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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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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帝微微笑道:不是是为何事?
    莫必欢正愁无处申冤,当即抹了鼻子眼泪,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通。
    陛下,您可得为小儿做主啊!
    莫必欢蜷着肥胖的身子,坐在地上,哭道:他从前是顽劣了些,但近来已知道用功了。未想好不容易有些成绩,却受林大人这样污蔑
    新帝将目光朝林昆放过去,林昆微微偏过脸,一片冷淡。
    将莫公子所作的诗篇呈上来。
    新帝道:朕先看一看。
    哎,哎!
    莫必欢大喜,赶忙催促着身后的仆从:快拿去呈给陛下陛下明目如镜,一看便知是不是犬子所作,还犬子一个公道犬子作此诗文,不为名利。只要能得陛下一句赞赏,就已是修不来的福气
    他还是想推荐自己的儿子进翰林院。
    薄薄的纸张,落在新帝手里。
    他从上而下粗略扫过,莫必欢目不转睛地观察着他的神色。
    同时,西淮也静静地等待着。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新帝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许久后,他放下纸张,朝莫必欢儿子望过去,分不出喜怒问道:
    莫辰庭,这诗确实是你做所?
    莫辰庭摸不着头脑,他隐约地发现新帝的神色与方才有些不同了。但他不知发生了什么,犹犹豫豫还是道:
    是,臣下写了这诗
    薄薄的宣纸在沉宴手中捏皱,他注视着莫辰庭,倏然笑了起来,却将案上酒盏倏然毫无征兆地向他重重砸去:
    你好大的胆子!!
    第63章 客青衫 10
    西淮在这场宴会之前,曾听过许多关于新帝沉宴的传闻。
    据说,他是太后抱来的皇子,生母地位卑贱,也亡故极早。
    原本不怎么得先王的喜爱,却奇异地登上了王位。
    然而,其中最被人津津乐道的,自然是他与观星阁少阁主二人的情谊。
    听说了么,新帝要选他父王的废侍做观星神侍!
    真的假的?啧啧啧,这样一来,和乱伦有什么区别?
    是啊。皇家啊皇家就不要脸面了么?
    从朝野到民间,从听闻这个消息开始,就一直议论纷纷。
    更是有不少大臣为此事拼上死谏,宁可一头撞死在殿前的柱子上,也要阻止。
    原因无他
    只因为做君王的观星神侍,是要和君王有身体之交的。
    人有命轨,对应星宿,如果要最准确地观测出帝王的星宿,推测出其未来的发展,就必然要使自己的星轨与之相交,牢牢系在一处。
    这一过程,只有鱼水之欢能够做到。
    所以,每一任观星神侍自选定起,就将在眉心画一个十字形标记,一方面是保护其不受凡人染指,灵力丧失;另一方面,是验证这位观星神侍是否忠贞
    如果被他人触碰过,十字朱砂就将消失的。
    而现今的观星阁少阁主楚渊,就曾因灵力出众,十二岁时就被选为观星神侍,待他弱冠之后,就正式成为先帝的侍从。
    沉宴要指定他为自己观星,即便两人年纪相仿,但也和要迎娶自己的母妃无异了。
    朝中曾为此时争论不休,堪称沉宴最大逆鳞。
    谁提谁死。
    荒唐!
    宴席上,沉宴将写着诗作的纸一把扔了出去,怒喝道:莫辰庭,你好大的胆!!
    莫辰庭与莫必欢两父子跪在地上,已经叩头至额头点地,茫茫然问道:
    臣有罪,臣该死!但何处触怒陛下,还请陛下明示!
    沉宴指着扔在地上的诗稿,冷笑道:
    莫辰庭,你自己写的,心中没数么?王家之事,也是尔等能妄自评判的!?
    莫必欢已经膝行过去,跪着捡起儿子的诗稿,拿在手中读了两遍:
    五云朝入帝王台,万寿千年此地开。世间无谓可远游,千里天边一雁来。君恩阔阔无报报,臣心忧恨至山海。八子未能酬宠辱,灰心耿耿可有期。
    这,这何处有问题
    然而,就在他读到第二遍时,嗫嚅的声音骤然停顿。
    君恩阔阔无报报,
    臣心忧恨至山海。
    八子未能酬宠辱,
    灰心耿耿可有期。
    君,臣,八,灰。
    君臣扒灰!!
    这是一首藏头诗!!
