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打斗行云流水，毫无滞涩，狠厉果决。
    夜魔侠边打架边走位，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于无。
    【你不过去吗？】凯尔问。
    【我有些入迷了，】霸刀隔了好久才回应，【他的身手很好，我见过的人中只有蝙蝠和绿箭能在拳脚方面跟他打一场。】
    【所以？】
    【他的夜视镜大概很高级，但是其他装备不尽然，所以应该不是很富裕。另外，如果没有自愈超能力的话他身上应该带了不少伤。】
    【你是说】
    【我很喜欢夜魔的战斗方式。虽然不想承认，他这种高频率高攻速的战斗模式比蝙蝠的更适合我，我想找他学习，】霸刀说出自己的意图，【我有钱，还有能力帮他治好可能存在的旧伤，夜魔会答应的。】
    霸刀认为这种战斗方式在稍加润色后可以变得非常帅。
    当然，现在也很帅就是了，单听声音都能知道夜魔侠的打斗有多么利落畅快。
    【然后？】凯尔才不相信霸刀就只满足于这个。
    【然后让他跟小蜘蛛认识，在我离开后看着点彼得，顺便】霸刀细数这个boss的利用价值，【向一个纯一起推boss的队友跳反总是不如向一个作为老师的朋友跳反来得更刺激带感，你说呢？】
    我说呢？
    我觉得布星，你整天都在想什么骚东西！
    当然，凯尔不会说出这种足够让他被霸刀禁言的话。
    【好吧，这很霸刀，】凯尔艰难地评价这种槽点多到让人无法吐槽的行为，【另外，夜魔侠出现在你家集团楼顶，他受了不轻的伤，一时半会儿跑不掉。利奥，你现在上楼就能把他捡回家哦。】
    【天助我也。】霸刀愉悦地眯起眼睛。
    韦恩集团的电梯很快，霸刀在不到一分钟后就到达了楼顶。
    朦胧的月光下，红衣恶魔正躺在天台隐蔽处，浓重的血腥味隔着老远钻进了霸刀的鼻子。
    夜魔侠受的伤很重，非常重。
    霸刀戒备着走上前去，夜魔侠没有反应，从轻微的肢体动作来看他的意识有些模糊。
    霸刀在夜魔侠身边蹲下，伸手用食指戳了戳对方头顶的小尖角。
    哇哦，手感不错。
    霸刀果断趁夜魔侠没有动静又戳了戳。
    夜魔侠清醒了一些，但是似乎实在没有力气反抗霸刀的所作所为，抬了抬手又无力地放下，张开嘴一口一口喘着气。
    小红魔现在就是任人宰割的状态，而他落到了霸刀的手里。
    霸刀兴奋了起来。
    精神污染说过他和绿灯侠哈尔长着同一张脸，霸刀当初看着他跟腐烂到一半的牛油果似的脸没有当真，但是在遇到西娅，知道剧透的存在后，他对此事上了心，用不正当手段找到了雇佣兵毁容前的照片。
    别说还挺帅。
    问题是他看到那张照片却完全无法与哈尔的脸联系起来，好像他们根本长得不一样似的。在带着极强目的性对比了两个人的面部细节后他才突破这层怪异的屏障，意识到他们其实长得一模一样这个事实。
    这种奇怪的情况跟剧透有些相似，你非要分析其中情节时的确能推测出大概，但是乍一接触却完全接受不到重要信息。
    总之，精神污染确实和哈尔长得一样。
    那么夜魔侠呢？
    如果夜魔侠有一张跟布鲁斯一样的脸？
    那可真是、真是太快乐了，很多他不敢或者做不到的事，比如打败对方，比如随时摸角角，比如组队揍人时更为暴力莽撞一点而不被不赞同，这一切都可以！
    反正夜魔侠是杀人的嘛。
    霸刀艰难地抑制住自己越来越兴奋的内心。
    他伸手缓缓掀开了夜魔侠的面罩。
    晋江独发
    纽约, 曼哈顿, 地狱厨房。
    霸刀在自家集团楼顶捡到了一只受伤的夜魔侠。并上手掀开他的面罩。
    刚掀到一半，刚才被戳角角都没太大反应的夜魔侠突然不顾一切地剧烈挣扎起来，手上的棍子猛的挥出, 逼退了霸刀乱来的爪子, 也让夜魔侠自己痛苦地闷哼一声, 手部骨折得更厉害，内脏伤势更加严重。
    这不是一个明智的做法。
    如果霸刀不顾对方挣扎可能会造成的二次损伤硬来, 他完全能达到看清夜魔侠真面目的目的, 相对的, 这个红皮恶魔将会从重伤濒死的半血状态直接到达救不活等死状态。
    两个状态霸刀都有条件治愈, 但是前者只需要韦恩企业的医疗设备，后者则需要动用霸刀的自动回血能力。
    还没学到乌拉乌拉欻欻欻的酷炫高攻速近战技巧就把给了就不能反悔的自动回血能力给对方显然不符合霸刀的价值观。
