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舒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紧张。
    其实她和萧时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的确和萧时并不认识，但硬要说毫无干系，偏偏又有些一言难尽。
    程雨舒以前是萧时的粉丝，而且是疯狂追过他两年的那种狂热粉，经常参加粉丝活动的那种。
    作为一个早已经脱离追星队伍，现在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创意总监的人来说，她并不掀开那段追星回忆，总觉得羞耻到脸有些红。
    更别说她能面对萧时如此冷静没有情绪，全是因为她的脱粉经历没什么曲折心酸，就是一种顿悟，类似于参透佛法，立地成佛。
    她连个脱粉的理由都说不好，怎么好意思再提当年追过他的事。
    但萧时的态度让她恍惚。
    难道萧时还记得她这个曾经的小粉丝？
    这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马上被程雨舒按死了。
    不不不，千万别这么想。
    这和‘他一定是喜欢我’一样，都是错觉，况且她是真的不希望对方记着，要是他记得再问她为什么脱粉，那岂不是送命题？
    几秒的脑内风暴之后，程雨舒淡定了。
    反正不管萧时怎么想，她是死也不会承认曾经入过粉籍。
    没粉过就没恩怨，坦坦荡荡。
    程雨舒把企划书拿出来，开始从容的给萧时讲自己的企划，讲了一大堆之后——
    萧时：“程总监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总监，不知道大学在哪里读的？”
    程雨舒：“……”
    她不知道这个问题和她刚才的企划有什么关系。
    萧时很浅的扯了下唇角：“我的问题如果让程总监为难的话，我便不问了。我不过是讨厌完全是利益的合作关系罢了，没想到你会觉得为难。”
    程雨舒脑内警钟大作，马上露出职业笑容：“不是什么为难的问题，我是a大毕业的，和萧影帝算是校友。”
    萧时掀了下凤眸：“程总监看起来很了解我。”
    程雨舒：“您是我公司最有意向合作的艺人，您的资料我自然有好好的了解过。”
    萧时意味深长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就要考一考程总监了。”
    程雨舒：“？？？”
    为什么？为什么总觉得萧时有意无意的在刁难自己？
    程雨舒有口难言，萧时已经开始发难。
    萧时：“程总监看过我的电影吗？最喜欢哪一部？哪一个角色？”
    程雨舒有些慌：“萧影帝，我、我了解的都是您的品格，您在圈内的高评价，以及您让广大女性喜爱的容貌于气质，您的作品我当然也看过，只是这几年都很忙，就稍微放下了。”
    萧时眸里透着一丝读不懂她尴尬的执着：“说早一点的作品也可以，还是说，你更喜欢我作为歌手的部分，那是喜欢哪首歌？”
    程雨舒要窒息了，吹彩虹屁都没有用了！
    她追萧时的时候，萧时还tm是选秀歌手，在节目上顶多唱了两首原创歌曲，虽然火爆大江南北，但真的没有他之后的歌有影响力，可她就听过那两首。
    现在这情况，根本就是赶鸭子上架。程雨舒无法，只能硬着头皮尬吹道：“我喜欢早期你的歌曲，虽然编曲简单，但能、能听出你对音乐的热忱，最喜欢《你是我的晨曦》这首歌。”
    萧时：“唱两句我听一下。”
    程雨舒：“……”
    这个明星不能好了，换人！她强烈要求换人！
    气氛一度尴尬降到冰点，十几秒的时候程雨舒的大脑竟然真的开始酝酿这首歌，虽然歌词早就忘到西伯利亚去了。
    然也就是这十几妙之后，萧时戏谑的勾了下唇：“开个玩笑，希望这玩笑无伤大雅，没吓到程总监。”
    程雨舒一言难尽。
    她知道这不是玩笑，就是刁难，她又不傻。
    到现在程雨舒基本可以确定了，虽然‘我追过的明星过了好几年竟然还记得我’这件事很匪夷所思，但可能是真的。
    否则她想不明白这人为会突然叫自己来到这里来，变着花样来折磨自己。
    所以是因为自己脱粉了很不开心么？这么自恋的么？不准许任何一个人脱粉？
    程雨舒也不敢问呐，自爆的下场可能会更惨，所以她只好就坡下驴：“没想到萧影帝还这么有幽默感，那我们的合作？”
    萧时看着她，表情认真严肃的思考了一会儿，开口：“我最近新上了一部电影，《暗夜来临时》，你去看过之后给我打电话，到时候我告诉你答案。”
    程雨舒出来的时候脑瓜子还是嗡嗡的，看看手机里存入的电话号码，心口也疼，有种要心梗的感觉。
    秋天多雨水，远方隐隐有雷声传来，今天下班百分之八十的可能要下雨，她本来想在这种天气里窝在家里炸鸡啤酒放松放松的，结果要被迫看电影。
    程雨舒上车，打开团购网站看了看，是个爱情片，萧时在里面演一个等候爱人十年的男人，深情款款的不行，倒是和她的诉求很像，她看了眼票。
    咦？
    这票价，双人票更便宜啊。
    她眼睛一转，给顾默笙发了条微信。
    程雨舒：【今晚有时间吗？请你看电影？】
    顾大总裁正为程雨舒去见‘旧情人’而郁闷的不行，听到微信拿起来不经大脑的扫了一眼。
    一眼愣住，不确定的再看第二眼。
    ！！！
    顾默笙豁然起身，吓了旁边要放合同等他签字的许炎一跳：“总、总裁？您还好吗？”
    终于被情敌逼疯了？
    顾默笙扫他一眼，强行冷酷：“没事，活动活动筋骨。”
    许炎：“……”
    行，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顾默笙重新坐下来，很矜持的程雨舒回消息：【有时间，怎么想起来请我看电影了？】
    顺带着，他脑海里还浮想翩翩。
    老婆主动出击找自己约会，自己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美滋滋！看来付出是有回报的，努力是有结果的！就是一颗石头你细心呵护，也会开除花。
    程雨舒：【萧时抽风，非逼着我去看他的电影才决定要不要签合同，双人团票更便宜不说，还送可乐爆米花！】
    顾默笙：“……”
    他收回之前的话，石头就是石头，开不出花来。
    远处，天色很暗，很压抑，因为被自家老婆邀请去看情敌电影，顾大总裁当场自闭了。
    今天的自家老婆也混泥土一般坚硬，攻不可破。