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哪个？当然就是以前在你们公司做事的那个。”俞兰从电梯里出来，走到那座电梯前，仰头看了下跳动的数字。
    杜九心里发虚，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您说那个姚小姐啊！您不提，我都忘了。您怎么会见到她的？听说，她现在正在a市呢。”
    俞兰转头看着杜九，“她真在a市？”
    杜九立刻点头如捣蒜，“听同事们是这么说的。”
    “没回来？”
    “听说她在a市做得不错呢，您知道的，做金融这一块的谁不想去a市发展呀？她好像还在z国找了个拿绿卡的男朋友，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为了说服俞兰，杜九一顿乱掰。谎话一摞摞的，也不眨眼。
    “是吗？如果真是这样，那看来是不会回来了。”俞兰念念有词，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又仰头看了眼电梯，再看了杜九一眼，到底还是折身往外走。
    走在她身后，杜九长喘口气。天！好险！
    从公司离开后，俞兰几乎是立刻找了儿媳妇和女儿出来。
    另一边……
    拿着厚重的资料，姚小果站在电梯内，视线莫名的停在那最顶层的数字上——昨晚一夜没睡的他，现在是在公司还是在公寓里？
    手指，几乎是不受控制的要按在那个数字上，身后一起的同事却道：“姚顾问，这个项目的负责人说让我们直接在六楼的会议室等咱们。”
    那人说着，伸手从后面按了‘6’这个数字。
    姚小果回神，有些尴尬的理了理头发，“对不起，我忘了。”
    退后一步，安静的抵在电梯壁上，等着电梯到6楼。
    姚小果到的时候，ig公司的人已经在会议室里。可是，这次傅磊并不在，负责的是项目经理。项目经理在台上干净利落的做着阐述，ig公司里的人姚小果还算了解，项目经理也是她很熟悉的人，所以，对于这个案子她并不太担心。
    “虽然相信ig公司的实力，不过，还是希望你们能尽快交给我们一份最客观的风险评估。还有关于所有资金的类别走向，我们老板也希望有一份完整的报告。”姚小果边浏览着润色过的方案，边道。
    “一定。这些资料我们同事已经在忙，最迟会在下周全部交出来。”
    姚小果微微颔首，侧目看了眼跟过来的律师。律师公事公办的开口：“待姚顾问确认所有的流程后，我们就会签合同。所有的资金会在合同后一个星期到账。”
    项目经理喜笑颜开，走过去和对方一一握手，“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会议开完，所有人都鱼贯而出。姚小果正在收拾东西，将笔装入包包内，垂目看了眼自己今天出门前带在包里的护肝丸，想到那个在自己楼下守了一整夜的人，心微紧，下意识将药丸握紧在手心。
    提着电脑走出会议室，才发现大家都还没走。
    “姚顾问，大家都在等你呢！”a市一并来的同事和她道。
    “嗯？等我做什么？”姚小果觉得奇怪。
    ig公司的项目经理道：“晚上想招待大家去玩玩。大家都好久没回国了，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一定有很多地方想去。所以，我们安排了活动，晚上大家一起去吃烧烤，然后再去俱乐部玩玩。你觉得怎么样？”
    还没等姚小果做声，立刻有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孩anli凑过来，“去吧，去吧，小果。好不容易回来了，玩都不玩又回a市了，多没意思！”
    姚小果失笑，“好啊，那就一起去吧。”
    反正晚上其实也睡不着觉。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很快就倒好时差，可是，没想到躺在床上只是翻来覆去的折腾。
    计划定下来，大家都哗然鼓掌。一群年轻人凑在一块，热闹非凡。这时候，大家才纷纷告别。姚小果沉步往电梯方向走，手里的护肝丸捏得紧紧地，要进电梯前，她脚步还是一顿，让大家先下去了。
    送他们出来的项目经理诧异的看着她，“是方案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哦，不是……”姚小果有些尴尬，又觉得有些窘迫。但还是伸手将护肝丸递给对方，“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这个交给……齐总？”
    “齐总？”项目经理有片刻的疑惑，但见姚小果一脸羞窘的样子，立刻想起两年前公司上下传过的绯闻，忙识趣的点头，“好，一定帮你把这个带到齐总手上。”
    正在此刻，一道低沉忽然从背后传来，“什么东西是要给我的？”
