站在落地窗那，一动不动看着窗外。
    对于她出来，没有任何反应。
    她缓缓走过去。
    站在她背后，犹豫，挣扎几秒，张开双手抱住他。
    脸贴在他后背。
    他问：“南南，有没有去过凤岗山上？”
    说话时，从后背感觉到他胸膛的震动。
    苏南玥看了眼窗外，是高耸的大山，是江城出名的凤岗山，这里别墅区，就建在他山脉旁，想它名，而有名。
    “没有啊。”
    “你想不想去？”关柏珩转身问她。
    在他眼里，她看到了某种隐忍。
    “现在吗？”
    “对！”
    直到坐到车里，苏南玥都是懵的。
    这大冷天的，她去山上做什么？看夜景吗？
    冷得要命，连车都不敢下吧。
    而开车的男人，夜晚视线不太好。
    车子开得很快，握着方向盘的手，在每个转弯路口都灵活打转，车子稳稳当当前行……她心跳回快。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里面参和着忐忑。
    她紧张地说：“关柏珩，要不，我们回去吧，等夏天的时候，我们再来看夜景。”
    说完，并未听到男人回答。
    车子速度明显回快，比刚才快了很多。
    她看了眼时速那，是150。
    苏南玥手扶车门：“关柏珩，你不要开这么快，行不行？”
    关柏珩往她这边看了眼，那眼神，苏南玥无法形容，里面有她无法描述的东西，像是在看她，又在看别的什么。
    她心跳得特别快，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手心渗出了汗。
    “关柏珩，现在晚上天气很冷，说不定，路都结，结冰了，安全起见，我觉得我们还是往回开吧。”
    她一直说，车子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样子。
    她想到在火锅店里，闻勋所提及的m国，所提及了一个‘她’字。
    这个她字，是男是女她不知道。
    但觉察跟这个人有关。
    是女人吧？
    只有女人，才能让他反应不一样。
    她很害怕，脱口而出：“如果你真的爱她，你就应该去找她，而不是在这里不顾自己性命，发泄情绪！”
    她话说完，车子突然间一个旋转，然后停下。
    刹车声还响在耳边。
    他带着冷意，质问的声音传来：“你说什么？”
    “天冷路易结冰，开车要小心。”她扭头，苍白的脸上强行露出抹笑容。
    她隐约抓到要点，他生气的时候，别跟他对着来。
    你硬，他更硬，吃亏的是自己。
    “你让我去找她？”
    关柏珩没被苏南玥忽悠，吐字清晰反问。
    “你听错了。”
    “坐过来。”
    “什，什么？”
    话题莫名其妙变了，苏南玥傻住般。
    “坐过来！”
    关柏珩调整坐椅，搂住苏南玥腰，将她人往自己身上一拽，苏南玥直接坐在了他大腿上。
    关柏珩沉沉地看着她，眼里一片漆黑，像深潭，让人看着，心发颤。
    “把衣服脱了。”
    “……”
    知道事情有可能往这个方向发展，苏南玥还是接受不了，他以这样的口吻命令她做这样的事。
    双手搂在胸前。
    人想回到副驾驶位那里。
    关柏珩按住她。
    “关柏珩，你别忘记了，你在电梯里发抖的时候，我是怎么安慰你的。”她提及自己对他的帮助。
    “我唱歌哄你，让你不要害怕；知道你怕黑，我用手电筒照着你；你失去理智的时候，我抱着你，我给你咬，我都没有反抗！”
    苏南玥一口气，将昨晚自己的付出都道出来。
    “所以呢？”他反问。
    “所以，你不能这样对我。”
    “你做那些，为的就是可以跟我讲条件？”关柏珩眼神彻底冷了。
    苏南玥被他这句咄咄逼人的话给怔住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没来得及哄他一下，后脑勺已经被他按住无法动，他的吻落了上来。
    吻得特别凶。
    要将她拆之入腹似的……还用齿关在她的唇上轻啃。
    很疼。
    苏南玥吃痛，用力推开他，声音抗拒：“关柏珩，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所做的所有，就是为了跟我讲条件，是吗？”他重复刚才问题。
    苏南玥觉得他真的是个傻子！
    他要是不喜欢他，为什么做那么做？
    讲条件？
    她可以滚得远远的，需要用那些来讲条件吗？
    她不说话，关柏珩当她默认，扣住她下巴，咬在了他脖子上。
    痛得苏南玥手用力拍打他肩膀，抓着他头发，她觉得他一口，要咬得她脖子出血，他要吸她的血！
    “苏南玥，我警告你！你要是离开我，我就咬死你，听到没有！”
    松开，他冷冷的威胁。
    那声音里的狠意，真的像那么回事。
    真的她要做半点对不起他的事，绝对会死！
    在气头上，她少惹他。
    万一丢在这深山野岭上，倒霉的是她。
    “知道了。”她闷闷地回了句。
    “坐回去。”
    她巴不得。
    连滚带爬得一口气回到副驾驶位上，扣上安全带，然后看着窗外。
    她在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可怜这个男人了。
    是生是死，关她什么事？
    像个圣母似的，能得到什么？
    还以为有好转呢，才一天时间，打回原形。
    车子立刻启动，却不是下山的路，而是更往山上开去……速度比刚才更快，马路的两旁是路灯，可在这样漆黑的夜里，全靠车子的远光灯照着。
    苏南玥手紧紧握着车门那里扶手，深呼吸好几次，才将心里紧张压下，用柔柔声音问：“关柏珩，我们是要去山顶吗？”
    “山这么高，会不会上面都结冰了？”
    她说出自己的疑惑。
    他没任何反应，她咬了咬唇，身体往他那边挪了挪，然后肩膀靠到他肩上：“不要上去了好不好？不一定要去山顶的，就在这里也行。”
    说话间，她将自己外套拉链拉开。
    脱掉。
    把里面毛衣也脱了。
    车里开着暖气，她并不冷。
    身上穿着件薄薄的打底衣。
    关柏珩像什么都没有看到，加大踩油门力道。
    这条路，即使是下雪天，也会有专人清理。
    因为住在这里的人，喜欢来山上。
    这两天没有下雪，天气晴朗……路上并未结冰。
    苏南玥不知道这些。
    她只是看着男人冷漠的侧脸，心彻底冰了。
    或许是因为喜欢着他，才做不出更大胆的动作……以前不喜欢，带着利用时，毫无顾及。
    她将毛衣穿好，外套穿好。
    安安静静坐在副驾驶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