    刹那间,莫必欢身上的血已经凉了,脸上血色退尽,磕头叩地道:
    陛下,犬子绝无此意,犬子绝无此意啊!!
    莫辰庭仍然是茫茫然的,未看出这诗中的蹊跷:什,什么?
    方才他们初读这首诗,只以为是在叹君恩阔阔,难以回报。还想,若是奉给沉宴看到,也许能得沉宴一笑。
    哪想得竟藏着这样危险的四字在句首,连在一起,实则在嘲讽沉宴若定楚渊为观星神侍,先帝与楚渊就是君臣扒灰!
    这不是找死么!
    陛下,求您相信。
    莫必欢已经再三磕头,磕得额首都破了,一张老脸上满是血迹。看上去可怖又狼狈:犬子绝无此意,绝无此意!
    沉宴冷目盯着他:莫辰庭,你亲口来同朕解释。
    莫辰庭哪懂什么解释,最开始他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
    只与父亲跪在一处,止不住地一个劲儿哆嗦。
    莫必欢见儿子这样一幅孬相,简直恨得牙也快咬碎了,按着他的头就给沉宴叩首:
    好好同陛下解释,这绝非你的意思!
    满座席位无人吭声,几乎落针可闻。
    他们方才和莫必欢在一起,他还气焰嚣张,恣意跋扈。没想到现今就已经落到了这个地步。实在是令人感叹荣辱无常。
    沉宴又盯了莫氏父子一会儿,他们俩一直在不停磕头。眼看一场好好的宴席就要全盘搅黄。
    沉宴忍怒地闭了闭眼,哑声道:
    够了。
    今日原本是高高兴兴的一场君臣之宴,朕不想扫了诸位朝臣的兴。
    沉宴道:此事不必再说,就这么过去了。
    莫氏父子呆呆望着他。
    怎么,沉宴蹙眉:还要朕请你们回席不成?
    没有,没有,莫必欢赶忙搭上旁侧仆从的手,艰难地站起来:臣绝无此意
    沉宴面色阴沉,直到莫氏父子回到席位上,又过了好一会儿,宴席上才再次响起声乐。
    主事的宫人令人上了歌舞,气氛好似再次活跃起来。
    方才那一点点不快的插曲已经翻篇儿了。
    但是,任何人都知道:
    经此一事,莫辰庭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出仕了。
    不知道是谁摆弄了他们这一道。
    银止川轻微叹了叹,猜测道:林昆?不对。这小子清正得很,想不出这样层层引人入套的法子。
    但朝堂之上,尔虞我诈,互相斗争是层出不穷的。
    如莫必欢这般,平日里德不配位,树敌颇多,根本无法猜出是谁下了手。
    西淮垂着乌羽一般的眼睫,极轻地笑了一下。
    他好似自顾自地低哑说道:
    偷了不属于他的东西,本就当是这个下场。
    他的声音淡漠平静,隐在盛大喧嚣的歌舞中,银止川一时都没有听到。
    又过了片刻,歌舞慢慢都看厌了,沉宴又缓缓地时不时同众臣们说着话,没有走的意思。
    银止川也还不能离席。
    这些歌舞每年都大同小异,最中间的舞姬也不及银止川上次点过的秦馆花魁漂亮。
    实在没个看头。
    不如我来陪少将军掷骰子?
    见银止川无趣得很,西淮笑了一下,主动道:输的人就就饮一杯酒。
    你会掷骰子?
    西淮平常都冷冷清清的,对银止川既不热切,也不讨好,甚至有点避退。
    这时主动提出陪他玩东西,银止川简直有些不可相信。他饶有兴趣一挑眉:
    行啊,不过我输了饮一杯酒,你输了,可以饮酒,也可以拿别的来换。
    别的来换?