    这声音……
    姚小果一怔，即使没有转身，也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正从电梯里缓步走出来。高大颀长的身影，越来越靠近自己。闻到他沐浴后的清新味儿，姚小果听到自己一颗心在快速的跳动，无法控制的像要跃出胸腔。
    项目经理捏着那药丸，正要直接递给齐北城，姚小果一惊，羞窘得立刻伸手夺了过去。
    “不是要给你的，他听错了。”姚小果红着脸，要将药丸重新塞进包里。可是，这会儿齐北城已经站定在她身后，长臂从后一伸，就将她的手扣住了。
    他的胸膛，贴在她背脊上。那样温暖，那样宽厚，像一座能包容一切的大山。大掌就落在她手背上，热气滚烫，直接氤氲进她每一寸血管，让她连心尖儿都在悸动。
    她想抽回手，可是，整个人像被什么牵引着，无法动弹。就这样任他像拥抱一样从后拥着自己，她甚至有些贪恋这样的靠近，贪恋他的心跳，贪恋他的气息，贪恋他的一切……
    这样的靠近，齐北城也没料到，怔了一瞬。满怀的柔软，让他连心都占得满满的。碍于有旁人在场，再不舍，下一瞬，还是将她手里的药拿到手上。
    退开一寸，才低头看了眼那些药丸。
    护肝？
    齐北城挑眉，看着她，“怎么给我这个？”
    看了眼项目经理，她才委婉的道：“今天一早，听保安说了……”
    齐北城微讶，而后，了然。她知道自己昨晚在楼下抽了一夜烟的事？所以，特意给自己带来这个？
    心，微动。深目看了她一眼，唇角忍不住扬起。面上的颓容此刻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明朗。他笑，笑眼深邃，“知道了，我会好好吃的。”
    姚小果低着头，却还能真切的感觉到他灼灼的视线。正巧这会儿电梯也到了，她快被那眼神灼得燃烧起来，只得钻进电梯里，“那我先走了。再见！”
    碍于有公司职员在场，齐北城没有追上去。只是目送她走进电梯，而后，垂目看了眼手里的药丸，忍不住轻笑出声。
    再见……
    所以，他们一定会再见。
    项目经理也不是个傻子，这么暧//昧的氛围，任谁也看出来了。虽然齐总已经结婚了，可是，谁不晓得他和他妻子关系差啊？
    “齐总，我们晚上约好一起去俱乐部玩玩，不如您一起去吧？”
    昨晚一夜未眠，齐北城觉得自己真应该早点回去休息。刚要拒绝对方，他却又补了一句：“是为了招待姚小姐他们一行人。”
    拒绝的话，堵在了喉咙口。齐北城问：“她也去？”
    只一个‘她’字，对方当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一笑，颔首，“是呢，姚小姐刚已经答应了。”
    看来，离再见，似乎并不远。
    齐北城颔首，“一会儿把俱乐部的地址给杜九就好。”
    “好的！”
    俞兰率先邀了齐芯出来，逛着街。直接走进商场的内衣店。
    满目琳琅的情趣睡衣，俞兰一件件仔细挑着。齐芯有些无语，“妈，您还买这个？就算想要挽回爸的心，也不用这么下血本吧？”
    提起自己的丈夫，俞兰微一怔，眼有暗色。但立刻收敛好情绪，只道：“妈问你件事，你老实告诉我。”
    “嗯？”齐芯漫不经心的拨着一件件睡衣和内衣，脑海里不禁浮起一个人，要是自己穿成这样，某人会不会上钩？想起这个，脸颊不由得泛红。只听到母亲问：“姚小果是不是回来了？”
    “什么？”齐芯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那女人是不是回来了？”
    齐芯愣了一下，摇头，“妈，你干嘛突然提起小果？都两年了。”
    “两年！”俞兰哼了一声，“你可知道，这两年你弟弟都做了些什么好事吗？他到现在还没碰过苏莹那丫头！你说，人家小莹身材也不差，怎么就要被他这样糟蹋？”
    齐芯心里还是震惊不已。虽然知道齐北城反感苏莹，性子倔，但没想到真能做到这个份上。
    “你这当姐姐的也不晓得劝劝！”
    “妈，您也不想想，糟蹋苏莹的事，是北城一个人吗？苏莹当年非要嫁给他，现在不过是自食其果！”
    俞兰没好气的睨一眼女儿，“你怎么什么事都帮着你弟弟？现在他这么对他妻子，你也觉得有理了？”
    “我这不算是帮他。我不过是实话实说。”齐芯看一眼俞兰，“妈，你这些衣服该不会是为了给苏莹挑的吧？”
    “当然了。难不成还真给我自己挑呢？”俞兰拿了套在齐芯身上比了比，又问：“诶，你看，这套怎么样？”
    “低俗！”齐芯不以为然的嗤一声。
    “那这套呢？”
    “不怎么样。”
    “这个呢？”俞兰又问。
    “没什么感觉。”齐芯继续否定。
    俞兰恼了，“我说你是不是故意和我作对呢？那你说，哪套可以！”
    齐芯有些无奈，“妈，你是不是要我说实话？”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