    看一下又不会死，小恶魔，霸刀就着蹲姿后退些许，口中陈述事实，你再乱动就要死了。
    地上那一滩血可不是说着玩的, 而且看之前对方挣扎的动作, 夜魔侠断了不止一根肋骨。
    夜魔侠动作顿了下, 似乎是在思考霸刀的动机能在这种失血过多、本来应该直接休克的情况下集中注意力可不容易霸刀没有不管不顾地上手, 正相反, 他顾及夜魔侠挣扎可能会对他自己造成的伤害而退开试图讲道理, 那么霸刀不带恶意, 至少不是想要杀死他的恶意。
    虽然霸刀想看他的脸也是恶意满满。
    夜魔侠停了下来吸一口气, 看上去正准备开口说话。
    别，你可别说话了，霸刀打断他的动作，我不确定你的肋骨有没有损伤到肺部。
    答案是肯定的，不然夜魔侠的呼吸不会那么吃力。
    夜魔侠乖乖闭了嘴。
    我就当做你默认了，小恶魔。
    霸刀试探着蹭上去，确定夜魔侠不会挣扎后伸手触上了夜魔侠的面甲，在冷硬的外壳上抚摸了下找到暗扣，掀开了这个义警的面甲。
    尽管霸刀是屏住呼吸做这个动作的，但是看到夜魔侠的脸时他仍然呼吸乱了一下。
    毋庸置疑，这是一张很好看的脸。
    这张脸的轮廓与细节确实和布鲁斯有相似之处，但是整体一看却毫无相同。
    和精神污染与哈尔那时一样。
    霸刀默念他们有同一张脸，甚至用上了部分自我催眠能力才说服自己夜魔侠和布鲁斯长得一模一样。
    打破了这层禁制后，霸刀才能好好观察夜魔侠的长相。
    他长得就像是年轻二十岁的布鲁斯，拥有诱人的眉眼与性感的面部整体，就算嘴唇因为伤势失去了血色也不减其出色。他因肺部的伤势而张着嘴小口小口喘着气，痛苦却坚韧。
    吸引霸刀的是对方的眼睛。
    那是一双无机质的、浅灰的眼睛，它毫无焦距，无法分辨瞳孔的确切位置。毫无疑问，游走于地狱厨房的恶魔是个瞎子。
    这擅长肉搏、攻势凌厉的义警是个瞎子。
    他没有焦距的眼睛看上去茫然极了，就像是一只误入肉食动物地盘的小白兔。
    想
    想什么想那可是你爸的脸啊利奥！
    霸刀及时制止了自己危险的想法。
    但还是想
    谁叫布鲁斯长得那么好看！
    霸刀在真的失去理智对夜魔侠做出什么事以前把对方的面甲盖了回去。
    他以为自己现在已经呼吸急促面红耳赤了，但是没有。他的呼吸平稳毫无变化，血压与脉搏依旧稳定有力。
    他没有做出任何会显露自己情绪的行为，这是在久以来在外的习惯，无论多么激烈的心绪都不能显露出来，那会给他带来危险。
    霸刀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特别是面对夜魔侠这种身为一个瞎子还能这么牛逼的人时，霸刀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这义警绝对有什么超乎寻常的感官，霸刀不能轻易放松警惕。
    虽然什么警惕在那张脸面前都会荡然无存。
    那可是年轻的老父亲！
    必须转移注意力。霸刀想。
    【凯？】他问。
    【和精神污染与绿灯侠那时的情况一样，我无法找到夜魔侠与蝙蝠侠的任何相似之处，我认为所谓的长得一样更像是一种毫无理由的臆想，】凯尔进行汇报，【这是马修默多克，一名在地狱厨房坚持正义的盲人律师，需要更详细的资料或者写入蝙蝠家资料库吗？】
    【我不需要，直接写入吧，凯。】
    【好的。】
    保持清醒，夜魔，霸刀用过分小心翼翼的姿势扶起夜魔侠的背，另一只手伸到他的腿弯把他打横抱起来，你会没事的。
    战甲较为轻薄的夜魔侠比笨重的蝙蝠侠抱起来轻松得多。
    霸刀心疼地思考自动回血要多久才能治好他。
    夜魔侠已经在昏迷边缘了，但是霸刀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温和态度强行把他拉回了现实。
    你想要什么？夜魔侠难掩虚弱地小声发问。
    霸刀本来的想法似乎是想用帮助夜魔侠来交换利用他做什么，但是现在好像完全抛开了那无论是什么的目的，一心想要把夜魔侠治好。
    不想要什么，霸刀说，他像是要说给自己听似的又重复了一遍，你会没事的。
    他抱着夜魔侠走进电梯，飞盘晃晃悠悠跟在后边。
    霸刀从不做噩梦，这不代表他从来不担心。
    他每天都在担心父亲会不会被什么反派欺负伤害，甚至是杀死。