    是。
    银止川看着他冰冷漆黑的瞳仁,突然靠近,捏住了西淮的下颌,恶趣味地挑衅说:比如,亲我一下。
    西淮倒没有怎么生气,他的脸上甚至没有起波澜,只淡淡一笑,道:好。
    可西淮虽然应了好,他这个好却好得没什么价值。
    他一次也没有用过。
    银止川与西淮掷骰子赢输的次数差不多,但是西淮每一次也都是自己饮下的酒。没有用亲一下银止川去换。
    他的身形那样清瘦,好似浑然不胜酒力。
    但是一杯杯烈酒饮下去,西淮的脸颊依然是苍白的,形容镇定,没有一丝醉态。
    他给银止川倒酒的时候手也很稳,酒水从壶中倒出来,占满银止川的瓷杯,晃也不晃。
    银止川从小在冰天雪地的边境和兄长们喝酒取暖着长大,向来饮酒千杯不醉。
    和西淮这般掷骰子饮酒,他原本也以为不在话下。算不得什么。
    但是一盏一盏饮下去,整壶温酒很快见底,银止川竟罕见地有些头晕。
    他胃中被这烈酒占满,有什么东西极快的顺着血液,在他身体中流转起来。
    如同有一簇簇小火苗,烧得他浑身发烫。
    你这酒
    银止川喃喃:你
    他似乎后知后觉地觉察出什么了,但已经来不及。
    下腹又热又躁,银止川浑身烫得厉害,恨不得碰一些什么冰凉的东西,叫自己凉快一些。
    就在这样的档口,原本一直与银止川保持有一定距离的西淮缓缓靠近了一些。
    他极轻地捧起银止川的脸
    他的手好凉。
    在和西淮相碰的那一瞬间,银止川如此想到。
    西淮捧着他的脸,银止川在西淮漆黑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下一刻,便是额头相抵,四目相对。
    再接着,便是一股很冰凉柔软的触觉在银止川唇角极轻地碰了一下。
    西淮吻了他一下
    银止川脑子里倏然炸开,他手指发抖,手背青筋暴起
    他控制不住地伸出手,猛地按住白衣人纤细的后颈,将他带向自己,压在身下,重重地咬噬起来。
    第64章 客青衫 11 (上)
    再之后的事情,银止川就有些记不清了。
    他原本想带西淮赴完宴,当天就回去的。但是没想到这个总是避着他,躲着他的小倌会突然对他动脑筋。甚至动用了下药这种手段。
    对官位正一品以上的官员,望亭宴后有行宫可以暂宿一晚,不用赶着回去。
    所以当西淮扶着银止川,从宴席上告退往行宫去的时候,众人的眼中简直充满了羡慕。
    西淮是小倌,他们一起赴宴,此刻又朝行宫去了,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赵云升看着银止川离开的背影,还砸了咂嘴,羡慕似得道:
    银哥儿又要将他的小倌带回去,扒光了亲了。
    他痛饮一杯酒,将旁侧自己带来的女郎搂到怀里,发泄似的重吻起来。
    西淮下得药有些过多了些,他第一次做,把不好量。
    烧得银止川神志全无,说是直接给放倒了也不为过。
    西淮只得拉着他,以一个肩膀着力,半搂半扛,带着银止川往行宫走。
    银止川看着身材劲瘦,高个儿挺拔,跟棵小白杨似的,但其实肌肉非常紧实,并不轻。
    西淮咬牙拽着他,好像拽着一座小山,压得他脖颈都麻了。
    更不提银止川还老在药力的作用下亲吻他的脖颈。
    停,停一停
    当第八次银止川咬中西淮的侧颈,滚烫的鼻息都扑在他的皮肤上后,西淮腿一软,实在撑不住地跌在草地里。
    他一往前扑,银止川就压在了他身上。
    青年的身体重又沉,热得要命。呼吸一下下喷在西淮的后颈上,烫的他几乎要蜷缩起来。
    银止川今日出门,还顺手在腰间挂了一把折扇,此时硬邦邦的抵在西淮后腰上,硌得他直疼。
    西淮下意识想往前爬,却啊地一声被银止川拖回来。
    他把西淮按在身下,吻他的眼睛和鼻梁。
    那种吻凌乱又毫无章法,简直像兽类进食前的拱弄。
    西淮被他弄得很难受,衣服凌乱,一直想偏过脸颊躲避,但是无力逃脱
    银止川一只手死死抓着他的腰,一只手卡着他的下颌,往上推着,逼得西淮几乎只能仰着脸任他亲吻噬弄。
    银止川银止川!!
    西淮挣扎着叫了一声。
    然而银止川根本视若罔闻。
    他的眼睛清醒又昏沉,好似一片暗潮涌动的海。一缕漆黑的发丝略微从银止川发冠中散了下来,他像一头发狠的兽般压制着西淮。
    你敢用药。
    银止川重重喘息了一声,扳正西淮的面颊,咬牙道:还怕自己受不住吗!
    西淮几乎要被他掐得窒息。他被迫躺在银止川身下,仰躺着看着他,眼睫微微发抖。
    脸上有一种难堪的神色,眼梢全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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