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宽是个老油条，虽然惊讶于程雨舒忽然开怼，但他马上就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对程雨舒道：“程总监还是这么咄咄逼人，年轻气盛，即使有旧怨，我好歹以前是你上司，什么爸爸不爸爸的，何至于如此羞辱我一个长辈。”
    程雨舒顾及形象没当他面翻白眼，却在心里疯狂吐槽。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翻脸不认人之后就不说人话了，这要不是顾默笙和她熟，这会儿她形象得成什么样子。
    顾默笙冷凝的扫一眼给程雨舒穿小鞋的方宽。
    可以，当着我的面欺负我老婆，胆子很大。
    顾默笙其实大可以直接给方宽下马威，之所以非要叫程雨舒来，也是希望自家老婆能自己解了这份气。
    他忍下发怒的冲动，看了一眼程雨舒：“程总监，方总裁说你故意选了方程对家的企划是徇私舞弊，我想知道你有什么要辩解的。”
    程雨舒水润的眸子又亮又坦荡：“辩解谈不上，就有一点希望方总裁清楚，我淘汰方程纯碎是因为方程的企划案不够优秀。”
    方宽料定她这么说，还摆出一副无奈的好人样儿道：“程总监，你就算不待见方程也不能羞辱自己做过的企划案啊。如果你自己做过的企划案不够优秀，那顾氏为什么录用你？”
    言外之意，你这不就是实力不够，走了后门吗？
    程雨舒在心里乐了。
    她还真是走后门进来的。
    在这里，除了顾氏高高在上的总裁，没人敢开了她，毕竟就是总裁给开的后门，后台硬呀。
    当然这么嚣张的话，还是不要说，怕方宽一个不小心会气死。
    她只说实话：“我这个企划案，对顾氏来说的确不优秀，不，不能这么说，这东西现在就是废纸，垃圾。”
    方宽也是长见识了，没见过人这么黑自己的，实在瞠目结舌：“你这么骂你自己，你、也下的去嘴。”
    顾默笙眉头又蹙了起来。
    她为什么妄自菲薄，她怎么可以妄自菲薄。
    不过没等顾默笙揭竿而起，程雨舒又接着说：“我当然可以这么说，因为顾氏最初给的理念和方程给我的差太多。我来了顾氏才知道，顾氏对这款香水的企划案要求是够特别，要够别出心裁。结果李部长倒好，自作聪明，告诉我又要显出顾氏高端大气上档次，又要显出有钱，我当时就想，顾氏真俗气，所以企划案偏了十万八千里，都不扣题不是垃圾是什么？”
    顾默笙：“……”
    好像自己被暗搓搓的骂了一句，是错觉吗？
    方宽被怼傻了，这和李路他们说的不一样啊。
    顾氏的这个企划，当初的确不是他亲自接洽的，不太清楚。
    那时候这种大公司的活儿本来他们也是碰碰运气的，其实失败是注定的，只是这次的失败被添油加醋说了一通。程雨舒又作为创意总监选了橙色奇迹，所以方宽气不过才来的。
    目的也不是非要选中企划案，目的就是要给程雨舒颜色看看。
    程雨舒见他不说话，干脆道：“方总裁，输人别输阵啊，李部长打电话还骂我不讲情面。我看方总裁才是不讲情面的一把好手，我好歹在方程呆了这些年了，你不分青红皂白跑我们总裁这里告我一状，都不先问问我前因后果的？”
    方宽脸色挂不住，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顾默笙扫了一眼程雨舒，薄唇轻启：“橙色奇迹的企划案，你整理了？”
    程雨舒点头：“交给部长了，连同我的创意思路一起给了。”
    顾默笙难得摆出一点总裁的架势：“回去继续工作吧。”
    程雨舒皱眉，想说什么，但被顾默笙一个眼神止住了。
    他的眼神明晃晃就是一个指令：回去。
    程雨舒有些不悦，这也没个结果啊，顾默笙听了这么多，也不帮她说什么，这就叫她回去，她还没和这人说完呢。
    然而顾总裁既发话了，许炎马上知道其中真意，对程雨舒道：“程总监，我送你出去。”
    程雨舒心里不痛快也只能忍了，谁叫顾默笙现在是总裁，她不咸不淡的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许炎送程雨舒出去，刚想给她解释几句，程雨舒就道：“许秘书长不用送了，我自己能回去。我今天算是见识到顾总裁的气度了，人家欺负他员工都欺负上门了，他倒还挺淡定的，我可佩服极了。”
    许炎：“……”
    总裁，我掐指一算你老婆生你气了。
    程雨舒走的快，风风火火的上电梯离开了。
    许炎摇摇头叹气：“夫人，你可真是误会总裁了。”
    他绝不相信总裁让程雨舒回去是不想给她出气，而是总裁大概觉得有程雨舒在这里，会影响他发挥。
    果然等许炎再进去，就听顾默笙开口道：“是我当初故意让你们开除程总监的，挖她来顾氏，给她开后门的都是我，并且，要不是她说想给方程一次机会，你今天连站在这里的可能都不会有。”
    方宽站在那里，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什么意思？
    这tmd什么意思，他怎么每一个字都认识，却又每一个字都听不懂！
    “你费尽心思挖她？你挖她？为什么？凭什么？”方宽受了老大的刺激，此时此刻已经顾不得什么顾氏集团总裁了。
    他就想知道，凭什么？
    程雨舒她凭什么？
    顾默笙挑眉，唇角微微勾了一下。
    许炎浑身一哆嗦，觉得接下来的话，可能要脱轨。
    果然，下一秒某总裁道：“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告诉你也无妨。因为她漂亮、可爱、性格好、人品好、又有才华，又有干劲儿，最重要的还是——”漫不经心一抬眸，他的眼神却很沉，拉了个长音道：“我喜欢。”
    许炎给自家总裁献上了自己的膝盖。
    瞧瞧这话说的多放肆，多不做人。
    他就说吧，夫人在这里，会影响总裁发挥。
    方宽整个人都懵了：“怎么可能，你、你这是——”
    顾默笙点头：“以权谋私，不过始于颜值，忠于才华。”
    许炎：【竖起大拇指.jpj】
    总裁，你可真是个平平无奇的语言小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