    霸刀自己就做过伤害蝙蝠侠的事，从身体上的，从心灵上的。他给老父亲带来过不止一次打击了，他不后悔，后悔无济于事。
    但是他会尽力避免下一次。
    夜魔侠让他想到蝙蝠侠。
    先不考虑一个盲人怎么能拥有那样的身手。夜魔侠其实和蝙蝠侠很像，一样的身处混乱地区，一样的作为蒙面义警打击犯罪，一样的会受伤会翻车，一样的每天都可能会死却仍然坚持。
    至于一样的脸和一样的露出下巴的面甲
    咳，才不是因为这个！
    总之，霸刀不会让蝙蝠侠出事，自然也不会让夜魔侠出事。
    电梯停在大楼高层的紧急私人治疗室中，这是布鲁斯为预防自己以后可能的外出行动受伤而准备的，蝙蝠侠总是有无数准备。
    这里的设备很齐全。
    夜魔侠的血液从制服中渗出，沾染上霸刀的签名白衣与白毛毛。
    你对总管做了什么？夜魔侠问。
    【默多克先生认识这里的总管金先生。韦恩企业的防御能做到阻止任何未经允许的外来人，他担心你对金先生做了什么。】凯尔适时解说。
    【做得不错，凯。】
    【我的荣幸。】
    没做什么，霸刀回答，布鲁斯韦恩是凯尔游戏的大股东。
    所以霸刀当然跟布鲁斯很熟，当然也可以任意征用布鲁斯名下的资源，他可是用合法方式进来的！
    知道好友安全后夜魔侠不再发出疑问，任由霸刀上手那是不可能的。
    拆开夜魔侠血淋淋的战服后霸刀仅仅是为夜魔侠的刀伤枪伤做了紧急止血，就去打开x光投影仪摆弄夜魔侠错位的骨头。
    鉴于夜魔侠的战服设计相当出色，除了关节处以外的地方中枪仅仅会造成瘀伤而非枪伤。另外，刀伤也仅有一处。霸刀的处理非常简便。
    但是！
    你有医疗执照吗，霸刀？夜魔侠问。
    霸刀完全没做任何消毒措施，处理方式也粗制滥造，打了局部麻醉就跟骨头较起劲来，这样下去夜魔侠迟早被他玩儿死。
    汤姆杰瑞有，国际医疗组织认证，霸刀回答，他戳戳这又戳戳那，把坏死的组织挑出来，把还有救的部分正位，我只是选择更有效率的做法。
    夜魔侠才不信。
    这完全就是入门级都没够到的、瞎比操作一通的杀人手法！
    对于一个失血过多伤势过重的瞎子来说，夜魔侠现在能感知到的外界情况有限，仅仅能通过局部麻醉处传来的轻微拉扯感来推测霸刀在做什么，他们说话的回音告诉他，这间连总管都无权使用的医疗室很空旷，隔音效果非常棒，除此以外就再没有了。
    现在想要打断霸刀的动作，自己在麻醉后毫无触感的位置动手显然不现实。
    但是不打断的话，他真的会被玩儿死！
    与其被霸刀玩儿死不如先干掉这个自说自话的小婊砸再死！
    正当他准备奋力一搏不让自己死的那么窝囊，正完骨确保愈合能顺利进行的霸刀伸手搭上了他脱去手套的手。
    突然获得的能力止住了夜魔侠所有还未来得及做出的动作。
    我查了你的资料，马修默多克，目盲似乎大幅增强了你的其他感官，霸刀进行解说，这项能力足以治好你的所有旧伤与这次的伤势，至于眼睛，霸刀换了一口气，自动回血会遵从你心底的渴望。
    凯尔已经查到了夜魔侠的各方面数值，他有极大可能是因为失明获得了强大的感官。如果眼睛复明，那么他会失去现在引以为傲的能力，无法再成为夜魔侠。
    视觉与其他感官只能选一个。
    霸刀知道一个盲人有多么渴望复明，他也知道夜魔侠会选择什么。
    他可是一个义警。
    夜魔侠沉默了许久。
    我没得选择。他闷闷地说。
    既然是心底的渴望，他打心底永远是那个想要惩恶扬善的英雄。
    霸刀看着夜魔侠年轻的脸。对方英俊的面容上强忍着没表露多少疲态，即使双目失明瞳孔失焦也无法掩盖他的坚持与无畏。
    他不禁叹了口气，伸手虚虚抚上对方失明的双眼。凯尔配合他的动作关上了灯。
    睡一觉吧，DD。霸刀说。
    不，你从来都有选择。霸刀想。你们都有选择。
    你有选择，蝙蝠侠也有选择，但是你们从一开始就把其他选项全都排除在外了。你们只看到人们需要帮助，却看不到自身。
    你们唯一救不了的人是自己，唯一可以牺牲的人也只有自己。
    正因为如此，你们才是英雄。
    你们总是英雄。
    晋江独发
    华盛顿, 地狱厨房, 韦恩企业分公司室内。
    别乱窜，利奥，攻击, 马修默多克尽量保持耐心说, 别发散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